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市恶性爆炸伤人事件多发,幕后凶手尚未知晓,警方正在展开严密调查。请各位居民尽量居家不外出,以免遭受波及。下面播报晚间新闻...”
“不出所料。”许铭宣与李雁鑫站在街头,呆呆地望着人流拥挤的酒吧,“这群人将那些所谓成功人士的话视若珍宝,却不知早已被他们玩弄于股掌间,真够可笑的。”
“是吗?”李雁鑫靠在垃圾桶旁边,“我倒觉得他的演讲还挺有道理的...”
“动动脑子好吗?”许铭宣的语气中染上了轻蔑的腔调,“就算世界是虚假的,也轮不到他来宣布——毕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不也同样是虚假的吗?只是控制那些家伙的手段罢了,恰恰满足那些渴望不劳而获的乌合之众的心理。而且演讲词也是从...”
“怎么了?”
“哦,没什么。晚饭要不要吃火锅?”
“好。”
忽然,一个身形臃肿的中年男人径直朝酒吧走去,左腿貌似瘸了,手上拿着汽油。
“喂!”许铭宣向那男人喝道,但他却没有反应,而是缓缓打开酒吧大门。
“该死!”李雁鑫立刻冲上前去,许铭宣紧随其后。男人眼见两人奔来,惊慌失措地用力拧开汽油盖,向最前面的李雁鑫砸了过去。李雁鑫被砸中面部,装汽油的劣质白桶随即爆开,汽油遍布了李雁鑫全身。那男人缓缓从兜里掏出来什么东西,我逐渐看清,是个打火机。
“住手——”我发疯一般向前跑去,却不料摔倒在地,而那男人则将手中的打火机扔出。
“火很大。”许铭宣坐在审讯室里,对面正是张卿鸢,“他就在火里,与火一起燃烧。”
“你们在愣什么?!”许铭宣的面部完全扭曲,痛苦地趴在地上,双腿根本使不上劲,“都在看什么?快灭火啊!”
然而来往的人无一施以援手。
“他们就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许铭宣的目光盯着铁色的桌子,“没有人上前帮忙,他们只是看着。看了很久。”
“徐...”看着满身烈火的李雁鑫,许铭宣只咬着牙喊出一个字,随即便沉默不语,布满血丝的眼里缓缓流出泪水。
(去露营吗?)
“后来,他拼命将衣服撕开,火势小了些,但有些蔓延到他身上。”
(在那里生起火堆,很暖和的。)
许铭宣狼狈地朝酒吧里跑去,从柜台上取下一杯纯净水,冲出门,向李雁鑫身泼洒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
“就像那个男人扔打火机时一样,”许铭宣说,“我把水泼到他身上。”
(哈哈哈,真的有火!)
傅延渊闻声而来,恰好与许铭宣四目相对。许铭宣原以为他会帮忙,可傅延渊却将身后的人全部拦下。
“‘别过去’!”许铭宣学着他的语气,“他当时就是这样说的。”
“傅延渊!”许铭宣的心肺已经支撑不住了,精神上受到的冲击也逐渐加剧,“别忘了他可是为你做事的!你要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他死?”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张卿鸢发出了最后的疑问。
“我不认识他。”傅延渊对身后的群众说道,“我不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
“如果真的想为他讨个公道,就说真话。”张卿鸢直勾勾地盯着许铭宣,“这样没有意义。”
“你觉得有了公道,一切就都会变好吗?”许铭宣带着些许自嘲的语气说道,“阳光对于傅延渊来说太刺眼了,对于我们来说却又难以触及。”
“你把话说明白!”张卿鸢压抑许久的情绪彻底爆发,“我已经受够了!傅延渊为了利益和仇恨不断杀戮,你口口声声说不想为他做事,却又对一切问题闭口不谈!”张卿鸢站起身来,绕到许铭宣身后,“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不能说?上了法庭,我会担护你的,为什么不能说?”
“还有三个小时。”许铭宣垂下头,“三个小时后,你得放人。”
“给我滚!”张卿鸢一脚踹翻许铭宣坐着的椅子,外面的警察们急忙进入审讯室,拉住张卿鸢,“滚!滚!”
许铭宣嘴上仍挂着微笑。他将带着手铐的双手抬起来,摇晃了几下,手铐随之发出尖锐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