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6时,孙超被发现惨死于病床之上。他的双眼被取出,躯体被割开,内脏已经凝固,大小肠显露在外面。据现场指纹信息,最终确定凶手是一年前沈询案被杀的魏纤玲的同事。凶手的作案工具为手术刀,但犯罪时完全是没有任何技巧地进行切割。另外,孙超的病床上有凶手唾液的少量残留物,应是凶手在犯罪过程中进行嘶吼导致的。
中午11时,凶手被发现自杀于一间宾馆中,死法与孙超完全相同,用手术刀开膛破肚。孙超的双眼下落不明。
张卿鸢绞尽脑汁也没有丝毫头绪。唯一掌握所谓“诱疯法”的戚云冕已经死亡,那么此次案件的凶手究竟有什么作案动机?监控录像没有任何异常,凶手在行凶前同样没有任何征兆,这太奇怪了。
忽然,张卿鸢眼前一亮,他顿时回想起了同事白鹭明案。那个案件仍扑朔迷离,即使知道白鹭明有问题,但没有关键性证据便无法指控他。
“你母亲卧室里的抽屉,有一块磨刀石。”张卿鸢坐在冰冷的审讯室中,望向白鹭明,“上面各个角度都带有你母亲的指纹。”
白鹭明并未回应,只是用冰冷的双眼打量着张卿鸢。
问题就出在那里!张卿鸢用力拍了下脑袋。白鹭明究竟为何隐瞒?如果不是他干的,匕首上的指纹究竟为何擦除?
答案很简单,凶手正是他的母亲!
而那天,他去酒吧做了什么?他去的是...
傅延渊的酒吧。
一切都很明了,真相就摆在眼前。那天,白鹭明前去跟踪傅延渊,但傅延渊用计将其甩掉,回到家后白鹭明便发现了母亲与妹妹的尸体。他担心此事泄露,母亲的名声受到损害,于是便撒下了这个惊天谎言。白鹭明现在一定在为傅延渊做事,这正是傅延渊控制他的手段!
而那个傅延渊,正是先前涉嫌开设赌场被带到警局的周平!他一定也同样掌握了诱疯法...在我前去戚云冕办公室翻找资料前,傅延渊便早早将记载着有关诱疯法的全部笔记带走——他是不可能允许别人有任何机会抓住他把柄的,而我竟然现在才意识到!
张卿鸢猛地起身,冲到门口,用力压下把手,可动作忽然停下。
即使知道傅延渊是幕后主谋,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只是我的推理,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我能怎么样?
他缓缓走回沙发,瘫坐在上面,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浑身上下麻木无力,阵阵空虚袭来。张卿鸢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看着它随燃烧愈发短小,张卿鸢不禁扪心自问:我也会随着岁月的浪潮逐渐衰老,直到无法再做任何事吗?
烟雾缭绕。
“愿上帝安抚你的灵魂——”身穿黑色丧服的男人在台上以悲哀的语气慰藉着棺材中的孙超。
“妈妈。”孙超较小的孩子紧紧拉住母亲的食指,“爸爸睡过去,再也不醒来了吗?”
“嗯。”孙超的妻子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微笑,“爸爸太贪睡了,总是懒洋洋的,现在终于能永远睡过去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你看,他还在笑呢...”
“你骗人!”较大的女孩满脸都是泪水与尘土,用力地抱住母亲,将头埋进去,“你骗人!爸爸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我再也见不到爸爸了...你骗人...”
许铭宣不屑地看了一眼,随后便从葬礼现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