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证据,证据就送上门来了。
服务员把菜放到桌子上,弯身请示:“女士,需要我叫保安上来吗?”
“不用,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沈烟缓步走到门口,和颜悦色的耐心询问道,“薛姨,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薛姨在庭上还仪容整洁,眼下灰头土脸,身上的蓝色长款羽绒服衣更是剐蹭了几条刀子,露出了鹅绒。
活脱一副被洗劫一空的模样。
薄屹尧用胳膊肘碰了碰陈映南,歪头在他耳边说:“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陈映南从容不迫的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点开录像功能,横屏对准了门口。
他的兄弟可以把爱情当饭吃,他是不行。薄屹尧拿起筷子,端着小碗,边吃,边观看着门口上演的真人真事小剧场。
薛姨痛哭着抓住沈烟的胳膊,双膝前屈,噗通——跪在了地上,“大小姐,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先生和夫人。”
沈烟面上有所动容的双手托住薛姨,把人往起拉了拉,“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说。”
薛姨深陷的眼窝通红,执着的跪地不起,“大小姐,沈天鸣他把茹茹带走了!”
茹茹是薛姨的外孙女。
她女儿和老公在玥洲打工不方便带孩子,就把孩子交给了薛姨带,茹茹刚出生时她还抱过,算算时间,这孩子应该有六岁了。
沈烟像是吃了颗青涩的果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抿了下唇,温声道:“薛姨,这就是你今天为什么在庭上,帮沈天鸣作伪证的原因吗?”
薛姨眼里含着泪光,“沈天鸣给了我一套话让我说,我要是不照着说,他就让我这辈子都见不到茹茹。”
“大小姐我知道我不该有脸来找你,但沈天鸣他现在不肯把茹茹给我。刚才我和他保镖争执了一番,实在没法子了才过来……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薛姨双手捂面,眼泪顺着指缝淌到手背上。
沈烟蹲下身,把住薛姨的肩头,安抚道“你先起来,我们大家一起商量下,该怎么救茹茹。”
薛姨随着沈烟站起身,她看了眼包间里的陈映南和薄屹尧,神色不自在的别开眼,小声请求:“大小姐,我还有点私密话想和你说,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下。”怕沈烟不同意,她补充,“就在走廊说。”
“好。”
沈烟回头跟陈映南和薄屹尧打了个下招呼,带着门,跟薛姨走到电梯口旁边。
“薛姨,你想和我说……呃!”
腹部遭到电击。
沈烟弓身抓住薛姨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看似可怜无辜,实则出手狠绝的人。
这就是人心吗?竟如此可怖。
薛姨脸色跟沈烟一样白的用力抽出手,几乎拿不稳手中的电击器,磕巴道:“大小姐,你别,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沈烟身体抽搐的倒在地上。
于此同时电梯门打开,出来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把沈烟拖了进去。
沈烟坐靠在电梯里,唇瓣翕动,黑色的瞳仁死死的锁着外面的薛姨,她很想要发出声音说点什么,但她浑身僵硬,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
最后在电梯合上的前一秒,她眼角无助又绝望的滑过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薛姨也是害怕极了,哆哆嗦嗦的把电击器藏在了怀中,跑进安全通道,直下到负一楼上了一辆黑色的SUV。
“外婆!”
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哭腔的扑到了薛姨怀中。
薛姨紧紧抱着她的外孙女,忍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她对不起大小姐!
电击的滋味很不好受。
沈烟满额头,满脖颈的汗,瞪着眼睛,强撑着不晕过去。
她被塞到车里的时候,试探的活动了下手指,指尖还有残余的电流窜动的酥麻阵痛感。
她头抵着车门,手指拨开裤兜,摸索着伸进去连续按了五次电源键,呼叫了紧急联系人……
“嗡嗡嗡。”
薄御白在跟土地局局长谈重要事时手机响了,他看都没看的就挂断了,说:“陆局,蓬江这几年旅游产业一直是负增长,我在这里可以给你下保证,若薄家的度假村项目今年可以正常开工的话,三年内……”
“嗡嗡嗡”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薄御白抿了下唇,脸色不太好的翻过桌面的手机查看。
陆局喝了口茶,笑盈盈的道:“薄总,你有重要的事就先忙。我等下还约了赵总谈学校扩建的事,咱们可以改再日约。”
薄御白看着屏幕上跃动的“烟烟”二字,手指悬在接听键上五六秒钟后划向了旁边的拒接,说:“广告推销的而已,不用理会。”
话音落下,手机又在桌上震动了起来。
薄御白定睛,看到还是沈烟,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火。搞什么?她出狱后从未主动找过他一次,今天在他这么重要的饭局上反复骚扰他,存的是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