秦子檀洗漱完,或许是因为水温的原因,前面喝的酒,酒劲猛地起来,他刚换好衣服就胃难受的厉害,弯腰在马桶边吐。
莫姝禾先洗漱完,坐在床上玩他的手机,听见声音就去门口敲敲,问他,“怎么了?吐了?”
秦子檀抽空回了她一句,“嗯,吐完就好了。”
那几年吐习惯了,他都没什么感觉了。
莫姝禾也没再问,下楼去了厨房。
秦子檀漱口洗脸,等面色没有那么惨白,嘴唇的血色恢复时,才出来。
“喏,蜂蜜水。”
莫姝禾也不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就是看电视剧里,会给喝醉的人准备,可那些人总是不喝,就端着,搞得她很好奇,难不成一杯蜂蜜水都是道具?喝不得?
秦子檀盯着她的手腕看了好久,眼角微酸,缓过神后他伸手接过,甚至忘了说话。
“替你尝过了,”等秦子檀喝了一口,莫姝禾才又补充一句,“不好喝,太甜了。”
“噗,”秦子檀差点把嘴里那一小口蜂蜜水笑吐出来。
“那也谢谢。”
秦子檀这才想起回复她,又抱着杯子抿了一口,确实很甜,杯底还能看到一部分没化完的蜂蜜,不知道她放了多少。
莫姝禾抖着肩膀摇头,像是被刚才那口蜂蜜水腻到了,她现在算是知道了,难怪电视里的人不喝,原来是太甜了。
她坐到沙发上,拿起旁边桌上的冰淇淋,准备解解腻。
秦子檀坐到床上,坚持喝着那杯溶解了致死量蜂蜜的醒酒水,见莫姝禾拆开之前那个融化但没人吃过的白桃乌龙味冰淇淋,他不免嗔怪了一句。
“晚上还吃冰的?还能吃吗?不是说不喜欢吃融化的。”
莫姝禾也不在乎他的话,用家里的金属小勺,撬着冻得邦邦硬的冰淇淋表面。
“这不是又冻硬了嘛,”莫姝禾把盒子往前递,给他看一眼又费力舀着,顺嘴吐槽他,“你晚上还喝酒呢,我怎么就不能吃冰淇淋了?”
秦子檀垂下脑袋,无奈笑笑,确实说不过她,不过他还是提醒道:“快凌晨两点半了,你吃完这个冰淇淋,几点才能睡着?”
莫姝禾吃了一勺,咧嘴一笑,甚至带点得意,“失眠两三年了,什么时候能睡着就什么时候睡呗。”
秦子檀盯着她的笑,却莫名怅然,他把还剩一个杯底的齁甜蜂蜜水放到床头柜上,又往她那边走。
莫姝禾见他要和自己窝在一个沙发座里,便把盘着的腿竖起来,腾出空间,秦子檀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侧抱着她。
他盯着莫姝禾吃了一会冰淇淋,见她扭头要和自己说话,秦子檀才咽下口水,声音魅惑地勾引她。
“宝贝,给我亲一口。”
莫姝禾还抬着勺,表情一僵,像被什么噎住了,猛地咳了一下,她低头望望还有两三勺就能吃完的冰淇淋,心里不免吐槽一句:等她吃完是会怎样,每次都剩点。
“嗯?”秦子檀抱着她,脑袋埋在她肩膀上,带着她的肩背轻晃,像在撒娇。
“噗,”莫姝禾加快速度,又吃了一勺,对他永远改不了的撒娇必杀技,莫姝禾都免疫了。
反正就是等着她主动呗,然后再强行扭转局面,秦子檀对这种事,真是乐此不疲。
莫姝禾才吃完,秦子檀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抬眼瞪她,表情超级不满。
等不了就自己来,他俯身迎过来,莫姝禾抬勺,横着挡在他的嘴唇上。
她眯着眼,嘴角挂着笑,提醒道:“半个小时前你刚吐过,我不要亲。”
秦子檀见她明目张胆地嫌弃自己,轻哼一声,侧头微微张嘴,无奈了几秒。
“我可是刷过牙的,吐干净了,胃比你的还干净,”秦子檀拉下她的手,用另只手轻捏她脸颊,边说边晃,“某人吃完冰淇淋,牙都没刷,到底是谁该嫌弃谁?嗯?”
说到最后,他都要咬牙切齿为自己打抱不平了。
“谁让你不嫌弃我。”莫姝禾扭头把勺子和空盒子放到后面的桌子上。
秦子檀见她要放东西,便松开她的脸颊,本等着她坐正再回怼她,可没想到她猛地转身就来抱他的脑袋。
他还在愣神时,莫姝禾就俯身压向他,嘴角扬的那叫一个高,就像要发什么神经一样。
果然,和他捡到的那只黑白猫如出一辙的神经。
莫姝禾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随后一骨碌站起来,跑到了床上,自己在那滚被子。
秦子檀重新坐正,眉眼带笑地看她奇怪的行为,等她捂在被子里不动了,他才躺过去,从后面抱着她。
像是抓住了一个她动弹不得的时机,秦子檀开始自顾自地袒露心声,“知道嘛,我们才分手的那段时间,我吐了很多很多次。”
说到“很多很多”这四个字时,秦子檀的下巴抵在她的后颈那,左右轻蹭,像是在强调真的是很多很多次。
是他的洁癖心理和容忍不了背叛的性格,导致的这些生理反应吧。
莫姝禾的笑容一下就垮了,她抽出手压低脸旁边的被子,话里带着愧疚。
“……对不起,我也得到了惩罚,算是赎罪。”
就当折磨自己这么久的抑郁症是赔罪的方式了,刚失眠那段时间,她什么方式都试了。
最后发现只有喝威士忌才能睡着,酒量都练好了,估计能把秦子檀喝趴下。
但凡她再好过一点,她的内疚就要溢出来了。
秦子檀表情严肃,回忆起来也很痛苦,“那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也不要看你受苦来赎罪,这样没有意义。”
骗他的事,他得记一辈子,可站在莫姝禾的角度,她也很无奈,所以根本不可能怪她。
“是的,不要原谅,试着再狠心一点就更好了。”
莫姝禾声音冷冷的,她慢慢坐直,挣脱开他的怀抱,裹在身上的被子也落了下来,搁在两人中间,拉远了距离。
秦子檀才不管那么多,他一把揽回莫姝禾,压着她的肩继续说,“所以知道你只是骗了我,而不是真的背叛了,那个时候,我真的如释重负,像瞬间释然了……”
莫姝禾没有说话,下巴轻微扬着,她伤害了秦子檀这件事确实错了,但她的选择没有错。
再来一次,那样的处境下,她仍旧毅然决然。
秦子檀使劲抱她,话里又带上笑意,“可只要你一出现,爱就是会卷土重来,我…控制不了。”
不见面还好,得过且过,一天也就过去了,可只要能找到她,有机会靠近她,他就像毒瘾发作的人,必须想办法缓解,否则什么都做不了。
莫姝禾扭头睨他,语气不屑,“真没用。”
秦子檀歪着脑袋,挑衅似的问,“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嘴硬,“至少我已经把你忘干净了。”
秦子檀摊开双手,“那现在的场景,又该怎么解释?”
莫姝禾窝在他的床上,腿上裹着他的被子,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她挪远一厘,表情依然不服输,“你死缠烂打的结果。”
秦子檀咬着牙,把人使劲按在自己身上,语气痞坏,“爱我的话,你到底会不会说?”
莫姝禾半躺在他臂弯里,仰头望他时,眼里情真意切,但她执拗,耻于说出口,于是她问。
“我该怎么赔罪?”
秦子檀浅笑,话里带着其他不干净的成分,“别急,下半辈子都是你赎罪的日子。”
“切,”莫姝禾别开脑袋,不看他眼里的暗示。
秦子檀抱着她往上移,把她的脑袋放在枕头上。
他正要躺下,莫姝禾噌一下又起来了,像小僵尸一样丝滑的直腰动作。
“去干嘛?”
“刷牙。”
等莫姝禾刷完牙,秦子檀都快睡着了,莫姝禾蹦到床上,故意把他吵醒。
她睡不着的晚上,秦子檀也别想睡,毕竟是他把自己抱回家的。
这和晚上蹦迪,白天打盹的猫,有什么区别呢。
秦子檀闭着眼睛,假寐,只是休息,他也睡不着,怕醒了,一切又没了。
他伸手揽莫姝禾的腰,莫姝禾却顺势从他身上跨了过去,睡在另一边,他憋笑又用另一只手抱,莫姝禾又推开,自己抱了过来。
像只发神经的猫。
莫姝禾扬着头,确认他下巴的小痣还在不在。
想起之前婚礼上,他才说自己有未婚妻时,莫姝禾第一个念头就是,以后那个女生窝在他怀里,和他躺在一起时,会不会注意到他下巴这的浅淡小痣。
至于他说分手了,莫姝禾才不信,肯定是哪找的演员,演技还不太行那种。
“演戏也找个专业点的啊,差钱吗?”她没头没尾的问出来。
秦子檀抬脖子看她,反问一句,“未婚妻那个?”似在确认她的话题。
莫姝禾依然摩挲着他的那颗小痣,只是轻轻点头。
秦子檀放下脑袋,话里含笑,“以前赚钱只想给某人花的,不会浪费在其他人或事情上,没有那个人了,我也习惯省着了。”
以前两人吵架的时候,莫姝禾无意说过一些话,他不就是靠着家庭背景才混的风生水起吗?要是脱离了这个配置,他还有什么能力?
“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配评价她吗?”
秦子檀觉得她说的很对,如果自己不出生在这么好的家庭,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开局是什么,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莫姝禾很厉害,至少在逆风改命这方面,他是佩服她的。
莫姝禾提提右边嘴角,似有些不满他这哑谜般的回答。
她呛秦子檀,“要省钱还雇人,直接虚构一个得了呗。”
秦子檀抓住她不停挑他下巴的手指,语气邪魅。
“就想亲眼目睹你的反应。”
莫姝禾用露出来的指尖继续刮他泛红的下巴,像某种刻板行为一样。
她语带笑意,“穿帮也是故意的吧。”
秦子檀换了个姿势,挑眉威胁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本来就心痒得很,她还一个劲挑他。
他表情克制,按住她才回,“对,不想你真误会,那……就彻底完了。”
莫姝禾乖乖躺着,没再动。
“倒是学会留心眼子了。”
秦子檀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躺下,“我一直聪明好吧,是在你面前才甘愿痴情。”
莫姝禾听不得这种话,肩膀一哆嗦,语气也冷起来,“聪明的话,就不该喜欢我。”
“情难自控,你不也为我着迷?”
秦子檀用额头去拱她的背,让她侧躺,然后从后面抱她。
莫姝禾僵了一下,他的话似乎揭穿了两人的内心,这种情难自控算是一种默契。
她扬扬下巴,继续嘴硬,“说不定,我就是看上你的钱了。”
秦子檀嘴角荡漾,是莫姝禾背部肌肉都能捕捉到的弧度。
他说,“有钱的多了去了,你还不是在和我纠缠。”
或许是秦子檀本人都觉得这话太恋爱脑了,他把脑袋埋得更深,肩膀都笑到颤抖。
莫姝禾无奈轻笑,“自恋鬼。”
秦子檀把她转过来,圈着腰,低声耳语,“说实话,你真的不馋我吗?”
说完,他甚至歪头看莫姝禾,眼眸里的纯真,属实动人。
见他这般谄媚,莫姝禾脖子发烫,却又继续呛他,只为转移注意力。
“你留学的必修课,是不是怎么推销自己啊?”
“那你要吗?”他的语气更是真切。
莫姝禾故意逗他,手掌捧着他的下巴,“我只想白嫖,怎么办?”
“没事,我也不亏,我馋你。”
“那合作愉快?”
秦子檀没再废话,压过来就亲,顺着她挣扎的幅度,一点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