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院,这唐勇与锦年姐姐我们都已寻到了,那骆千山该去哪找呢?”楚袅看着面前镇定自若品茶的陆观年,问道。
陆观年看了一眼万锦年,道:“一切事宜,都由你们自行解决。”
万锦年问:“一点提示都没有么?”
陆观年放下茶杯,笑得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此时一位玄衣男子从陆观年身后的屏风处走了出来,他腰间别着把铁扇,看着倒是风度翩翩。
看着几位少年疑惑的目光,那男子开口:“陆南山。”
“不知这位陆师兄要怎么帮我们?”花辞树问。
陆南山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些疏离:“我可不是来帮你们的。”
陆观年拍了拍陆南山的肩,缓声道:“他带你们去寻骆千山,不过可要小心,此人不是每一句话都可信的。”
文无期看着陆观年的笑,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陆南山抽出铁扇,扇面开合间铁刃飞出,稳稳钉在了地面。
“凭此物寻我,我可不耐烦带着一群小崽子,”陆南山冷笑一声,看向众人,“不过能不能跟得上我,全看你们本事了。”
花辞树看着陆南山离去的背影,对文无期道:“这人比你还装,看着就叫人生厌。”
文无期白了他一眼,懒得与他争执,问陆观年那陆南山是何来历。
“犬子罢了,现在翰林院任职。你们切记万事小心,他的话,不能全信,但可信度几分,全凭你们自己把握。”
几人相视一眼,作别陆观年,去寻陆南山了。
陆南山的印记到十字大街的一处摊子前便消失了,几人分头查询一番,发现陆南山没有留下更多线索。
文无期看了眼那摊子,道:“瞧着倒像是个肉铺,不过看这铺子的落灰程度,像是许久未开张了。”
花辞树蹲在地上,点点头:“看着地上的痕迹,也像是许久未来人打扫的样子。”
万锦年与楚袅这时跑了回来,急忙道这间肉铺原是一姓骆的屠户开的,大家都叫他骆屠。他妻子早年病逝,两人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叫骆平,女儿叫骆小二。
骆屠是今年五月上旬辞世的,据说是骆平不满父亲常年凌虐母亲,在母亲病逝后杀害了骆屠。
“可知道住处?”文无期问。
楚袅点点头,几人便匆匆赶往骆屠家去了,生怕这次又去晚了。
陆南山把玩着铁扇,踏进书阁,陆观年仍在品茶看书。
陆观年头都未曾抬起,翻了一页书,道:“回来了?”
“父亲,这又是何必呢?”陆南山收起扇,蹲在陆观年面前,“靠这几个少年又能拯救什么呢?还有那元仲辛,现在身份未知,就这样草率地让他进秘阁,合适么?”
陆观年终于放下书,看着他:“南山,不论他身份如何,生在了大宋,便是我大宋子民。元仲辛虽有些放浪形骸,但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且我身为他们的师长,自然有责任教他们是非善恶,若有一天他们走向了错误的道路,那便是我的失职。”
“你见过他几次,就这般武断地认为他是个重情义之人吗?”
陆观年叹了口气,道:“南山,人生于世,不一定总是要靠猜忌他人才能活着的。”
“这不都是父亲教我的吗?”陆南山反问。
陆观年愣住,直到陆南山走远,他才喃喃道:“南山,是我把你教错了吗……”
身后传来笑声:“哈哈,你们这对父子还真是有趣。”
陆观年转身,韩断章正捧着袋蜜饯果子吃着,那是陆南山刚刚路过一糖果铺子时给他买的。
韩断章吃得开心:“小陆这眼光不错,挑的都是甜果子。”
陆观年攥着他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问:“那林二是你杀的?”
韩断章没有防备,手中的果子被陆观年撞得掉了一地,他惋惜道:“不错,正是我杀的。唉,只是可惜了这袋果子啊。”
他语气平静得像是随手折了路边的一只野花,人命似乎还没他手上的蜜饯果子值钱。
陆观年怒极反笑,将韩断章关进了书阁暗室中。
八斋众人在一间茅草屋前找到了陆南山留下的铁刃。
花辞树叉着腰冷哼一声:“这陆南山做的记号可真够隐秘的。”
骆千山正端着木盆出门,看见门口的几人愣了下,问道:“你们是……”
“姑娘可认识骆千山吗?我们是她的……”楚袅斟酌着用词,“呃,同窗?”
“同窗?”骆千山重复道。
万锦年从袖袋取出陆观年的私印,道:“是让你在此处等着我们的人派我们来的。”
骆千山凑近端详了片刻,将腰间木牌取下给万锦年,惊喜道:“你们是来救我哥的吗?”
花辞树与文无期对视一眼,道:“不错,你先与我们回去见陆观年,后再商议此事。”
陆南山踏进一座牢狱,看着床上躺着的二人问道:“谁是骆平?”
骆平起身朝他行了个礼:“回大人,草民便是骆平。”
“跟我走吧。”
方渡咳嗽了几声,也不知骆平是何时离开的,他前几日受了刑伤口也未处理,再加上这狱中阴湿,伤口已发脓了。
他这几日高烧不退意识模糊,自觉时日无多了。只是心中放心不下唐勇,也不知他出城了没。方渡迷迷糊糊地想着,又沉沉睡去了。
一行人在藏书阁汇合。
陆观年对骆千山道:“我可以助你兄长脱困,但有个条件,就是你要加入秘阁。”
“好,我同意。”洛千山几乎是陆观年话音刚落时便开口,“不过你也要保证我家兄长日后在这城中安然无恙。”
“这是自然,已安排妥当了,就在城南有一家新开的包子铺。”
文无期依旧抱着臂,道:“还有一个问题。”
陆观年瞧着他,问:“什么?”
花辞树答:“唐勇还未寻到。”
陆观年说:“此事南山自会解决,这中间变故太多,我也未曾料到,你们不要继续了。”
“那怎么行!”花辞树急了,“那我们这比试还怎么进行。”
楚袅扶额,只觉有些疲惫,忙劝慰二人:“好了好了,这次就算平手,下次再比好不好?”
文无期翻了个白眼,嘲讽似的说怎么算平手,这万锦年是我和楚袅找到的,要算也是我赢。
花辞树又不服,指着文无期骂他不要脸,明明是和楚袅一起寻的,功劳只算在他一人头上。
万锦年笑起来,并不打算理会他们,向陆观年行了个礼后拉着楚袅和骆千山出了书阁,几人往八斋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