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四月一下子冲了进来,“小姐?”
“四月,你怎么找到这的?”温枳这话刚出口就兀自愣住,转头望着边上的容九喑。
是了,若不是他同意,谁能找到这儿来?
“是表公子让奴婢在外面等候的。”如她家小姐这般,四月对于容九喑这位表公子,也是带着骨子里的畏惧,“小姐,您没事吧?”
温枳摇摇头,不管有没有事,这会都得说没事。
肩膀,还疼着呢!
“那就好!”四月如释重负。
容九喑已经站起身,缓步朝着外面走去。
“阿哥还没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温枳站在那里,“今夜……会出什么事吗?”
容九喑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去府衙,寻知府大人求个庇护,这总能做到吧?”
“能!”温枳点头。
容九喑勾唇,“乖!”
待人走后,温枳扶着桌案慢慢悠悠的坐下来,好半晌才开口,“求庇护?我走后,旧宅出什么事了吗?”
“奴婢出来的时候,没什么事,但是这会就不一定了,表公子不是个会瞎嚷嚷的人,应该是真的出事了吧!”四月赶紧倒了杯水。
温枳摇摇头,“陈叔呢?”
“之前奴婢让陈叔帮着找您,所以温家的人快速翻找,险些将扈州城翻过来了,是崔堂拦住了奴婢,带着奴婢来找您。陈叔方才在外面,咱的人暂时都散了,就剩下那几个贴身的。”四月搀起了有些腿软的温枳。
温枳缓了缓气儿,温吞的朝着外面走去。
身上的药性逐渐散去,但这会还是没力气,温枳只能将大部分的重量都落在四月的身上。
夜风吹着,脑子里的浑浊总算是散去不少。
“小姐!”陈叔连嗓音都在颤抖。
尤其是见着,四月将温枳搀着出来,温枳走路有些跌跌撞撞的样子,陈叔眼眶都红了,伸出手却又不敢轻易触碰。
“伤着哪儿了?”陈叔上下打量着。
温枳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伤着,表哥那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嘴硬心软罢了!”
“真的没伤着?”陈叔反复确认,转头望着四月。
四月想着,自己进去的时候,小姐和表公子是好好坐着的,若是受伤必定不是那样的场景,“小姐说没事,那肯定是没事的,陈叔您放心,等回去之后,奴婢会好好伺候小姐的。”
“那就好,那就好。”陈叔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温枳缓步朝外走,“走吧!”
“我送您回去?”陈叔不放心,旧宅这帮人如此不上心,戒备这般松懈,要是回去的话,岂非……
温枳摇头,“去府衙。”
“府衙?”
“嗯!”
府衙。
见着四月小心翼翼的搀着温枳进来,严信拢了拢身上的外衣,满面狐疑的瞧着他,“温少东家,你这是……怎么了?”
“夜里出了点事。”温枳环顾四周。
严信了悟,“快,进书房再说。”
城外的事儿还在进行着,没想到城内居然也出了事。
“你被人掳走?”严信面色骤变,“这……这贼人未免也太大胆了!”
四月哽咽道,“若不是奴婢死死跟着,温家米庄的人得讯之后亦紧跟着相护,小姐还不知会是什么模样呢?大人,您可一定要为小姐做主。”
“岂有此理!”严信拍案而起,“本府只当他们是为了复仇,没成想竟是这般牵累无辜?温少东家在城外救助了多少遭灾的百姓,结果……”
这话一出口,严信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不对啊!
之前木匠说过了,因为温枳在上京救过他们,所以沿途以血掌印恐吓他们,为的就是让温枳因为害怕而回上京,莫要进扈州城。
既是如此,现如今萧良善家死了两个,应该也不必走这般极端,毕竟萧家的姨娘还在那疯子手里……
“萧家的人,没找你们?”严信问。
四月和温枳对视一眼,没有吭声。
主仆二人如此神态,足以让人联想翩翩。
“本府明白了!”严信点点头,“温少东家就在这里待着,等着天亮之后,本府亲自送你回去。”
温枳行礼,“多谢知府大人!”
“本府倒是真的没想到,萧家的人竟是薄情至此,大抵是城外之事让他们知晓了,所以想给你一个教训。”严信兀自想象,“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温枳垂下眼帘,“还是要谢谢知府大人,要不然我还真的没地方去,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哪儿都不安全。”
“你只管放心歇着,本府让人给你们安排客房,诸事皆等天亮。”严信转身出去安排。
不多时,温枳便带着四月住进了衙门的厢房里。
“小姐?”四月低语,“萧家的人若是出来找咱们,那该怎么办?”
温枳笑了笑,“误会这东西……只要没人解释,就会变成真相,信或者不信,其实没那么要紧,有这流言蜚语就够了!人心经不起猜测,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一句“人言可畏”,不知道逼死过多少人……
“明白了,到时候就算萧家的人来找,那也是他们做贼心虚,不找就更好了,放任小姐的死活不管,更显凉薄冷血。”四月明白了,“可表公子闹这么一出,只是为了败坏上京萧氏的声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