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咬痕还未消退,这一次……
“你属狗的?”温枳气急败坏,伸手去摸肩头,却是摸了一手的血,止不住满心委屈,“呜呜呜……”
小妮子是真的哭了,疼哭的。
她是血肉之躯,又不是泥塑木雕,这么凶狠的咬下去,她能不疼吗?自小便是娇生惯养,皮肉娇嫩,哪儿经得起他这一口一个的?
“你倒不如直接杀我干脆。”她呜咽得不成样子,哭得泪流满面。
容九喑瞧一眼她肩头的齿痕,血珠子还不断的往外冒,的确是咬得狠了,但……
“该!”他的唇上沾了她的血,如同淬了极好的胭脂,染着殷红之色,合着那张分外邪肆的容脸,长眉入鬓,如妖似孽,“下次再敢拿我与那腌臜东西比较,我就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咬下来。”
温枳身形一颤,登时连哭声都停了。
“小阿枳,阿哥说到做到,你可一定要记住,在我这里是没有讨饶机会的。”容九喑捻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她肩头的血色,“懂?”
温枳面色惨白,直勾勾的盯着他,心里却是清楚,最好相信他说的话,否则他真的会剥了她的皮……
“嗯!”她吸了吸鼻子,肩膀疼得钻心。
瞧着她这般模样,容九喑倒是没有再为难她,“柜子里有衣裳,自己更衣。当然,若不会……”
“我会!”
她快速拭泪。
“好!”容九喑起身往外走,“我去拿药箱。”
趁着他出去的时候,温枳忍着疼,快速从衣柜里取出衣裳,兀自换上。
从头至尾,从内至外,皆准备得齐齐整整。
不管是放量还是料子,都是她日常所用,好像这一身衣裳,原就是为她准备。
那一刻,温枳觉得自己要疯了。
“不要脸!”她啐了一口,险些将银牙咬碎。
刚穿好衣裳,房门便开了。
容九喑提着药箱进门,“脱了。”
温枳:“??”
“上药。”他一本正经的解释。
温枳只觉得无名之火,蹭蹭蹭的往脑门上冲,可又不敢真的发出来,谁让他是个剥皮的好手,东辑事的好刀子?
她不敢……
委屈巴巴的坐下,解开衣衫一角,取下掩着伤口的帕子,上面已经沾满了血迹。
“嗤……”
药粉落下,疼得她瞬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打颤。
“知道疼才能记住。”容九喑动作很快,三两下便将她的伤口包扎妥当。
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
比如,遇见个没心肝的。
好了伤疤,忘了疼。
重新拢起衣裳,温枳抬眸瞧着近在咫尺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间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若不是与萧家这般,惦记着温家的产业,那他今日种种又是为何?
“若我是小阿枳,想不通的事儿,就不会拼了命的去想,免得忧思成疾,到时候难受的又是你自己。”他总能第一时间,猜到她心中所想。
在容九喑面前,她好似……什么都藏不住。
温枳只觉得胸腔里堵了一团棉花,咽不下吐不出,盯着容九喑看了半晌,也不知道有些话该怎么说?
“借你温家的人一用,在上京萧氏离开之前,搅合这一池水,免得他们摘得太干净,小阿枳的心里不舒服,阿哥瞧着也不舒服。”容九喑意味深长的开口。
这,算是解释吧?
温枳凝眉瞧着他,“搅一池水?”
“阿枳甘心吗?”容九喑问,“闹了一场,却没抓住小姐的把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温枳别开视线,没有吭声。
“不敢承认?”他陡然钳起她精致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对上他的眸子,“阿哥的小阿枳,应该学会发疯,不然可就无趣了!”
温枳眸色沉沉,“我若是真的发疯,阿哥可会护着我?”
“阿哥给你兜底,好不好?”他问。
温枳拂开他的手,“好!若是哪日真的闯出大祸来,阿哥可莫要食言,否则我做鬼……”
“嘘!”他的指腹陡然抵在她的唇瓣上,脸色瞬时黑沉,“有些话,适可而止。”
温枳抿唇。
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她若不早些回去的话……
“阿哥什么时候送我回去?”温枳伸手,冰冰凉凉的柔夷,轻轻裹住了他的指尖,“再不回去,四月和陈叔怕是要将整个扈州城,翻个底朝天了。”
咬也咬了,训也训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各归各位?
“是吗?”容九喑反握住她的手,瞧着她明明害怕,却要装成勾人的狐狸,止不住勾起唇角,“进来!”
温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