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朵朵岁数小,看见漂亮衣裳就移不开眼的德行,”乔花花温温柔柔的,“你别跟她计较。”
李四喜哼声,“就是,我家朵朵还叫你一声姐呢,一家姐妹……”
“哎,我啥时候聋的,什么时候乔朵朵叫过丛玉珠姐了?”孔荷花故意。
周遭顿时一片哄笑。
可真是厚脸皮。
不是丛玉珠小时候磋磨人家那会儿了。
乔朵朵臊的脸红脖子粗,威胁的眼神瞪向了孔荷花。
“孔荷花!”
是不忘了,她还有把柄在她手里呢,跟坏乱分子接触,
不用扭送公社,村里人就扒她一层皮。
孔荷花跟胡静静可不一样,她才不怕乔朵朵所谓的威胁。
跟坏乱分子接触?
她乔朵朵说接触就接触了,证据呢?抓现行了吗?
孔荷花毫不示弱的把眼睁得更大瞪了回去。
胡静静是那东西平事,破财消灾,胡静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乔朵朵吃了个亏,憋闷的不行。
乔花花推她,“朵朵,快回去把玉珠的包裹拿来。”
乔朵朵再不情愿,也没办法,气恼恼扔下锄头跑了。
没一会儿,就捧了一个大包回来。
丛玉珠接过,抬手就把最上面乔朵朵穿过换下来的的确良半衫扔了过去。
乔朵朵被糊了一脸,差点没站稳。
“都给你了,你没完了是吧!”她张牙舞爪拽下衣服,两眼喷火。
“你穿过了,我不要,赔件一样的给我。”
“赔你个大头鬼啊!丛玉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这衣服上哪买,我是穿了一下,又不是尿上头了……”
乔花花拼命拉住要扑过去的乔朵朵。
乔朵朵不服不忿的还蹬着腿,像被人横抱住的千年大王八。
“朵朵,别闹了!”乔花花道。
她使了个眼色。
乔朵朵看出乔花花生气,才勉强安分了下来。
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打丛玉珠一顿能解决什么事,
乔花花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乔朵朵一眼。
“少了,肯定少了,不会错的。”小胡掂着包裹道。
丛玉珠就觉得不对劲,以前的包裹都随着一封信的,
这次翻了个底朝天连信封的影子都没瞧见。
“乔朵朵,趁现在我还能好好说话,拿出来。”
“什么!”不都在那儿了吗!
乔朵朵鼻眼扭曲,咋的,还要讹人。
“朵朵,你是不是没收拾全?”乔花花眼神压迫。
乔朵朵冤枉死了,“什么,就那些,不都在……”
她话说一半,突然想起来,想都没想就把乔小双卖了。
“乔小双,还瞪着两鸡蛋壳看个屁热闹,没看见事发了。”
她一把过去薅下乔小双辫子上的发绳,疼的乔小双嗷两声。
乔朵朵火大的直接把还挂着几根头发的发绳扔到了丛玉珠面前。
好家伙,这脾气大的,不知道以为是丛玉珠偷了乔朵朵东西呢。
小胡看的眼角直抽抽,这什么人呀。
“肯定不止两头绳,少说少了半斤。”他对丛玉珠说。
乔朵朵气呼呼,“你那什么破手,以为是铁称子啊,少讹人。”
“不信就称一下。”小胡也急了,上面写着斤两呢,他每天送信,重量上头肯定不会出错的。
“你……”乔朵朵急眼,后知后觉想到除了头绳给乔小双还分了点赃,“剩下的都在乔小双那儿,你咬她去。”
乔小双一个激灵,拔腿就跑,“我什么都不知道,东西在我家,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丛玉珠比她动作快,一把拽住了她。
没好气的把两人摔做一堆,丛玉珠冷声质问,“别的先不说,信在哪?”
乔朵朵被乔小双一把骷髅骨头似的身子硌的生疼,正呲牙咧嘴准备发飙,
听丛玉珠一说信的事,立刻安静如雀,抿住嘴不说话。
乔朵朵和乔小双如出一辙的表情,说不出的心虚。
丛玉珠心口一跳,直觉不好。
果然,在逼问下,两人招了。
“那信……它,它可能是想游泳,跳进河里走了。”乔朵朵声音不大自然。
“啥?”乔花花看周围人一脸懵,厉声,“朵朵,好好说。”
乔小双扛不住了,出卖队友,“乔朵朵扔河里了。”
“什么我扔的!是你跟我抢才掉河里的。”
“我本来都不知道有信,是你说要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又不认识里面虫子一样的字,我才想看看,是你没抓稳。”
狗咬狗,一嘴毛。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丛玉珠气喘急促,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呀!别吵了,丛玉珠晕了。”
“快,快,抬卫生所。”
“爷,她自己晕的,跟我可没关系啊,一会儿丛爷要是算账,你得个丛爷说清楚啊,爷……”
“别他妈叫了,你是我爷!”
……
村里乱糟糟的,谁都没注意到,不远处闪过一个极快的身影。
一个小时后,这个身影出现在了机械厂。
保卫科,顾远听了人的汇报,面色凝重。
“你确定是电台?”
梁子摇了摇头,“不确定,距离太远,东西又装在包裹里,外形很像,不过,应该只是很像,不是电台。”
“怎么说?”
“那个邮递员一直抱着包裹,如果是电台,他应该不会那么淡定。”
“跟电台像的东西可不多,”顾远深思,“还发现什么了?”
“哦,她跟那个邮递员碰见之前,好像在监视一个院子,不过时间太短,
我也不确定她看的到底哪个院子,”梁子说着,又想到乔小双那句话,“顾哥,还有,那个女人是因为一封信晕的,
偷拿包裹的另一个说,信上的字像虫子。”
“英文?”顾远心头一震。
梁子摇头,“这个不知道。”
“你继续去监视着人,有什么不对,回来跟我报告,快去。”顾远神色严肃。
“嗳,那陆哥要是问起……”
“别的不会装傻还不会,”顾远皱眉,“这事不能让老陆知道,
你要是糊弄不了,就全推到我身上,让他来问我。”
“是!”
门砰的一声关上。
顾远站起身难平静。
电台……特务?
虫子一样的字……叛国?
监视院子……难道有什么阴谋?
顾远越想越觉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