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刻意用美人计接近老陆也是一场阴谋，丛玉珠没准是个大特务。
那个病歪歪的身子和能从三楼跳下去的身手。
勾老陆动了娶人的心思和躲人不及的态度。
再有连老陆这样的机密等级都没办法从这样一个小镇公安局查一个小小的丛玉珠的资料……
太多不合理了。
顾远想了想，走到电话旁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头接通，传来一个沉稳凉低的声音，“找谁？”
“黑蜂，是我。”
那头愣了一下，很快接话，“什么事？”
“帮我查一个人。”
“说。”
顾远手头丛玉珠的资料并不多，可他刚说出丛玉珠的名字，那头就是一沉。
“眼镜蛇，出什么事了？”
顾远一眯眼，“什么意思？”
他很快反应过来，“老陆联系你了，也要查丛玉珠？什么时候的事？你查到了什么？”
那头仍旧沉默。
不用想，肯定是陆应戎嘱咐过，这件事保密，
就像他准备让人保密，尤其不要告诉陆应戎一样。
顾远垂下眼眸，语气从未有过的肃正，“黑蜂，这很重要，
不管老陆跟你说了什么，他有可能有危险，你必须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
短暂的空音过后，黑蜂开口，“没有。”
“什么？”
“什么都没有查到。”
“凭你的本事！”什么都没查到？
那头一声哼笑，“以我的本事，什么都没查到，
老陆给了我丛玉珠还有她父母的名字，我查到的也就只有这三个名字，
多余的资料一点没有。”
顿了顿，他又补充，“包括她父母的。”没有。
顾远吃惊。
丛玉珠……到底是什么人。
深思熟虑片刻，顾远还是决定去找陆应戎摊牌。
他说出了自己调查到的东西。
陆应戎凛起眉，“你让人监视她？”
顾远眼神如钉看着陆应戎，“老陆，你应该知道事情严重。”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部队可出现过钢铁英雄前程毁在女人身上的，
他绝对不会看着陆应戎误入歧途。
来之前顾远都打算好了，如果陆应戎有一点立场不明确，
他立刻打电话到京都最高军区，就算拼着兄弟情分破裂，也要把陆应戎这匹野马拖住。
目光相对，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陆应戎站起了身，神色淡定拉开了抽屉。
他递过来一份东西。
顾远狐疑接过一看，吃了一惊，“这是……”
“我得到黑蜂的回信，就已经写了报告，
陈诉了我跟她从认识到现在的全部事，”陆应戎道，“包括我对她的怀疑。”
他的立场是不容置喙的。
“不是这个，”顾远一对眼珠子黏在纸上，结结巴巴，“你，你……你把人睡了！”
陆应戎沉默，算是默认。
顾远心跳的扑通扑通的，一时难以接受，踉踉跄跄摸到沙发坐下。
完了，这事大条了。
交上去，要不是敌特，这是妥妥作风问题。
要是敌特，更完球。
“你，你，你……”
顾远不知道该骂什么，憋了半天也就是憋出来一句，“你他妈怎么就忍不住！”
是啊，那天，他只是喝醉了，甚至没到失去意识的地步，怎么就……
相较于眼前的敌特事件，这些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陆应戎双手插兜，微靠在桌边，姿态倒是闲适，面色淡然中却是十分严肃。
“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亲手逮捕她，或者击毙她。”
顾远眉心一跳。
事情很快传来进展。
梁子报回消息，丛玉珠在卫生所吊了一天水，就急吼吼要去镇上。
他跟踪过去，果然发现丛玉珠又在监视小院子。
这次，他确定了是哪家院子。
顾远很快根据传回来的消息查清了邱家的资料。
这……
就是有点小钱的职工家庭，怎么会被盯上呢？
顾远百思不得其解。
陆应戎想到这几次遇见丛玉珠的情况，很快将沈军、搪瓷厂、熊春泥一系列事情联系了起来。
好像……这事跟敌不敌特没关系。
不过，也有奇怪的地方，她跟熊春泥素不相识，为什么这么帮熊春泥？
还有白美丽和沈军，尤其白美丽，上次在公安局录笔录，
几人招待，明明白美丽和丛玉珠不认识，可白美丽竟然信任丛玉珠到，让一个陌生人抱着她儿子快跑。
总之，还是要谨慎监视下去。
二人得出一致结论。
丛玉珠哪知道自己被盯上，亦步亦趋的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熊春泥这事吧，得先从邱大姐这里找突破口，
把邱大姐拉下马是第一步，然后再让唐晶真面目暴露，熊娘知道唐晶根本不会嫁给他那壮儿子，
事情到这两步就基本完成了，最后如果熊春泥愿意摆脱老母和老弟更好了。
这事想想就算了，她的售后最多也就到解决完熊春泥工作的事。
哎呦，夭寿，夭寿。
每回健康分都挣的异常艰难，感觉自己要白搭好些精气神。
破系统，也没说还带管售后的，折腾死她了。
本来就虚，这两天连着往镇上跑，她身上又掉下去四两肉。
最心疼的是丛卫国，他不知道孙女忙活点什么，但看她精气神不错也就没拦。
乔家那两倒霉的丫头，嚯嚯什么不好，嚯嚯她孙女的包裹干吗。
包裹也就算了，里面东西都算了，信怎么能扔呢。
人当年抛夫弃女回城，也能理解，
千不该万不该用好几包治感冒的药把才6岁的小玉珠灌得睡晕过去。
是药三分毒，一个6岁的孩子怎么能撑的住。
等丛军卫生所两个白夜班轮值回来发现，丛玉珠早烧晕过去，趴在呕吐物里翻了白眼。
后来就是落下病根，才出院没多久爹再娶，自己被栓去猪圈。
以前当公主养的，后来当畜生养。
丛玉珠身子弱都是那时候落下的旧症。
恨吗，肯定恨。
但也能理解她娘。
6岁以前她娘真的超爱她。
两种感情交织的复杂，丛玉珠也说自己放下了。
她收着寄来的东西，当是她娘的亏欠，母女关系就这样了。
说是宽恕，丛卫国觉得还是怨恨多一点。
但女儿爱娘也是真爱啊，那些信孙女都好好压在床铺下呢，
从小到大，一封都没丢，被乔家两个丫头霍霍了。
气的丛卫国都想上手一人脑袋来一下。
要不是两丫头片子又是哭又是下跪，脸都自己扇肿了，这事绝不可能过去。
这通火等于是暂时堵住了。
谁晓得，出来摸条鱼的功夫，竟然瞅见孙女被人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