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眼前这人虽然不是女人，却颇具女人风姿。
可以描细了的眉，涂红了的唇，打白了的脸……
即使他使尽浑身解数，也还是一眼能看出他男扮女装。
男人抱着个盒子，在听到开门声音时立马抬头了。
“我是为了香华来的。你们能让我见见她吗？”
张野眼珠动了动：“抱歉，不能。你说你这儿有线索，说说吧？”
男人没说话，而是从自己手机中调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三个人，其中两个女孩简直是长的一模一样，不只是她们间的长相，就连打扮，发型，下意识间的小动作都一样。
简直就是复刻的一样。
另外一个人自然而然的就是男人了，但上面的他却是学生时代的女生校服。
“香华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后来大家各奔东西后，我们依然在联系，隔一段时间就出来聚一聚，这盒子里面装的就是我们聚会时拍的照片。”
“这是我们间的传统，但……差不多十年前我发现她变了。”
照片分为了两份，其中一份中的主人公相比之下稍显年轻，就连POSS都是青春活泼类的。
但无一例外，这两份照片中有且只有两个人，除却背后风景不一样外，都相差不大。
“这些照片是从我们毕业之后每年都会照上一张，但……从十年前开始，她就变得不一样了！”
男人说这话时，还将那一份照片推到张野跟前，里面有十张。
张野解开捆在上面的橡皮绳，一张一张的仔细看着。
两厢对比下，他啥也没看出来，最终还是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男人，并开口问道：“你怎么确定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男人摇摇头：“感觉。她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了！李月华很久之前来找过我，说实话，我和她的交情不深，但是再看到的时候，仍不敢相信她会变成那副……模样，就像残荷一样。那时候我压下香华给我的违和感，因为李月华以另一种姿态告诉了我……人都是会变得。”
说着说着，他忽然直视起了张野的眼睛：“但香华突然死了，我觉得这或许会是一个关键！我希望她能瞑目。”
“哒哒哒……”是张野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苗云云说的话，但接着他又晃了晃脑袋。
没有直接证据，但……他或许真的要去接触一下李月华，就为了李香华。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李香华死了？这件事可没爆出去。”
“赵志说的。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好。”
留下两沓照片，张野起身：“李月华就在另一边，我想你们可以见一见。”
“嗯。”
这已经是苗云云给她倒的第三杯水了，眼看着李月华又要喝完，她忍不住问道：“你……别太伤心了！这么一直灌水也不好。”
“伤心？我才不伤心。”李月华哼笑一声，也不在意自己这样的行为落在警察的眼中会不会起疑。
反正她本人在这儿，那么这个时间段死掉的人就算怀疑到她头上又能怎样？
作证自己不在场证明的可是警察啊！
一想到这儿，李月华就压不下嘴角，恨不得当场来段仰天大笑。
可男人的到来让她收了心，敛了神。
“月华姐，好久不见啊！”男人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头，眼中是深深的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与李月华的再见会是她这么狼狈的时候。
发白发皱的红色短袖外套着薄薄的纱衣，一张脸蛋虽然年轻，但已经受的颧骨突出，整个人都是极度营养不良的状态。
可她露出来的腿却偏偏肿得不协调，简直比他几年前遇到的时候还要……面目全非。
十多年前的李月华高傲、自信、美丽，与香华的温柔、柔和不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格。
可眼前这个呢？
堕落、麻木、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男人有一颗成为女人的心，但心思终究不够细腻，没注意到李香华在看到他那一刻的恨意。
可这股恨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你怎么来了？”
“我来提供一些线索，也不知道这对香华的死有没有用……”
李月华冷笑一声，眼珠转了转：“有用！怎么会没用呢！要是她泉下有知，一定很开心吧！这世上还有人真正惦记着她，不过没关系！我想……警察们那么厉害，肯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她的语气很不好，甚至是暗带嘲讽。
外面，张野和苗云云正听着里面的两人都谈话，高新宇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张队，那根钢管的来处有眉目了，离赵术别墅最近的施工场地已经临近结束，所以像钢管这些东西多半也都是剩余的。而且……有人拍到了偷钢管的～人。”
高新宇说到最后那个字时，顿了顿，眼神中都带了些无语凝噎。
高新宇带回来的照片很清晰，清晰到将那“人”的衣着、样貌都拍了个彻底。
头插三香，肩抗钢管……
那双腿都直接劈叉临空……不，也就离地面十几厘米的样子。
……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怪异，高新宇一连接收到了张野好几个不确定的眼神，每一次他都以无比肯定的点头答复回去。
一旁的苗云云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他的脸色：“张队，这娃娃你是不是见过啊！”
见过……倒是不一定，但是一看到这类的东西他就想到了周岩炘。
“高新宇，这照片……”
“查过了，没有PS。而且那一带的监控我都去看了，虽然这东西有意识的躲避，但一些密集的地方还是出现了它的身影，正好是赵术别墅周围。”
“行，你待会儿送李月华回去的时候注意点，我去找个人。”
只一个眼神，高新宇机会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目送他远去。
“那这里机会交给你了，我再去看看……”苗云云的话还没说完，秦姐就拿着新鲜出炉的报告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