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秀云在后边捂着嘴偷笑。
好吧，你随便笑，我才没有很尴尬。
我根本不想知道她们说话也没有提到我，我也没有想要她多嘱咐我什么，就是一个爱威胁人说话神神叨叨的老婆婆而已。
还有，你真的很装。
……
我和三弟小欢坐上车斗后，一同望向曹秀云，私家美女司机。
“呦，挺自觉呀，”曹秀云看着已经坐好的俩人，没好气道，“怎么，还要我送你们回家啊？天这么黑了，给你们送到山沟里，准备留我一个女孩子走山路吗？”
“你说得对。”我恍然大悟，作势要下车。
曹秀云骂了句傻子，把我按回去。随后她认命坐上前边驾驶位。
“咕～～”
刚发动起三蹦子，发动机声就被一声肚子叫盖住了。
“都看着我干嘛？我就是饿了。”三弟捂着肚子说。
“咋滴，老太吃饭不让你上桌吗？”曹秀云一个刹车，回头问。
“他们家不吃晚饭，一整天我只吃了一笼素包子，三个糖糕，五张菜馍，一小碗猪油渣，几个冻坏的苹果……”说着说着，他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头埋在我腿上，“哥，我真的饿了。”
我的手僵硬地摸摸他的头，只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位大嫂 。
都这样大嫂还敢把你留在家，你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曹秀云也听得懵逼，无力吐槽：“……吃这么少，有心事啊？”
“你呢，许禾，你应该也饿了吧，”曹秀云似乎决定了一个大事，“既然这样，今晚你们有口福了，身为大姐姐我亲自下厨。”
也不等两位弟弟回应，她直接兴奋得将油门一踩到底。
深夜里，独属于三蹦子的噪音响彻山林。
这边对于大城市回来的“三下乡”青年很是优待，专门分有家属院住房。正好解决了曹秀云不想回家住的问题。
只不过住户少，地方在城郊，有些偏僻。
我还是第一次吃曹秀云做的饭，在家时大多是我做饭，父亲偶尔下厨做荤菜。
她煮了锅麦糁，炒了两道菜，楼下买了两袋精粉面馒头。
“怎么样？”
曹秀云巴巴看着我把菜塞进嘴里，满脸期待地问。
“嗯……清爽，干净。”
有种一尝就知道是年轻人做的味道。
“什么鬼形容。”曹秀云对于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转头向小欢，后者正在埋头苦干。
百忙之中抽空回复：“好吃，爆好吃！比我哥做的好吃多了！”
直接把人家夸得飘飘然，曹秀云一脸激动地道：“好品味！多吃点乖小孩，吃得壮壮的，长大以后一拳把你哥摁土里！”
“……”
吃过饭后，我自觉揽了刷碗的活，并且在曹秀云的目光下“自愿”穿上粉嫩围裙。
照她说的就是：“万一弄脏了，我这里可没有换洗的男人衣服。”
客厅的两人好像一直在聊些什么，我听不清楚，只好以雷霆速度刷完碗，顺便收拾了厨房。
刚从厨房出来，就碰见曹秀云堵在门口，她面无表情问我：“许乐乐不见了？”
许乐乐就是小妹的名字。
我正要疑惑她怎么知道，看到那边东张西望就是不和我对视的三弟，心下了然。
“是的，小妹昨天突然失踪了。”
提起她，我的情绪瞬间低沉，在曹秀云的询问下，我将中奖，兑奖，小妹在老板家库房消失的事情讲出来，顺便也为自己把事情的经过再梳理一遍。
只不过讲得并不完全，我没有告诉她村民和大家的异常。
“还有吗？”
将小妹丢的情况说完后，没料到曹秀云依然在问。
她要问什么，她还想知道什么？
我探究地看向她，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倒映着我的人影。
她依旧等我的回答，眼神从未离开我，看不出情绪，说话时是一种很平淡很平淡的语气。
可正是这种平淡的感觉才不正常。
空气仿佛都在这期间凝滞。
“没有就算了，我送你们……”
最终还是曹秀云先打破了平静。
我下意识叫住她：“云姐。”
“其实还有，代销点老板，父亲，和村民全都变了，他们很奇怪，牛娃腿上的伤就是一个疯村民咬的……”
脑海中先前曹秀云所说的话语再次响起，她说我自负，总是自己咽下事。
这次，我把所有事情说了出来，不再隐瞒。
听完我的叙述，她的眉头反而缓和，对我所说的毫不惊讶，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
我面色不善地看向角落里的三弟许欢。
是这家伙吧，早就告诉了曹秀云。
“我是真的觉得很奇怪，自己的妹妹不见了不立马去找，反而抱着不熟的小孩去医院。”曹秀云又阴阳怪气地开口。
只不过这次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我没有好好找她，耽误了一天的时间，明明在她消失的当天是最有可能找到她的。
我闭上眼，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光怪陆离，我心中的弦一直紧绷不曾松懈。
或许是我在逃避。
“好了，小孩，过来我给你换药。”
曹秀云随口一说，没想到我就此情绪消沉，又拉不下脸安慰，就软下声唤我。
换过药后，她要送我们被我拒绝，如她所说一样，已经深夜，她送走我们后再回来的话不安全。
走之前，她对我说：“其实老太有要我带给你的话。”
“她说，不论去哪里，一定不要脱下你的狐裘。”
楼下分别后，我带着三弟去往牛娃所在的医院。
村里危险不能回家，在老城这边没有地方容身，只能回医院暂住一晚。
带上许嘉三个人陪护牛娃，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曹秀云调了晚班，来到派出所。
专业的事，还是要找专业的人。
许禾那小孩总喜欢把事情藏自己心里，把所有罪责揽给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肯开口，总觉得自己能保护所有人。
切，就是一中二小孩。
推开派出所门。
“对Q！”
“啊啊啊要不起啊，我没K，我没K！”
“……”
“咳咳，这位女士，您有什么事吗？”
曹秀云把许乐乐走丢的事讲给他们。
警察听后，皱起眉头问：“女士，你确定走丢的女童叫许乐乐，家住常陵村，户主叫做许国吗？”
“可是我们这里，根本没有她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