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着目标,手稳当握着枪柄,静心凝神,然后......开枪!”
砰!
远处保镖竖起手势,意思是子弹打中了靶子。
“打中了吗?”
女孩惊喜回头,裴卓笑着点点头。
“渺渺学的真快。”
“我太厉害了!”
女孩雀跃欢呼,裴卓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抬起来,给她按揉小臂。
“手疼不疼?”
这个枪后坐力不大,但对于初次用枪的人来说,依旧有点难适应。
“不疼,就是有点麻。”
“多练练就好,记得平时一定要把保险关上,小心走火。”
“嗯嗯。”
裴卓给辛渺叮嘱用枪的注意事项,远处何秘书比了个手势,有事汇报给自个老板。
“休息一下,喝杯水,我去那边。”
裴卓帮辛渺取下帽子,给她理了理头发。
“去吧,不用你教了,我自己能练习。”
“这么快就过河拆桥?”
“对呀,用不上你了。”
辛渺拿纸巾擦了擦自己汗湿的额头,兴致勃勃地拿起手枪继续摆弄。
裴卓闻言挑眉,捏了捏她的脸蛋。
“哎哟,不许揪我的肉。”
女孩瞪他。
“别乱开枪,再练一会拆卸重组,等我回来。”
两人好不容易腻歪完,裴卓走出场地,唇边还带着笑意。
“老板。”
何秘书把手中的文件交给裴卓,随口笑道,“辛小姐是个胆识过人的女子,在哪里都能很快适应。”
拍老板马屁,不如拍老板夫人的马屁。
而且何秘书说的也是真心话。
别看辛小姐年纪小,没受过多少教育,以前生活在乡下,更是没有什么见识可让她增长,但人家来香江后适应的是真快。
比她年长的亲妈兄长举手投足间总有些怯怯的,一看就知道底气不足,没见过世面,可这位辛小姐却自在得很。
不说在裴家作威作福,毕竟她是裴家未来的女主人,老板也向来纵着她,
就是在圣玛莉女子学院,何秘书之前帮老板打听的时候也了解过,辛小姐在学校适应得很好,身边很快聚集起来一堆朋友。
当然,入学的时候肯定有人打听过辛小姐的身份,为着这个原因,恭维讨好的人必然不能少。
但学校到底是个少年意气,还没那么利益至上的地方,要想融入那群心高气傲的女学生们,获得她们真心的追捧,还是需要点个人魅力。
上次何秘书打听的时候就听说过,辛小姐现在正竞争网球队下次联赛的出场资格,支持她的人还不少呢。
“她那小胆子还叫胆识过人?”
裴卓摇摇头,接过文件,随手翻看,“别夸她,她现在都已经飘了。”
何秘书笑了笑,没接话。
老板这么说是谦虚是情趣,他要是顺着说,那他就是没长脑子。
“可以。”
裴卓大致看了一遍文件,从何秘书手中接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口问。
“裴永德那边最近怎么样?”
“裴永德最近急得火烧眉毛,就差拿老宅出去抵账。”
想起什么,何秘书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他还找了些女人,让他们去跟裴康...... 其中不少是生过孩子的,眼看着裴康越来越颓废,裴永德是真着急了。”
“倒是裴永德能做出来的事。”
裴卓轻嗤一声,懒得多说。
“于燕珺可能察觉到什么,偷偷变卖自己的首饰,还买了两张飞往国外的机票,想带着裴康离开。”
“大难临头各自飞。”
裴卓摇了摇头,“最后时刻一家人怎么能不团团圆圆?把消息传到裴永德那里。”
“是。”
裴永德最近过得很是不顺。
他一边顾着生意上的事,一边压着幼子再次戒毒,另一边还要给儿子找女人生孙子。
这些难关让裴永德焦头烂额,但他虽然急,内心深处其实还稳得住。
一句话,他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兜底。
但是很快,他的这份底气消失了。
“什么?!”
裴永德大惊失色,“你说裴卓早就知道他外公的事?”
“没错,老板,这个消息还是我们不小心得到的......当初派去料理后事的人,他有个侄子最近回香江,正好被我们逮住,从他口中,我们才知道大少爷那边早就......”
“不可能!”
丁老爷子当年留下的人可没死绝,要是传出去他害死了他们的老东家,这些人还不得一个个来报仇?
可是他们至今为止都很平静。
“大少爷没有把消息传出去,那些旧人还不知道......”
下属去看裴永德的脸色,可出乎他的意料,听了这句话后,裴永德并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有些凝重。
“没有传出去......”裴永德冷笑,“你觉得这小子是个孝顺的吗?”
下属哑口无言。
老板对亲儿子不管不问,大少爷又不是个以德报怨的性子,怎么可能孝顺?
“他不说不是想帮我瞒着,是不想让那些人借题发挥。”
正所谓人走茶凉,丁老爷子在世时,他手下的人可能还忠心耿耿,但如今换成裴卓,换成一个年轻人,不少老人想倚老卖老,扩张自己的势力威望。
裴卓当然不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丁老爷子的仇只能他来报,那些人想要报仇,一半为老东家,一半为他们的声名。
真被他们做成了,免不了挟恩求报,借此张狂起来。
而且裴卓对于如何报仇这件事,也有自己的安排。
“那个不孝子从小在老东西身边长大,知道老东西的死有问题,你觉得他能忍住不调查,调查后能忍着不做点什么?”
下属神情紧张,迟疑道。
“老板您毕竟是大少爷的亲爹,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怎么样,他还能......”
“怎么不能?”
裴永德神情阴沉,“他要是不记仇,这段时间下手的是谁?”
裴永德现在全想清楚了。
之前他一直以为主要是别人针对他,而长子在其中小打小闹,想要趁机宣泄自己的怨气,可是他现在陡然明白,或许一切都是这个儿子的手笔!
裴永德的思绪从来没有这么清明过,一瞬间,近两年的所有事在他脑海快速闪过,他脊背不禁渗出冷汗。
这个儿子......是想让他死。
*
“今晚有个宴会。”
裴卓已经换好衣裳,靠在墙上,看女孩挑选袜子和鞋。
辛渺今天要去参加女子中学网球联赛,一大早就起来做准备。
虽然联赛不太正式,玩乐性质比较浓,可到底是一项比赛,裴卓特地空出一早上时间,等会亲自送她去比赛场地。
“什么宴会呀?”
“寿宴。”
裴卓走到辛渺身后,从她纠结的几个发绳中拿出一条红色挂饰的放到她手中。
“就这个颜色吧,喜庆。”
辛渺握住发绳,端详片刻,点点头,“好吧......希望它给我带来好运,让我今天超常发挥。”
对着镜子,辛渺将一头茂密的乌发扎起来,随口问裴卓。
“谁的寿宴?你不是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吗,这次竟然要去?”
“是个长辈,外公在世时,他们关系不错,这种交情我不好不去。”
“我也要去吗?”
辛渺扎紧头发,带上帽子,调整自己的发型。
“和我一起去啊。”
裴卓笑道。
看着镜中娇俏灵动的女孩,他从身后搂住她,低头亲了亲女孩雪白的后颈。
“之后我们还要举办婚礼,现在先让他们认一认人......”
“哎呀好痒,别动!好不容易才带好帽子。”
辛渺从裴卓怀里挣出来,对着镜子又是调整帽子的位置。
“怎么现在就带帽子?”
被女孩忽视,裴卓也不着急,看她紧张的模样,不禁笑道。
“你这样要是被你的同学看到了,她们还怎么相信你可以打赢比赛?”
“在她们面前我当然不能露怯了!”
辛渺转身,水润的眼眸看向裴卓,嘟囔道:“可你又不是她们,我紧张还不能在你面前表现吗?”
“可以。”
裴卓长臂一伸,将女孩搂入怀里。
这丫头总是突然就说一句让人心口发软的话。
她说他和别人不同,她愿意在他面前表露出胆怯的一面,这不是说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尤其独特,让她可信赖可依靠吗?
裴卓轻拍怀里人的后背,柔声安慰。
“我知道渺渺紧张,但是别害怕,我就在台下等你,看我们渺渺怎么赢过对手。”
“嗯......”
女孩傲娇地应声,
“还不一定赢呢。”
“赢不赢都无所谓,我让人把相机带上,拍下你打球的样子,好不好?”
“......拍好看点。”
裴卓笑:“当然。”
*
上午的网球赛,辛渺很顺利赢了比赛。
比赛结束,赶在学生们围堵之前,女孩拉着裴卓跑走。
场馆外的小巷子里,辛渺喘着气停下。
裴卓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怎么非要跑?结果累成这样。”
“都怪她们啦,说是赢了后要庆祝,可我一看她们拿的蛋糕,就知道她们不怀好意......”
辛渺趴在裴卓怀里,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断断续续地解释。
“渴不渴?先去买瓶水喝,我让司机来这边接我们。”
“不渴。”
辛渺长出一口气,抬起头,脸上的笑意真和阳光般灿烂,眼睛亮晶晶的:“我赢了!裴卓,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竟然赢了诶!”
这时候她才展现出自己的喜悦。
那副被胜利滋润神采飞扬的模样,实在夺目鲜妍,整个人好像在闪闪发光,裴卓勾起笑容,目光宠溺地落在女孩脸上。
“好几个球都很惊险,渺渺却都接住了,怎么这么厉害?”
“今天只是第一场比赛,明天还有,哎想起这个,我又有点紧张了。”
“不紧张,渺渺肯定能走到决赛。”
“裴卓,你这么相信我啊?”
“当然。”
对上男人宠溺的目光,女孩耳垂微红,安静半晌,小声道。
“裴卓,我感觉比之前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裴卓怔了一瞬。
回神,看着脸颊晕红的女孩,他不知道那是因为刚才运动过,还是因为害羞。
但从她的眼中,他看到了比以前更明确的情意。
裴卓心跳加速,一种莫大的惊喜和满足感浮上心头。
对视间,男人的喉咙微微滚动,目光突然变得具有热度,注视着人时让人脸颊发烫。
“渺渺,你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吧?”
女孩面色红润,她从裴卓的眼神中感觉到什么,故意道。
“......还没有办婚礼。”
她眼睛眨动,脸上的羞涩让人心动,可眼角眉梢却又流露出一丝调皮和狡黠。
“没错。”
裴卓肯定她的答案,可是下一秒,他突然低下头,薄唇攫取住女孩的唇。
“唔.....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辛渺仰起脑袋,避开裴卓的吻,微微喘息,“我们还没有办婚礼。”
裴卓亲了亲女孩的脸颊,低头看着她,她的神情有羞涩也有得意,似乎她知道自己握住了他的心。
裴卓看着她,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淡声道。
“所以呢?”
“什么......唔!”
狭窄的巷子中,裴卓没有像往常一样如她所愿的忍耐,他身上突然流露出一种符合他年龄的意气和放纵,他捧着女孩的脸吻住她,热烈又缠绵。
慢慢的,女孩本来要推开他的手转而勾住他的脖子,感受到自己头发被人揪得生疼,裴卓微微放松力道,在女孩喘气时,他又重新吻上去,呢喃呜咽消失在吻中。
*
裴卓难得放纵一把,等收拾齐整,两人出现在寿宴上时,他又恢复了那种正经沉稳的模样。
“装模作样。”
辛渺掐了掐裴卓的手臂,用裴卓能听到的声音向他表示不满。
下午准备参加宴会要穿的行头时,化妆师特意在女孩唇上多修饰了一些,因为要掩饰微微红肿的唇。
裴卓捉住女孩的手,回头看她,舔了一下自己的唇,向她挑眉。
他什么都没说,可什么都在动作中了。
他是在向女孩展示,他的嘴唇被她咬出了一道伤痕。
“谁让你亲得我喘不上气。”
女孩脸颊微红,娇嗔地瞪了裴卓一眼,裴卓握着她的手,眸色微深。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寿宴的主人一方请他们去见过寿的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