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枳这一时半会也没猜偷容九喑的意思,可今晚这么一闹,他拿捏了萧家,又拿捏了温家,算是一举两得,着实没什么损失。
“温家的人都出来了,想必东辑事皆有所载录。”温枳眯了眯眸子,“这总归不是好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现如今自身暴露,对于温枳来说,算是输……
输给了,容九喑。
“是奴婢……”
“与你无关,他是故意的。”温枳深吸一口气,“入了宫廷,果真是百般算计,让人防不胜防。好在,温家在扈州城的产业不多,就算暴露了也不能拿咱怎样。”
四月垂眸,转身去铺床,“小姐累了吧,歇一歇,这一次,奴婢必定是日夜盯着,绝不离开您半步。”
“不必如此紧张,这是府衙,出不了大事。”温枳坐定,“既是他让我来府衙,自是没有比府衙更安全的去处了。”
四月点头,不再多语。
说来也可笑,萧家二少夫人丢了,居然没一个人发现……
当然,也是逢着一个契机。
比如说,萧老夫人病情严重。
睡前还只是几声咳嗽,到了夜里就开始高烧不退,于是乎所有人的心思,都落在了萧老夫人的身上,萧元氏和萧姿整夜守在萧老夫人身边。
及至天亮时分,萧老夫人的情况依旧不太好,萧长陵赶过去的时候,人还在昏迷之中。
“母亲,祖母如何?”萧长陵着急,“要不然,再找其他的大夫看看?”
萧元氏疲惫不堪,“怎么只有你,你那媳妇呢?”
“阿枳没来吗?”萧长陵愕然。
萧元氏一怔,“你自己的媳妇,你不管着,还指望着谁管?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你呀你,只管惯着她吧,这般没有礼数,早晚爬到你的头上,来日有你苦头吃的。”
“母亲息怒,我这就让人去看看。”萧长陵想了想,“许是昨日在城外忙碌,累着了,所以睡过头。万里,你让少夫人过来侍疾。”
万里行礼,“是!”
“不必了!”院门口,忽然传来了声响。
众人旋即抬头去看,只瞧着知府严信,已经出现在院门口。
管事的在前面领路,因着来得太突然,是以都来不及通报,“大人,这边请。”
“知府大人?”萧长陵赶紧上前揖礼。
严信虽然心里不屑,但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的,“不必客气,本府是来送人的。”
“送人?”
“送人?”
这下,把院子里的人都弄懵了。
送什么人?
“昨天夜里,二少夫人被人掳走,恰逢府衙的人在街上巡逻,便与这丫鬟一道,从歹人手中救回了二少夫人,为了以防万一,便悄悄的在府衙住了一晚上。”严信尽量避免了些许,会让人误会的言语,免得有误温枳的名节。
女子的名节与清誉,何其重要……
“什么?”萧长陵愣住,慌忙行至温枳跟前,“阿枳,你昨夜……”
被人掳走?
“夫君放心,我没事了。”温枳垂眉顺目,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的碰触。
严信低咳一声,“二少夫人已经送回来,至于是什么人下的手,本府会让人去查,必定严惩不贷。”
“好!”萧长陵点点头。
甚至于,没有多问。
“夫君觉得,会是谁?”温枳开口。
萧长陵蹙眉,不解的环顾众人,“这我如何知道?我又不能,未卜先知,只要阿枳无恙,其他的都可以不计较。”
不计较?
严信深吸一口气,“听说萧老夫人病了?”
“是!”萧元氏上前,“母亲还在昏迷之中,这城里的大夫都看遍了,实在不行,只能回上京。上京乃是天子脚下,名医良多,更为稳妥。”
严信抬步往内走。
果然,萧老夫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瞧着面色苍白,满屋子里都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可见是真的要离开扈州城,甩手回上京了。
“诸事以老夫人的身子为重吧!”严信轻叹一口气,“本府还有要务,告辞。”
萧元氏行礼,“二郎。”
“是!”萧长陵送了严信出门。
及至人走了,萧长陵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温枳昨夜丢了?
他就住在隔壁,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四月为什么不声张?
既然得救,为什么不早点回来,等着知府大人送回来?
还有,她那般神色隐约有些防备,是瞧见了掳她之人,所以误会了什么?
萧长陵满脑子疑问,一抬头,萧长赢正慢悠悠的从外面回来。
“你昨夜去哪了?”萧长陵心下陡沉。
他昨夜在外,温枳也在外,这二人该不会是拿知府当幌子,行不轨之事吧?
“春风得意须尽欢,要不然,二哥今晚同我一起去?”萧长赢拾阶而上,立在他身侧,“保管二哥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啊!”
萧长陵冷喝,“混账,祖母身子不适,你却在外面寻花问柳?”
“二哥这般恼怒,莫不是嫉妒?”萧长赢缓步朝内走去,“既是如此,今夜一道去?”
萧长陵恼怒,“成何体统?”
“呵,你这心里巴不得我不成体统,就不必这般惺惺作态的教训了!”萧长赢懒得理他,径直离开。
萧长陵眯了眯眸子,“万里,你去查一查,昨天夜里三公子到底去了何处?”
“是!”万里行礼。
怎么又……扯上三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