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泾没有回应,手中的美人骨强行催入九飖胸中,不顾九飖冷的元神哆嗦,又是一掌,将美人骨契入元神之中。
“呃~阿~”
锥心刺骨的撕扯,九飖痛到祭出血魔剑想杀了对面的人!
最后一丝理智,使她停下了刺下的剑,再抬头时,血红的双眸,质问禺泾。
“你知道我来自何处?为何不如实相告?”
“当你手中的剑不再是剑时,你自会想起一切!我无权替你做决定!”
脚底浪花升起,禺泾向海的深处飘去,冰面上他掉落的泪,连成一串珍珠,飞落在九飖手中。
“留个念想,你若不喜,等来日,连同我的骨头一起还给我吧!”
虽然都是你,可我,还是只喜欢你原本的模样!
海浪淹没了禺泾的心声。
九飖收回所有法器,连同那个破裂的六轮印,幽冥界的法器,难得,修修,总能用!
狐殊俯身就要抱起九飖,被她侧步躲开。
“我自己会走路,去北昸国休憩几日,我们就出发去南边寻找禺泾说的那个地方吧!”
司席闻言,目光灼灼,“嗯!”
三人上了岸后,厚厚的冰层悄溶成水,海水涌动,飞鱼跃出水面,陆上的鸟也飞向海的上空,北海恢复了生机。
北昸国的百姓欢呼雀跃,连他们的国君都出了皇城,到海上祭拜。
阴冷的北旱山上的阴霾,也消失不见。
熟睡了几日的九飖,从梦中醒来,站在小客栈的楼上,便见到了暖阳高照,百姓敲锣打鼓的庆贺。
凡间虽苦难,可他们的喜悦也简单,短短数十载,喜乐忧愁尝个遍,珍惜每日的清醒。
不像妖魔仙神,动不动就是千年的寿命,争心斗眼,没完没了,还要拉上六界陪葬!
扯开乾坤袋,把睡迷糊的五色兽放在肩上,探出头,一仙一兽,尽情的晒着阳光,吸吮着上苍给予的温暖。
“别扯叔的袖子行吗?叔出门就带这一件衣裳啊!你要叔光膀子不成?就看一眼,就一眼,绝不多看!这你娘要求的!”
懒散的妖音从木梯那头响起,一身淡藤萝紫色长衫闯入九飖的眼帘。
最引人注目的是如瀑布般顺直的白发,发梢处是妖冶的赤红。
狐卿曼!
妖界第一妖!
还未见得真面容,九飖已经站直了身,翘首盼着他快些转过身。
狐殊侧头正瞧见九飖望穿秋水的德行,一把扯过自家叔叔要侧转的身。
“不准转头!”
仅一个侧脸,就看花了九飖的眼,却被狐殊挡了脸。
五色兽通了主人的心,从肩上跳下,咬着狐殊的裤脚就往旁边扯。
狐殊一个趔趄,白发狐妖伸手扶住自家侄儿,“都多大的妖了,还是毛毛躁躁,一点都没长大!”
九飖终于看清了,浮笙口中那张又冷清又妖媚的脸。
清幽的眸下挺直的鼻,两瓣不启自笑的唇,蓝瞳一转,似能带动光辉流转。
若说狐殊是妖族绝色,那狐卿曼就是六界的孤绝!
得亏他天生神勇,要不然,还不知是谁人宫殿里的禁脔!
这会子,九飖可就越发好奇,那位让狐卿曼作天作地的女鬼,到底是何等模样。
狐卿曼微笑的看着,对面对他目不转睛的女娃,竟没有痴迷于自己的容貌。
难得!
见二人眼神对视,狐殊心中一团火,又不得不压下。
“飖飖,这就是我叔叔狐卿曼,那位为了个女鬼,活生生把自己折磨的妖不妖鬼不鬼,还白了三千丝的狐妖!”
狐殊说到最后牙都咬了起来。
“不顾妖界存亡,全扔给我父王挑着,现在还不肯接手妖族大任!自私自利的混账!”
抓起咬破他衣裳的五色兽,塞进乾坤袋里,狠狠的扎紧绳子。
“殊儿,你这说的不就是你自己吗?”狐卿曼好整以暇的回道。
“切,谁跟你一样没出息!这就是我的飖飖,看清楚了,回去告诉我娘,在飖飖跟我去妖族之前,我是不会独自回去的!”
狐殊牵住九飖的手,像在宣告自己的身份地位一样。
九飖如看小孩胡闹般,无奈的笑了笑,没有立即抽回自己的手。
“晚辈九飖,见过狐卿曼叔叔!”
九飖拱手问礼,以一妖之力杀入幽冥界,打伤幽冥老主,此等大妖,她敬佩!
狐卿曼细瞧小姑娘的容貌,还行,气度也不凡,五色兽那样的魔兽认的主,实力不会差。
狐卿曼满意的点着头,心眼一动,“仙界的伏山九飖,算来也有四千余岁了,叫我叔叔不合适,得称我一声哥哥,如此,殊儿可是要叫你姑姑的……咕?咕!”
狐殊气的直跳脚,挥手就给叔叔使了禁语术。
“你在瞎扯什么呀!想要妹妹想疯了吗?”
九飖知道他在急什么,白皙的脸都气红了,脖子上的青筋都跳动起来,这要再不安抚一下,傻狐狸可能毛都要炸了!
“我想吃锥栗。”
狐殊一愣,立马掏出一把锥栗,进屋子,放在桌子上,剥了起来。
“殊儿,难怪你会被人家嫌弃!知道姑娘喜欢吃什么,平常得空的时候就该剥好,这会就不用等啦!”
狐卿曼不嫌事大,阴阳怪气的挑刺。
狐殊一个用力,锥尖就刺痛了手,抬眉就是一个横眼。
“狐叔叔不是沉睡好些年刚醒吗?怎么就匆忙跑这么远,可是来寻狐殊?还是另有它事?”
狐卿曼听得九飖仍是唤他叔叔,不禁莞尔一笑,轻轻捻着袖口。
“南方妖域最近出了乱子,很多妖莫名失踪,鬼魅虽灭的差不多,可是又出现了新的,可怕的东西!南域妖王死了,我可得趁此机会,一统南北两域的妖族啊!”
沉睡了千年,再妖媚的容颜,脸上多少带着些病态,从外看,这狐叔妖力并不强。
“狐叔叔可是单枪匹马独闯南域妖界?一兵一卒都不需要?”
“飖飖,别听他显摆!被幽冥老主打伤后,他连只瘦弱的鸡都不如!这德性,我爹哪舍得放他出来吹风受寒,肯定是他偷跑出来的,身上一分妖铢都没有!就一身破袍遮体!”
侄儿的无情揭露,羞的狐卿曼默默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