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傅延渊颇为诧异地说道,顺便抖了抖袖口,“看来那个张卿鸢还算聪明。”
“现在怎么办?”对面的人身处一片漆黑之中,唯独能看见胸口佩戴的警徽,虽然有些歪了。
“我会想办法处理。”傅延渊摸着下巴思考,“白鹭明应该不能留了。”
“好。”
下午三时。
“换了指纹感应门锁后,少了一大威胁啊。如果有人闯进这里,可就麻烦了。”
“是啊。”刚刚进门的白鹭明说道。
“孙超的妻儿是否也构成威胁呢?”傅延渊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白鹭明吓了一跳。
“可能吧。”白鹭明附和着。
“喂。”傅延渊看向白鹭明,“所以说,交给你个任务。把他的妻儿约到旁边那栋烂尾楼里干掉。”
“什么?”白鹭明十分吃惊,“我是警察啊,这种事很容易暴露的...”
“你放心就好,我会帮你善后。”傅延渊则胸有成竹地摆弄着桌上的木人玩偶,“去做就好。记得戴手套,以免留下指纹。”
“好的。”白鹭明深吸一口气。
下午六时。
白鹭明呆呆地靠在混凝土柱子上,等待着三人的到来。
接下来,我要杀死一个货车司机的遗孀,以及他的两个孩子。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又不是第一次开枪...傅延渊说过会给我子弹应付上级,没问题的,没问题...
“白警官。”一个儒雅中透露着淡淡哀伤的女音从背后传来,“有什么事吗?”
“啊,你来了。”白鹭明慌张地扯了扯领带,“是有关于你丈夫的事,十分重要。”
“什么?”她原本平稳的声线忽然颤抖起来,白鹭明明显听出那声音里夹杂着哭腔,“好的,请说吧。”
“嗯,事情是这样的...”说着,白鹭明从衣兜缓缓掏出手枪,在背后拉开保险。
(去做就好。)
他脚下摩擦着地面,以极慢的速度前行。
(我会帮你善后。)
白鹭明将枪从背后移向右侧,忽然怔在原地。
(如果他不帮我善后呢?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白警官,怎么了?”白鹭明终于看清了孙超的妻子,她的眼眶仍带有残留的红色,脸上苍白的神情触动着白鹭明,如同一根针,不痛不痒地扎在他心头。
(我要杀死眼前这个女人。)
“我...”
(不!你不能这么做!)
“白警官?”
(放心就好。)
“我...”
(做吧。)
“究竟怎么了?”
(不可以!)
白鹭明缓缓将枪对准女人的脸。
“白警官...”女人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头随着一声巨响爆炸开来,脑浆喷涌而出,粘稠的血水喷射在白鹭明的身上。
“妈妈!”话音未落,紧接一枪正中那男孩的心脏,他趴在地上,四肢并用地挣扎着,痛不欲生,像死前的蛆虫般扭动着身子。
“救命...”女孩朝楼梯处拼命跑着,白鹭明一枪将她击倒。见仍有余息,又走过去,弓下身子将枪对准她圆润娇小的后脑。
“叔叔,求你...不要...”女孩趴在地上,痛苦地啜泣着,白鹭明就这样望着她。
砰——脑髓喷涌而出,混凝土地面上渗透着鲜血。
白鹭明感觉腿异常软弱,胃里刚吃过的晚饭也感受不到,浑身上下像是被掏空般。他用双手支撑着身体,盘腿坐在冰凉的地面。
这时,傅延渊走了上来。
“你来干什么?”白鹭明抹掉嘴边鲜血与脑浆形成的混合物,问道。
“你知道你的母亲和妹妹究竟是怎么死的吗?”傅延渊的这句话让白鹭明心头一颤,“我可以告诉你。”
“是...怎样?”白鹭明怀揣着期待与恐惧抬头望向傅延渊。
“你母亲先被我诱疯,然后杀死了你妹妹。为了保守秘密,你不得不顺从我,成为任我把玩的傀儡,在警局当我的眼线。”傅延渊用轻巧的语气叙述着,“但是你那天跟踪我,是不可原谅的。而且你身上也没什么特点能让我眼前一亮,那次将房子租出去还差点害了我。在众多警察中,你也并未脱颖而出。”傅延渊甩了甩手,将袖口的扣子解开,歪着脑袋,“就是这样。你已经被张卿鸢盯上了,我无力回天。我已经找到了在警局的新眼线,你没用了,明白吗?”
“你...”白鹭明完全没反应过来。
过了几秒,他突然从地上暴起。“这就是你一直拿我当工具的理由吗?!我为了你,玷污自己的职业,违背人性的良知,我赌上了我的一生!我的前途!现在,你要抛弃我?我怎么办!我会被抓!然后...”白鹭明大口喘着粗气,“然后我会把你供出来!你可别想全身而退!我死也会带上你的!”
“白天,我将这张纸贴在指纹感应门上。”傅延渊掏出一张极薄的沓纸,仿佛一位艺术家在向观众展示他精美绝伦的作品般,“这上面是你的指纹。”
“有我的指纹,你又能怎么样?!”白鹭明随着这一声怒吼,忽然恢复了理智,愣住了。他现在才注意到傅延渊也戴着手套。
傅延渊缓缓举起枪。
“不,你不能这么做...”白鹭明浑身痉挛着,嘴角抽搐,手腕强烈抖动,“我是说,我们可以继续合作,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我...”
“没有人需要你。”傅延渊扣下了扳机,白鹭明应声倒地。
傅延渊将白鹭明的指纹贴在扳机上,摘下手套,用手掌托住枪柄,随后把枪扔在地上,戴起手套,弯腰拿走了白鹭明的警枪。
警笛声传来,傅延渊飞身跳下二楼,如猎豹般迅速离去,在远处目睹着警察们冲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