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就同意了呢？
舒晚说过的，不想谈恋爱确实是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虽然天气冷，但是这会儿人好像渐渐多了起来，其中以情侣居多，也许这就是关竞则说的浪漫？
舒晚右脚轻轻踢着脚下的草坪，鞋面很快就粘上了草屑和泥土，这让她想起，那次去打卡餐厅，她的鞋被稀碎的石子剐蹭到。
“关竞则。”
舒晚突然叫他的名字。
关竞则看着她脚下的小动作，“嗯？”
舒晚收了脚，犹豫了会儿，才说：“我原来是真的不想谈恋爱，所以不是为了拒绝你才那样说的。”
我不谈没有结果的恋爱。
停顿了几秒之后，舒晚继续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关竞则看着她的眼睛，她乌黑的眼眸，隐约倒映着他的样子。
“我是认真的，舒晚。”关竞则收回揽着她肩膀的手，放下翘着的腿，看向前方，远处的灯光好像比之前要亮。
我是认真的。
他每次都说他是认真的，只是她不相信而已。
也许是不敢相信。
不相信什么呢？舒晚也不确定。
“舒晚，我是认真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敢保证我们百分百永远不分开，但是，跟你在一起，我是认真的。”关竞则看着舒晚，神色认真。
舒晚解了围巾，卷在手上绕了几圈，重复了好几次这个动作。
片刻，舒晚轻声说：“所以，我决定如你所说的，试一试。”
舒晚还记得他那天说过的，你不开始，怎么知道没有结果。其实她想说，她就是知道不会有结果，才选择不开始的。
但是那天在医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萌生出了这个念头，试一试吧，管它最后怎么样。
关竞则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知道她迈出这一步属实不容易，慢慢来吧。
冷风裹挟着水汽，冷空气混着潮湿钻进胸腔，寒意渐渐。
关竞则将舒晚卷在手上的围巾解下，重新帮她戴好。
“那就好好谈恋爱吧，女朋友。”关竞则怕她冷，还将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她小半张脸。
——
夜渐深，河边比刚来的时候风要大，舒晚觉得冷，提出要回去。
两个人沿着原路返回，舒晚有些犯困，一路打了几个呵欠。
关竞则瞥见，干脆把人搂着一起走。
舒晚靠在他怀里，愣了一下，最后也伸出手，搂着关竞则的腰身。
不是第一次做这个动作，但隔了许久，某些习惯像是刻在了骨髓里。
上了车，暖气扑面来，与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
舒晚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浅浅的茉莉花香在车内散开来。
车子原路返回，舒晚看了下时间，刚刚过九点，这个时间，对于成年人来说，还早。
“我们直接回去吗？”舒晚注意到关竞则是沿着来时的路往回开。
关竞则从内视镜看了一眼舒晚，放慢了点车速，“还想去别的地儿也行。”
舒晚认真想了想，她好像还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于是摇了摇头，“但是现在还早，回去也没到睡觉的时间。”
“你吃晚饭了吗？”舒晚晚饭吃了关黎点的爱心餐，之后关竞则就来了，她不知道他吃过没有。
关竞则拐了个弯，进了另一条路，不是回去的方向。
舒晚注意到，疑惑地看向关竞则。
关竞则看了眼路况，这条路现在只有稀稀拉拉的几辆车，“你饿了？”
舒晚摇了摇头，“你来之前我刚刚吃过，也不是特别饿。”
“嗯。”
舒晚看向车窗外，这条路路灯也是稀稀拉拉的，舒晚好一会才看清外面的情况，看起来有些荒凉，于是问关竞则这是要去哪里，关竞则浅浅笑着，打着方向盘在路口左转。
“带你再去个地方。”没有回答舒晚问的问题，舒晚看他带着浅笑的侧脸，盲猜应该是他还准备了别的情人节惊喜。
大概半小时后，车子稳稳地停下。舒晚边解安全带便打量，前面似乎是个餐厅之类的地方，门口挂着许多彩灯，从车里看不清招牌，只看到后面“餐馆”两个字。
没来过这地方，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个餐馆。
舒晚解了安全带，拿过包，关竞则已经先一步下车，绕到她这一侧帮她打开了车门。
“注意脚下。”关竞则关了车门，锁了车，提醒道。
舒晚这才注意到，脚下的路有很多零零碎碎的石子，路面不太平整。
“你怎么专门来这里，来吃晚饭？”舒晚被关竞则牵着往餐馆里走，一边问他。
关竞则单手握着手机，回了几条消息，卖了个关子，“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舒晚不解，但还是跟着他的步伐走，走进了才看清，原来这个餐馆叫“童年餐馆”，五层的自建房，墙面刷了白漆，有一个小院子，还架了个秋千。
里面隐隐约约有说笑声，仔细听还有小孩子玩闹的声音。
关竞则带着舒晚进来院子里，从侧面一个小门上了楼。楼梯很窄，关竞则走在前面，背过手牵着走在稍后一点的舒晚。
上了五楼，进了一个房间，关竞则自己摸到开关，开了灯。
水晶灯暖黄的灯光瞬间在整个房间蔓延开来，舒晚适应了下，才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看起来似乎这里更像是民宿，应该是一个套间，目之所及是个小客厅，还有一个房间的门没有打开，阳台外面放了桌椅。
关竞则轻门熟路地给舒晚倒了杯水，找到空调遥控器，开了空调。
“你经常来这里吗？”舒晚在小沙发上坐下，看向不知道从哪找了一瓶酒的关竞则问道。
关竞则看了下保质期，确认手中的酒没过期，便醒酒边回答：“嗯，不过有段时间不来了。”
空调的暖气很快驱散了原本的寒气，舒晚觉得热，脱了外衣。
关竞则顺势往她旁边一坐，双手枕在脑后。
他应该很累，一坐下就闭目养神。
舒晚没打扰他，自己在房间里走动，随处看看。
电视柜上摆了很多相片，舒晚下意识看过去，从左到右，都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女人的合影。
越往右边，男孩的五官越发熟悉，舒晚反应过来，这竟然是关竞则的照片。
应该是他每年生日的时候拍的，基本每一张相片里，他都戴着生日帽，也能看到蛋糕。
跟他一起合照的，是他的妈妈吗？
“那是我母亲。”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舒晚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