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都安静了。
关竞则抱着那个花瓶，久久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舒晚被这么看着，有些尴尬，先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
目睹全程的莫沫像瓜田里的猹，很自觉地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很快就站远了。
“我都回应了，但是你好像没什么反应。”舒晚轻声打破这份安静。
关竞则又看了看手中的花，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舒晚那句“够不够诚意”。
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突然成功了，反而让人不知所措。
“不坚持不恋爱这个打算了？”回过神之后，这人又开始阴阳怪气。
舒晚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嘟囔着：“本来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但是，试一试，也没什么不可以。”
关竞则笑看着她，暖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她没有化妆，但整个人漂亮的不得了。
“还要忙吗？”关竞则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舒晚：“花不是都被你买完了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关竞则这种人。
丝毫没有为此感到抱歉，关竞则听完笑得更开，“所以，要不要出去走走？”
“现在吗？”舒晚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街上已经有很多情侣，手挽着手。
“今天是情人节，女朋友，给个机会。”关竞则看了眼手表，晚上七点多了。
舒晚听到“女朋友”这几个字，耳根微微泛红，说出来的话不免有点不解风情，“你家里不是不给过情人节？”
反正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情人节就没过上。
话虽然这么说，舒晚还是拿了自己的手机和包，和莫沫告了个别，与关竞则一前一后出去。
出门的时候，关竞则朝她伸出手，“老爷子管不着我过不过的。”
舒晚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下一秒，将自己的手伸出去，被他干燥温暖的手握住。
——
街上人越来越多，关竞则牵着舒晚的手，逆着人群，朝另一个方向走。
晚上要比白天冷一些，舒晚头发披着，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她用另一只手抓了抓，很快又被吹乱，索性不再理。
情人节的夜晚，牵着手走在街头，跟今天才确定关系的，曾经的男朋友，也是现在的男朋友。
这感觉，似乎并不糟糕。
舒晚的花店在后街，不方便停车，关竞则把车停得有些远，两人走了一段时间，才走到停车的地方。
“我们去哪里？”上车之后，舒晚边系安全带边问。
关竞则倒车，边回答：“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车子开上主路，舒晚略思索，没什么特别想去的，“是你要带我出来的关老板，你决定吧。”
关竞则嘴角始终挂着笑，面上从容掌控着方向盘。
路上两人偶尔说上几句话，舒晚后半段都在看手机，车停下来的时候，舒晚才关了手机。
有点意外，关竞则带她到了河边
情人节，寒风萧瑟，在河边散步？
嗯，挺特别的。
两个人并排走了几分钟，基本上没看到有什么人。
京市的二月份，天气还挺冷的，夜晚的冷风一阵一阵的，刮在脸上有些疼。
“怎么会想到来河边？”舒晚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风很冷，她把半张脸都缩进了围巾里。
关竞则顺手帮她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别的地方这时候应该都很多人，你应该不太喜欢。”
这是关竞则自己对于舒晚的一些认识，不得不说还是挺准确的，舒晚确实不大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
“而且，在河边散步，应该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舒晚正想说他对自己还挺了解，还没开口就听到他补了这么一句。
舒晚缩了缩脖子，“吹冷风算什么浪漫？”
两人走到了河边的一处石凳，关竞则拢过大衣，直接坐下，旁边刚好空出一个位置，关竞则示意舒晚过来。
舒晚看了看那刚刚好能坐下的位置，向前走了两步，坐在关竞则身边，关竞则顺势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近了些。
河边有路灯，两人的位置还算明亮，刚好也能看到江岸对面的灯光。
关竞则侧脸看着舒晚，“那要不换个地方？”
舒晚摇了摇头，“就这样吧，这里也挺好。”
——
确切做出回应之后，舒晚觉得，跟关竞则说话似乎也没有那么让她觉得尴尬了，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她好像是适应了关竞则三句话就要调一下情的发言。
“准确算下来，我们分手两年了，两年后第一次见面，你就跟我说要追我。”舒晚突然想起这个事情，准确说，她对于这个事情还是有点好奇的。
“你又对我一见钟情？”
舒晚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同一个人对她一见钟情两次。
说起来，之前那一段，还是关竞则追的她，当时他怎么说来着，说自己对她一见钟情。
关竞则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嗓音低沉：“虽然这有点不可思议，但事实如此。”
人总是反复爱上同样的事物。
舒晚也偏过头去看他，“都说，一见钟情其实只是见色起意，怪不得你说，你是不怀好意。”
他还说了别的，但她似乎就一直记着这句不怀好意。
这时候刚好有对情侣手挽着手从他们面前经过，舒晚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下意识看过去，女生一手报着一束红艳的玫瑰，一手挽着男生的臂弯，头微微侧着，靠在男生怀里。
“关老板，情人节送花是这样送的。”舒晚看到花，想到关竞则的土豪行为。
关竞则顺着舒晚的视线看过去，那对情侣刚好走了过去，还能看到两个人相依相偎的背影。
“嗯，下次我注意。”关竞则揽着舒晚的手收了点力道，让舒晚离他又近了几分。
舒晚看他神色自然，坦荡得很。
“还是别了，给花店老板送花，亏你想得出来。”
还把店里的花都买下了。
舒晚顺着他的力道，靠在他肩上，河边的冷风从脸颊刮过，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感受到肩膀的重量，关竞则一顿，很快反应过来，他下巴靠在舒晚发顶，隐约能嗅到她头发丝的香味。
“但是，还是有用的，原来多送花可以成功追到女朋友。”
舒晚：……
关竞则原本是做好了继续追舒晚的准备的，毕竟人家确切拒绝了，就是不谈恋爱。
没想到，转机出现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