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肆虐,冷风呼啸,乌云压的低沉,雪花跟着雨水不停落下,整个城市都笼罩了一层压抑。
闻玉和燕徊把房间可能漏风的地方都堵的严严实实,又拿了床厚棉被铺上,电暖扇放了两个在屋里日夜不休的工作,赫晨过来打地铺,他那个屋的窗户破了个大洞,风雪吹到他的屋里,整个房间跟冰窖一样,住一晚估计人都要冻成冰棍。
燕徊满脸不乐意,又不能真让他回去冻着,最后只好在房间中间拉个个帘子以做遮挡,闻玉捏他脸,“别黑着脸啦!”
赫晨夹起尾巴,把头埋进被子里不说话,燕徊瞪他一眼,搂着闻玉小幅度的晃来晃去,脸上带着委屈,闻玉被他这样子逗笑了,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燕徊变脸似的,立马笑眯眯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雪还在下。
闻玉透过窗户往外看,院子里一片泥泞,车胎右侧陷在淤泥中。
燕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他搂着闻玉的腰跟她贴在一起,闻玉侧头,“醒了?”
燕徊懒洋洋的哼唧一声。
闻玉忍不住想笑,幸好拉了帘子,不然让赫晨看到他这副模样,恐怕再也不能全心的信任他了。
燕徊提起昨天的那阵风。
闻玉猜测,“也许是因为现在气候过于恶劣,地震影响了海边的磁场,而且海面上本身风就大,又没有遮挡物,两者一结合,就成了咱们看到的那种奇异的景象。”
燕徊沉吟片刻,想到昨天后来看到的那道几乎围住整个海岸线的“风墙”,海边温度也的确和这里不一样,昨天太紧张没注意到,现在细想起来才发现,其实他们刚下车的时候风非常小,越接近海岸,风就越大。
闻玉从空间摸出一个巧克力递给他,声音清冽平和,“现在这种情况,出现什么都不奇怪不是吗。”
燕徊哑然,确实,动物都能变异了,区区海风,又算得了什么呢,他接过巧克力,放弃继续思考。
中午三人吃的罐头和饼干,闻玉盘腿坐在窗边,外面大雪纷飞,屋内却四季如春,如果不是末日,此情此景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赫晨看着窗外,“我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说真的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以前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去北方,去看一看电影里那种鹅毛大雪,真没想到,这回还真让我看到了。”
燕徊被他的情绪带动,目光里也带了点怀念,“我小时候倒是经常看到这种大雪,那时候一下雪我妈就陪着我一起堆雪人,不过…,也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真说起来,我上初中后,就再也没见过这样的大雪了…”
认识这么久,燕徊从没提过他的父母,闻玉曾猜测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轻轻捏了捏燕徊的手心,燕徊回头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才能停。”
雪什么时候停,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间她们在这里就已经呆了大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每天几乎都是大雪天,一楼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车胎彻底被埋住,三人窝在房间里只偶尔出去透气。
赫晨带出来的泡面全都被吃完了,闻玉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泡面味儿腌透了,燕徊凑到她脖子里闻,像小狗似的,末了还煞有其事的点评。
“香辣味儿的。”
闻玉无语,“……”
这天夜里,雪似乎小了一些,凌晨一点多闻玉终于熬不住了,靠在燕徊身上沉沉睡去。
后半夜三点多的时候,闻玉被燕徊推醒,他声音压的很低,“小玉,醒醒,外面有人!”
闻玉顿时惊醒。
房间内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雪面反射的月亮光足够他们看清楼下,她看到一群人影正围着房车偷偷摸摸的干着什么,那些人手上都拿了几乎有手臂长的大刀,其中一个正在车门处,应该是在研究怎么开门。
赫晨顶着一头炸开的头发,蹲在边上小声怒骂,“草,这种时候还有人打劫,真勇士啊,不怕冻死啊……”
燕徊从边上把刀抽出来,闻玉从床底拖出两根撬棍,递给赫晨一根,她之前还给了燕徊一把手枪。
燕徊拍拍口袋,闻玉了然,赫晨动作敏捷的把窗户拉开,底下的那群勇士正忙活的热火朝天,没注意到他们上面的动静。
闻玉冲二人使了个眼色,别墅的二楼离地面不高,房车正好停在下面,燕徊率先一个跨步跳跃出去,闻玉紧跟其后。
这群人总算是注意到有人从上面跳下来了,短暂的错愕后就满脸狠厉之色的举着刀就冲他们砍过来了。
闻玉弯腰抡动右臂,手里的撬棍猛然向她身前的男人劈去,出手又快又狠,带动破空声凛冽,血飙出来溅了一脸,热乎乎的。
赫晨下狠手,边打边怒骂,“妈的偷到你爷爷这里来了,我看你们不想活了!”他拳脚功夫很好,抬腿挥拳非常利落的就放倒了一个。
他还补了一脚。
燕徊拿着刀,飞起一脚狠狠踢向迎面而来的男人,将那人踢的倒飞出去,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踹飞了边上正要过来的一个。
随即他扭身跳进人群,横劈竖砍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毫不手软,那几个人见他似乎最难缠,就都冲着他去,估计是想着把他弄死,剩下的两个也不足为惧了。
闻玉哪儿能让他们过去,她毫不犹豫掏出手枪瞄准射击,虽然不能百分百一枪毙命,但能百分百限制他们扑向燕徊的动作。
对方毕竟人多,燕徊不管多么能打,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些伤,闻玉半匣子子弹打空,她丢下枪,捏着撬棍就冲过去了。
她打架没有章法,但每次出手都是冲着要人命的地方去的,赫晨在那边被两个壮汉缠住,一时难以脱身。
燕徊一个旋身砍进身侧男人的肩膀,男人脸色顿时煞白动弹不得,他又抬腿冲他胸膛飞起一脚,借力抽出了扎在他身上的刀,那男人吐了口血,猛的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此时对方已经倒下了大半人马。
闻玉拎着血淋淋的撬棍大喘气,她看向燕徊正想说什么,却看到燕徊的瞳孔放大,里面都是惊恐。
在闻玉疑惑的眼神中,燕徊一把将她拉了过来,瞬间和她换了个位置,闻玉只听他闷哼一声,有寒光从他肩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