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枳来替了萧元氏,守在萧老夫人身边,亲自喂药,亲自伺候,瞧着何其恭谨。
“母亲?”萧姿咬着牙,“分明是夜不归宿,却要说什么被人掳走,这话谁信呢?”
萧元氏要脸的,纵然心里有所怀疑,但是明面上还得顾着,“你莫要胡言乱语,这话若是让底下人听见,该如何看待你二哥?萧家的名声不要了?”
何况,萧姿已经失节,若是真的掰扯到了温枳,回头这丫头弄出点事来,那还得了?
“呵,母亲难道没有怀疑?”萧姿才不信呢!
萧元氏白了她一眼,“姑娘家的,说话没个把门,来日真的要议亲,你当如何自处?有这功夫操心你二哥院子里的事儿,还不如担心你自己。”
之前出了那样的事情,萧姿的终身大事,已经成了萧元氏的一块心病。
“我?”萧姿想起腕上的白玉镯子,“母亲就不必担心我了,终究是缘分到了就会成。”
萧元氏瞧着她这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是拔凉拔凉的,自己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闺阁小姐出身,自小便是循规蹈矩,怎么就生了这么个……
瞧着萧姿,想起温枳,萧元氏满心的愁云惨雾。
自己这一双儿女,怎么都成了这样?
“娘,您还是担心里面的人吧!”萧姿扭捏着,“听说他跟二房那位,不清不楚的,别到时候让二哥白养别人的孩子,您可哭都来不及。”
萧元氏面色一紧,“你这丫头,少乌鸦嘴!”
院中,萧长陵沉着脸走来。
“回去休息吧!”萧元氏推搡了萧姿一眼。
那意思,是让她别说了。
“二哥,可得小心咯!”临走前,萧姿唯恐天下不乱,笑得那叫一个讥讽。
萧长陵沉着脸,“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萧姿搀着萧元氏,大摇大摆的走出院子。
屋内。
温枳捻着帕子,轻轻擦拭着萧老夫人的面颊,动作轻柔而仔细,见着萧长陵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不说话。
到底是萧老夫人的房间,萧长陵也不敢造次,只能忍了。
问过了嬷嬷,萧老夫人的病情,便转身离开。
“二少夫人辛苦了。”嬷嬷在旁边夸赞。
温枳报之一笑,“照顾祖母,是晚辈的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只要祖母能好起来,萧家就还有主心骨,便是什么都值得。”
“是!”嬷嬷也不多说。
二人守在床边,只等着萧老夫人醒转。
如温枳所言,萧老夫人是整个萧家的主心骨,一旦倒下,整个萧家就会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群龙无首,必定被其他大族所吞噬。
将,军府之所以还存在上京,也是源于萧老夫人还在世的缘故……
因着城外发现尸骨的缘故,城内已经议论纷纷。
更要命的是,天亮之后,萧良善那位宠妾的另一只手,被悬在距离城门口不远处的一根木桩上,与那高悬的旗帜一起迎风飘扬。
若不是有人发现底下有血,怕是也不会抬头去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一只血淋淋的手,悬于头顶……
仵作查验过后,确定与之前的断手一般,是被人以锐利的刀子切下来的,且以皮肤和指甲等外观来看,应该是出自同一副身子。
简而言之,都是那位姨娘的手。
一个人没了两只手,还能活吗?
仵作说,“能活,就是看处理的情况吧!这只手的断口处略有收缩,切下来的时候,人应该还活着,但是现在就不一定了,鲜血尽流,伤势严重,若得不到及时救治,可就真的要死了。”
他们之前沿着萧时提供的路线出去查找,只在路边发现了一些不明血迹,其后询问了附近的村民,都说没留意。
如此一来,什么线索都断了。
眼下,瞧着是线索来了,可实际上……却在昭示着姨娘的处境。
许是快撑不住了,许是要被折磨至死。
“大人?”师爷有些犹豫,“怕是真的不行了。”
要么放了木匠他们,换那奄奄一息的姨娘回来。
要么继续僵持下去,等着发现姨娘的尸体……
要么生,要么死!
“该死!”严信咬牙切齿,瞧着摆在盘子里的断手,“虽然萧良善该死,但……去准备吧!”
师爷一怔,“大人,真的要放人?”
“去准备便是。”严信又重复了一遍。
师爷瞧着自家大人这般模样,心里隐约明白了些许,当即毕恭毕敬的行礼,“卑职明白!”
放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