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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未知求助(1 / 1)


赵邢锐的惊讶还没来得及持续。

我感觉鼻头湿润如浸水般,伸手一摸,湿的。

啪嗒。

一滴血落在桌子上,溅出一朵鲜红的花。

“销司,你怎么了……”

“赵老师,赵老师……”

我感觉有被罩住的声音在询问我的情况,那声音很特别,像溺在泡泡里,还没说完一句话就随泡泡爆裂而消失。

眩晕感直接冲头,头完全不受不控制地倒下。

突然的晕倒和流鼻血,给了“要我好看”的学生和“要我不凡”的老师一记警钟。

让两波人的闹剧都告一段落。

天越来越冷,门前的树木盎然挺立,空气里却依然有丝孤独。

转眼又是一天。

一睁眼就是自己熟悉的褥子和天花板。

“小司醒了,我给你盛碗肉粥先养养身体。”

床边的梅姨撑起疲惫的身体,看样子在这里守了很久。

我怎么在自己房间里?我摸着脑袋开始回忆最后的记忆……赵老师宣读我的分数……然后晕倒……

梅姨端来粥,先贴心的为我垫上了靠枕,我接过粥碗,温的,直接贴碗喝了一半。

“梅姨,我的身体怎么了?”

“没事,好的很,这是检查报告。”她顺手递给我一个档案袋。

这世界的销司怎么身体这么差,隔三差五的出血晕倒?确定身体没事?我半信半疑打开档案袋,里面确实是一份相当健康的医疗报告。

“我哥呢?还没回来吗?”突然想起来销承,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短时间可能不回来了,你选择继续读书,销总说阿承先在营地学习后转研究所,以后只能过年和特批才能回来。”

“噢。”

我闻言瞥一眼梅姨没闲下来的手,正在冲泡什么,假装继续喝粥,“那我爸呢?我都好久没看见他了,他现在都不回家的吗”

“销总……忙……”梅姨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提及我爸,她手上的动作都开始不利索了。

这个世界爸爸不着家,销承虽然变成好孩子了还是不着家,妈妈呢?精神病院,我想她了。

我无声的叹口气,都是什么和什么,没一个健全的家庭。

梅姨走后,我拿出手机拨打了首都第四人民医院精神科院的热线。

嘀——

等待的盲音响了很久,“你好,首都第四人民医院精神科院,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

“你好,我能去看看我妈妈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声音的那刻像溺水的小女孩抓住了救命稻草,抬头一看,还是熟人丢下的,瞬间委屈。

“你妈妈是哪位?”好听的女声,耐心询问。

“我妈妈叫李慧,我听说她在你们院里,好多年了……”

我尽量说的详细些,女生却怜惜地意识到什么,很熟悉的口吻,“你是小司吧!”

“嗯。”

“你妈妈她……”女声吞吞吐吐起来,声音干净,却隐约透着不忍心,“她……那个……恩不太想见销家的人……你别哭哈,你妈妈很好的,没事,你好好学习。等她愿意见你们了,我给你们打电话。”

不愿见!这就是真相,为什么?

盲音响起,救命稻草断了,小女孩沉了下去。

沐浴晨露,踏风东行,新的一天开始了。

临泉学校的香樟树明显有些发红。

我抬头看了一眼就大方走进班里,刚坐下,放下书包。

小胖同学扭捏地走过来,塞给我一个蝙蝠侠手办,丢下一句“那天对不起”,就害羞地跑回自己的座位。

我掂掂重量,嘴张成O型,竟然不是塑料制品而是铝合金精致手办,我的大蛇克里斯手办至今没有着落,这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胖子居然直接割爱了给了一个蝙蝠侠的手办,这道歉的诚意必须给满分。

我把手办放桌子上,正打算好好欣赏,桌子里满满当当的东西和纸条哗啦掉了出来,随便看了几封都是道歉信。

没想到赵老师班里的孩子不仅学习好品行也极好,我忍不住感叹。

手里一一打开纸条,认真承载大家的歉意。但有一张不太一样,它是有严丝合缝的手制信封包裹,我打开外封,上面写着:

救我。

我眉头微皱,抿唇不语,是恶作剧吗?

前排的女生忍不住替我开心,“我们班还是很好的。”

我嘿嘿笑,想起来那天就是这个女生仗义执言,好感度飙升,“你叫什么名字?”

“她叫宁小雨。”她的同桌转身抢答。

“那你叫什么?”

“我叫孙楠楠,楠木的楠。”女生毫不遮掩,报上名字。

“你们好。”

前面的两个女生一直都很友好,借着氛围融洽,我试探地问了一句,“我桌洞里的这些字条都是我们班同学的吗?有其他班的人吗”

“当然啦,我今天是第一个来的,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偷摸塞进来的,这才是赵老师口中的君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宁小雨自豪地说,不知不觉延伸到对赵邢锐老师的美赞,而且滔滔不绝。

看得出来这是赵邢锐的真迷妹。

好在还是能提炼出来有用的信息,就是这一桌洞的确都是这个班里学生的,大概率不会错。

可是有什么是我能救得了的呢?我冷静的眸色将这个毫无异样的班级尽收眼底,指尖在封皮上摩擦。

中午放学后,我拿上信封,在赵邢锐老师的办公室门口等待。

周晓陆能把我托付给他,并且留下亲笔信,一定是值得信任的人。

我倚着走廊的围墙,盯着办公室进进出出的门,静等。

一个老师告诉我赵老师上午第四节课在2班代课。

现在估摸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一会。

“赵老师好。”

“销司同学找我?”赵邢锐又回到了语文老师的严肃正经状态,手里拿着两本书,脚步流星,径直进了的办公室。

我点头紧随其后。

赵邢锐的办公室上堆着学生的作业本和练习册。干净利落的白纸黑字像是一把锁,赵邢锐打开了锁又迅速合上,似乎忘了我还在,又不好意思地开口,

“嗯对,你什么事?”

“赵老师,班级里所有学生的字迹你都认识吗?”我问。

赵老师示意我先坐下,笑盈盈地,自豪道:“我自己班的学生没问题,其他班的,个别学生。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犹豫再三,会不会只是恶作剧,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又或许真的发生了什么?

纠结一番后,眨眼间,果断把信封递给了赵老师,“这是今天早上在我桌洞里发现的,我不确定是不是有什么事,因为没有署名,想让你认认字。”

赵邢锐接过信封,拆开,上面只有两个字“救我”,很大众的字。看了一眼他也没有什么结论,想压入一旁课本下,按规矩想先安抚、打发我回家吃饭下午照常上课,毕竟是中午放学时间,信封刚压下一半,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字迹是按部就班的大众,但是捺尾提勾的就那么一个孩子——田程翔。

觉得不太确定,他又拿回信封,打开纸条摊开桌上,然后开始翻找练习册,没有,又打开办公桌下尘封已久的试卷,翻了好几挪,终于找出一本特殊的本子,上面写着“2001级初一A班的愿望”。

翻了好几页,才找到写着“田程翔”名字的页面。

上面的愿望是“爸爸永远陪伴我和妈妈”。

比对字迹后,基本可以确定,整体结构一样大众,但是大小捺尾都喜欢勾笔。

应该是这个孩子。

赵邢锐的眼神里基本确定了,转头,她若无其事地合上本子,收好信封,对我说了另一番话,“销司,这个我还需要再看看,可能是恶作剧,信封先放我这,我查查,一定给你个交代。你先去吃饭回家休息休息,然后照常上课。”

或许是想自己把事情弄清楚再给我个交代,亦或许不想这么一件不清不楚的事影响我什么……赵老师很明确不想我过于在意这件事,我只好顺从他的意思点头离开,“赵老师再见。”

一下午,赵邢锐也没有交代什么。

……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忐忑不安,像是无形的东西压在心头。

第二天,因为心神不宁,我提前了半小时到达班级。

这时间的临泉学校只有寥寥几人,而宁小雨已经在自己的座位上,见我来了,她还特别开心的向我问好。

我本能的笑笑,以表收到关怀且感谢。

刚坐上椅子,空空的桌洞里露出熟悉的一角,我把手放上去,没有立刻把它拿出来。而是目光落到远方,怔怔地发呆,眼前一点点的展现桌洞里熟悉的一角,由一角浮现出一整个手制信封,然后自己打开一看,上面有两个字,“救我”。

不能这么诡异吧!

我立刻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哪有如果!

接着抽出桌洞里的一角,还真是如出一辙的手制信封,拆开后,我的手已经不敢直接打开里面的折纸了。

万一真的写了两个字“救我”,那岂不是见鬼了?想到这,为了不给自己添堵,我决定不看了,于是又合上信封,放回到桌洞里。

感觉有些无聊,想找前排的宁小雨说说话,但她正咿咿呀呀地背诵课文,很专注,实在不好意思为了打发时间打扰她干正事。

所以干什么呢?做练习册吧!我拿出练习册和笔,说做就做,毕竟初中知识在自己的世界早就烂透于心,所以写起来跟口算1+1等于2一样简单。

读完题就有了答案,三两笔划拉跟切西瓜似的。

“哇,你好厉害。”宁小雨不知什么时候转身看我写题。

我浅笑示意她靠近点。

她凑上来,我贴上她的耳朵小声编了一个谎言,以便拉近我们的距离,说之前刻意强调,“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保证不能告诉别人。”

她立起自己的三个指头表示发誓。

“其实我很笨的。我爸爸怕我太笨没有学校敢收我,就给我请了家教,这些我都提前学过了做过了一遍,所以会做。”

她瞪大眼睛,仿佛在问真的假的。

我坚定的点头。

她睫毛扑闪,一动不动地搭在我桌子上,反射弧被无限拉长,良久,她才交叉五指伸了个懒腰,翘着嘴角道,“原来大家都是凡人。我还以为你是天才呢?为了追上你弥留下的影子,我每天要求自己提前一个小时到班级,各种苦读。明天终于可以安心多睡一会了。”

“追上我?”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撇撇嘴,很释然地傲娇,解释说,“你在营地一轮测试一过,好消息就传遍整个学校了。一开始都说你们班五个是走后门去的,一轮测试后谣言不攻自破,但是大家都不甘心。从那后我每天提前一个小时,每天多学点,这样,我和你的差距就会缩小了。”

我只觉得好笑,什么逻辑,我若真是天才,凡人岂不是望尘莫及,那还追赶什么?反倒是如果是凡人,谁都可以勤能补拙,这样才适合追赶超越吧!

哎,算了。初中生的脑回路还是不要多揣摩。

这时,我的眼底又划过那封信,我终究没忍住,迅速打开,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字,“救命”。

一封,可以坐视不理,两封,可以再忍忍,但绝对不能当没看见了。

“对呀我们都是凡人,你明天可以多睡会了,不用那么辛苦。”我顺着宁小雨的话,开始套一些我想要的信息,“哦,对了,我们班一开始是不是许了一个愿望,然后被赵老师收集在本子上了?”

“对呀!赵老师可好了,第一次班会,他说给我们一个祝福本,我们没人可以写下一个愿望,祝福本的福气攒够了愿望就能实现。我们都写了……”宁小雨说得很认真,仿佛那天的画面就在眼前。

待她说完,我故意引入那个名字,“哇塞,真的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昨天我去赵老师办公室交作业,看见那份祝福本了。赵老师正在给你们送祝福呢,刚好祝福到‘田程翔’,他的愿望是祝福大家愿望成真,他是谁呀!没有自己的愿望吗?”

“他是你的同桌。”宁小雨欣喜地指向我旁边没有人坐的空桌。

同桌?我一直以为那里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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