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握着手指,坐在客厅里。
透过厨房门,看顾池烬炒菜的动作。
心情复杂,她承认,她刚才动摇了。
当顾池烬用受伤口吻问她时,她心里非常不忍。
感觉自己就像个骗子。
“顾连长,顾连长在家吗?”
时栖正在出神,突然听见院外有人在喊。
听声音还有些熟悉。
转头看一眼,顾池烬还在厨房忙碌,时栖打开窗户往外一看。
时田丰?
他怎么来了?
望着院外畏首畏尾的男人,时栖眼底浮起厌恶。
不想让顾池烬看见,时栖换鞋走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
打开院门,时栖拦在门前,不让时田丰朝里望。
“我警告你,要钱没有,要想找事,我立马让顾池烬把你扭送进警察局去。”
时田丰吓得脖子一缩,绿豆大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不是、不是,我不是来要钱的。
妹妹,你可千万别喊顾连长。”
顾池烬上次跑到时家差点把他杀了,他当时尿都吓出来。
现在断掉的脚趾都还隐隐作痛,万不得已,他才不想看见那个阎王。
时田丰脸上肥肉都在抖,上次顾池烬警告过,不准去找时栖麻烦,他一直不敢出现在时栖面前。
可这次过来,他是真有正事。
“妹妹,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你最近有没有空,回趟娘家?
妈她腿摔断了,家里没个人伺候,我就想……”
时栖脸一沉,原主娘家这群人真够奇葩的。
平日吃香喝辣想不起她,老母腿摔断就想起她了。
她看着很像冤种吗?
“你放心,你放心,我不是让你回去伺候妈。
是……”
往时栖身后看一眼,没看见顾池烬,时田丰才壮着胆子继续:
“是你太久没回去。妈想你了,让我来问问你,能不能回去看看?
耽误不了多久,就一天。
不不不,就半天都行。”
时田丰还是瞒了一些事。
李翠萍腿摔断这件事不假,但真正促使他来找时栖的原因,不是这个。
而是昨天,不知从哪儿来了几个穿西装打领带的有钱人。
开着好车在村子兜兜转转停在他们院外,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来找人的。
说是循着线索,到村里找个十几年前走失的小女孩。
李翠萍看他们衣着昂贵,在屋里听见声音,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几下,隔着土墙喊时田丰把人带进去。
两方几番交谈,李翠萍有了想法。
对方都是人精,看李翠萍迟迟不松口,就知道她求什么。
看完时家情况,他们直接承诺,只要见到时家那个女孩,他们便送上丰厚报酬。
为表诚心,他们离开前,还留了五十块钱。
承诺,哪天见到那个女孩,哪天就给他们五百块。
时田丰听见这话,激动得不得了。
就连李翠萍也双眼放光。
等人一走,一老一小拿着五十块钱,高兴得盘算怎么把时栖骗回家这件事。
在巨大利益面前,时田丰忍着对顾池烬的畏惧,悄悄来军属院找人。
只要提前给那群人送信,再把时栖骗回去,两边见上一面,五百块就到手。
这砸到头顶的馅饼,时田丰一定要狠狠咬在嘴里。
时栖不知情况,但对原主这哥哥十分了解。
平白无故,这人绝对不会来找她。
不想跟这群人渣打交道,时栖一口拒绝:
“最近我很忙,没空。”
说着,时栖抬手就关院门。
时田丰一下急了,伸出脚一下卡住门扉,扒着门,哀哀道:
“时栖,妈过往对你再不好,也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
她断了腿,你总不能看都不回去看一眼吧。
要是你们军属院其他人知道了,还不得戳你脊梁骨?”
“戳谁脊梁骨?
嗯?”
时田丰扒着院门正发疯,顾池烬凉凉的声音突然响起。
时田丰动作一僵,转动脖子,看见顾池烬那刻,整个人瞬间瘫软,抖动着,恨不得缩到地底下去。
“时田丰,你还敢来?
上次教训看来不够。”
走上前,顾池烬盯着地上烂泥一样的男人,心头火光丛动。
他正愁心里憋闷,火没处撒。
这杂碎来得正好。
走上前,顾池烬直接给时田丰腰处一脚,眉眼锋利:
“怎么?又想趁我不在,逼时栖给你钱?”
时田丰痛得一脸扭曲,却不敢叫嚷,爬着往后退,飞快摇头:
“没有,没有。顾连长你误会了。
我今天来,是想让妹妹回去看看妈。
你不知道,妈腿断了。
她现在很想时栖,就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劝时栖回去一趟。
我绝对没找时栖要钱的想法。
绝对没有。
顾连长,你要相信我……”
“闭嘴!”
顾池烬一声冷喝,止住时田丰声音:
“你回去告诉李翠萍,以后不论她是死是活,都不要来找时栖。
她的养育之恩,时栖早就还了。
你们这家子畜生,要再敢上门,我就亲自上时家,剁了你们!”
顾池烬脸色凶狠,目光森寒,如头蓄势待发的狼王,锁定时田丰。
时田丰只要敢有一丝抗拒,他就冲上去踩断他喉咙。
望着跟恶鬼无异个顾池烬,时田丰飞快往后爬,面如土色,双腿抖得像面条。
跑到院门外,想到那五百块钱,时田丰吞口唾沫,抖着声音喊:
“顾池烬,你要真敢动手,我就去警察局告你。
你上次剁我脚趾,划伤我大腿,我要让警察把你抓进去关着。”
顾池烬双手抱胸,像看垃圾一样,瞟他一眼:
“不去的是孙子。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一程!”
往前走两步,他脸色阴沉可怖:
“你要再不滚,我就再让你感受感受,那夜的爽快。”
想到那个惊恐的夜晚,时田丰狠狠一哆嗦。
到底怕顾池烬这个疯子再次动手,只敢隔着老远瞪他两眼,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跑了。
背后,时栖看得目瞪口呆。
剁脚趾?!
划大腿?
她没听错吧?
时田丰上次来找她要钱,耀武扬威,不要脸至极,就算对顾池烬都十分不客气。
怎么这次看见顾池烬,就像老鼠看见猫似的。
怕成那副样子。
还说什么跺脚趾?
难道,在她不知情的时候,顾池烬去找过时田丰,教训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