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菜,着急忙慌的过去帮她。
外面的天不算亮,照在屋里也没有多少光,许南兮只能让她去把客厅的灯打开。
褪去他外面的衣服,背部大片都染上了血,不等她感叹,顾铭言察觉到异样,便睁开了眼。
许是熬夜了,猩红的眸子里爬满了血丝。许南兮的心跟着颤了颤。
“你…你伤口又流血了…”她突然结巴了,好像有点心虚。
王妈很紧张他,便跑上楼去喊穆菲菲。
穆菲菲这几天给她定了规矩,她不在家的时候,只要顾铭言一有不对劲,就赶紧通知她,不论是在什么时候,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顾铭言起身,将衬衫披在身上,“不用你管。”
“…你想死能不能不要拉上我,我还想活呢…”许南兮攥紧了手,她忍不住了。
她的声音不大,也听不出她的情绪。
“如果我能做得了主,我才不会来这里。”许南兮扯下他身上的衣服,从急救箱里拿出纱布和碘伏,“你最好把我送出去再死,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就一直缠着我好了…”顾铭言突然冒出来一句,他的声音很轻,让人不易察觉。
平时再细小的声音都能捕捉到的许南兮,此时愣是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什么?”她问。
顾铭言不语。
许南兮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安安分分的给她擦拭上药。
穆菲菲穿着睡裙跑了下来,看见他坐在那里脸色差的要命,怒火突然冲了上来。
她一把将许南兮拽起来,推到一旁,面色不善,“为什么涂了药还不见好转!是不是你的药有问题!”
许南兮此时百口莫辩,她要是说,那伤口是他自己又弄成这样的,她会信吗?
怕是会杀了她。
她把纱布放在一旁,把药递给穆菲菲,“你若不信我,大可去检查,看看究竟是不是我的药有问题。”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而且,昨天也是你的人陪我去买的,我又没有做过手脚,他们应该很清楚,你可以去问他们。”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错怪你了!”穆菲菲依旧不依不饶,“要是我真的查出有问题,你就别想活了。”
她走到座机旁,输了一串号码。
“喂,叔叔,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这会儿天还没完全亮,对方被电话吵醒,忍着心中的不耐烦回复她,“马上过去。”
他不敢说不行,毕竟她爸爸是可是个厉害人物,就算是他的亲人,一样不会手软。
许南兮站在一旁,抬眼看着她,“这些药都是昨晚用过的,昨晚输的液是你们自己买的,拿去都查一下好了。”
她一点都不担心,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他这个人。
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总觉得没干什么好事。
过了些时候,大门被敲响,穆菲菲跑着去开门,并在门外交代了什么,随后那人拿着药走了。
“结果很快就出来,你呢,在结果出来前,最好不要再搞什么小动作。”穆菲菲径直朝她走去,抓着她的头发往楼上走去。
被抓哪不好,非抓头发。
许南兮吃痛,抓住她的手试图让她松开,“我,我自己会走,你别抓我头发。”
被带到地下室门口,穆菲菲一脚把她踹了进去,“在结果还没出来之前,你就待在这里吧。你放心,很快就把你放出来了。”
通往地下室还有六七节的台阶,许南兮被踹下去时头正好磕在地上,当时就昏了过去。
穆菲菲没放在心上,用力把门关上,拍拍手走人。
地下室里黑黢黢的,没有一点光源,不过老鼠的叫声到底是如雷贯耳。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南兮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摸索着墙缓缓站了起来,头上磕了个洞,还在往外淌血。
衣服黏腻腻的都是血腥味。
耳鸣声把她吵得晕头转向,定了定神,她才发觉自己身处地下室里。
这种黑暗的恐惧,让她不由得心跳加速,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头上还在流血,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失血应该挺多的。
她将衣服下半部分撕开,包裹在头上,压迫止血。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她可不能血尽而亡。
许南兮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努力的调节呼吸频率。
头上的疼,已经察觉不到了,或许是神经系统连接不上,不然她现在是清醒的,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静下来的时候,她回想起活的这些年,觉得好难受。不能跟爱的人在一起,现在还装不认识,甚至还恨她。
到底是他们真的不合适,还是说,这事是她做错了…
跟他在一起,每天都有不一样的惊喜和惊吓,不是受伤就是追杀,他们相爱的天数,不过短短的三百多天,连一年都不到,就仓促结束了。
真的就如他所言,跟他扯上关系,都不会好吗?
回想起来,他的家室,他周围的朋友,总会给他找麻烦。
但如果她没有出现,他会不会少些麻烦?
好像他的麻烦都是由她而起的。
或许,真应该跟苏秋霜说的那样,离开他对谁都好。
现在也好像正朝着那个趋势发展。
他讨厌她,不想再跟她有任何关系了…
忽然,门被打开。
几个壮汉把她拎了出去,甚至毫不怜惜。
直到光亮的地方才发现,她的脸上全是血,额头上缠的布条也被鲜血染红了。
穆菲菲心里一惊。
这是心虚了,想自寻死路吗?
“爸,我就说。那药肯定有问题,她都想自杀了!”
许南兮被丢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无力起身,只好瘫倒在地板上。
穆鸷抬起脚,走过去,用脚踩了踩她的肩膀,“说说吧,究竟有什么意图?”
许南兮用余光瞥见顾铭言坐在那边,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紧咬着下唇,眼角挂了滴泪。
“那药没有问题,我与他根本不熟,也没有任何个人恩怨,我陷害他做什么?自寻死路吗?”
他做事做绝,但她不能。
就算心被伤的彻底,她也不能让他卧底的身份暴露。
“你们熟不熟,我不知道,有没有个人恩怨,我也不想了解你们的过去,但这种事发生在这里,我呢,就绝不会轻饶了你。”
穆鸷挪开脚,冲着一旁的壮汉使了个眼色,“把她拖走。”
许南兮被人像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她闭上眼,认命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