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野呢？”秦姐推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张野的位置。
“张队出去了。是报告出来了吗？”苗云云立即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资料。
“确认了，钢管上面的手印虽然不是人的，但是残留了几种物质，无外乎色料、载色剂、溶剂，这些都是颜料的基本成分，而且是同一家的颜料。”
“那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拿钢管的和之前的莲花娃娃是同一家的！”
秦姐摇摇头：“如果只是颜料的话，顶多是说卖家们买了同一家的颜料，能证明它们出自同一人之手的是它们身体里有同一人的血。之前你们把莲花娃娃拿来化验的时候，我就从它身体里提取出了两种DNA，一个赵术，一个数据库里没查到；这回我在那个手印里也提取出了两种，其中一种就是之前没查到的，另一个是一个叫李香华女人的。”
“李香华？那不就是死者嘛！”两人一惊，难不成这娃娃之前就与李香华有过接触，并且还留下了李香华的DNA。
秦姐摇摇头，眼中带了凝重：“死者……不是李香华，而是李月华。这是数据库里面的匹配结果。”
苗云云看着DNA的显示资料，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看的照进现实了。
而高新宇则是咽了咽口水，机械般的看向正与男人交谈的女人……那个本该是李香华的女人。
难怪……难怪这个女人在接到“李香华”的死亡消息时，不是悲愤不是痛苦，原来那个让人觉得诧异的神情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案件似乎明了了！
可无论是苗云云还是高新宇都不明白，真正的李月华为什么要和自己妹妹互换人生，如果还活着的李香华是被迫的，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说。
看她的样子，换过人生后，她过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穷困潦倒，既然不是为了钱，哪会是什么呢？
确实，张野要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岩炘。
看着店门打开的娃娃店，张野忽然觉得这扇门是特意在等自己。
不不不，不对。周岩炘是做生意的，肯定要开门啊！
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袋，张野神情严肃的走进店中。
周岩炘不在，坐在椅子上的是个小孩。
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张野，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天真和好奇，奶声奶气的问道：“张大叔，你好啊！岩炘叔叔不在。”
张野笑了笑，凑到小孩面前：“小朋友，你怎么知道我姓张啊？”
“我见过你，之前你和一个叔叔一起来过，他傻乎乎的，对着岩炘叔叔的风铃看好久呢。”
得，高翔宇那傻样是连小孩都觉得记忆犹新了。
“那你知道周岩炘去哪儿了吗？”
小孩摇摇头：“不知道，岩炘叔叔只让我帮他看会儿店，说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拍拍腿，张野绷紧了嘴巴，对着小孩点点头问道：“我四周看看。”
店中两个大货架，呈对立面，一个中心区域写着“善”，一个写着“恶”，而且都是木质品。
每层分了十个小格子，一共六层，并不是每一个格子都放了娃娃，有些是空着的。
什么小桃花、妖媚狐狸、青金倌、盗回常……
个个千奇百怪，但是跟恶架上的娃娃相比，这善架上的大部分呢……属实要好看的多。
但最吸引张野的不是这些东西的，而是写着莲花娃娃这四个字的小格子。
毫无疑问，这是赵术买的那个娃娃的格子。
“小朋友，这店里面的娃娃卖出去了，还会收回来啊！”
小孩晃晃腿，一把揪住路过的汤圆尾巴，一边将其放在桌子一边压了上去，舒服的直眯眼，瓮声瓮气的答到：“对啊！有些人不续签了，岩炘叔叔就会去拿回来。不过，我还没看到过收回来的娃娃。”
“哦……”
张野这个“哦”字还没落声，周岩炘就回来了。
手里提着一盒蛋糕，在看到张野时也不意外：“张警官又来啦！小宇，你要的蛋糕，谢谢了。”
“嘿嘿，岩炘叔叔真好！”
小孩子们都爱甜，小宇也不例外，虽然岩炘叔叔的店没开多久，但是每回找自己帮忙的时候都会送他一块小蛋糕，可羡慕死那帮鼻涕虫了！
有了蛋糕，小宇也就不压着汤圆，在猫身上最后蹭了蹭就放开了它。
从小恶魔手里逃脱，汤圆立马飞身上楼，半点不带停留，生怕他还要一边吃一边玩自己。
可惜，小孩也是有分享欲的，他显然不打算在这里吃掉这份香喷喷的蛋糕。
隔着一半透明一半蓝色的盒子，小宇看着亮晶晶的草莓咽了咽口水。
然后……一把提起蛋糕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说：“我先回去了，不用送哒！”
他要去当着鼻涕虫的面把蛋糕吃了，嘻嘻……
周岩炘笑了笑，小宇妈开了家水果店，也就在斜对面的街上，平时门口喊一声就能听到的那种，所以周岩炘也没强求。
“张警官最近来的勤啊！是案子都破了吗？”
张野听不出来他是真的关心还是暗讽，但今天他可不会让人把话题随意带过去了。
“这个，看看吧。”
照片被推到周岩炘眼前。
周岩炘一脸的惊诧，两根手指夹住一角，看着惊奇，实际平淡的开口：“哇！好挑战世界观呐……现在都小孩都这么大力气了？力抗钢管～挺不错的！”
张野喉间发出一声冷哼，眼神凌厉：“它不是人，是个木制品娃娃。而且我们的法医从钢管上残留的手印检测出了你的DNA，与莲花娃娃一样，它也是你的作品吧！”
话里半真半假，秦姐并没有检测出那份DNA是谁的，因为数据库里没有匹配的。
但是张野一张嘴，假话里边掺真话，真话里边有假话，先炸他一炸再说。
“单纯”的周岩炘“不知道”他的意思，佯装思考的摸了摸下巴，紧接着一脸恍然大悟：“噢……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我店里面的娃娃啊！我记得它还没交易，是我借出去的。”
借出去？周岩炘会是这么好心的人，不收钱就直接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