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陵当即挣扎起身,谁知触动了伤口,登时疼得龇牙咧嘴。
“这般着急作甚?忘了身上还有伤?”温枳当即摁住他,转头望着万里,“有话慢慢说,没瞧见你家公子还伤着呢?”
万里当即行礼,“是奴才不好,奴才该死!”
“说吧!”温枳坐定,捻着扇子轻轻扇着萧长陵的脊背。
万里颔首,凑近了低语,“知府衙门那边,去了东郊,找了两户人家的踪迹,听说这两户人家,一户曾经翻车下悬崖,全家都死了,另一户人家则离开了扈州城,至今不知下落,但……这几日听说有所动静。”
“回来了?”温枳问。
万里点头,“那边应是这个意思。”
“衙门是怀疑,这户人家与祠堂大火,还有宗伯家的两宗命案有关?”温枳皱起眉头。
萧长陵疼得冷汗涔涔,对于温枳所言,并无异议。
“奴才不敢说。”万里俯首。
衙门那边没有直接下定论,万里自然不敢直说。
但傻子都知道,谁会无端端的去找这两户人家?
何况,其中一户人家……已经绝户。
“这两户人家,跟萧家有什么直接瓜葛吗?”温枳明知故问。
万里低声道,“据说是跟两个孩子有关,但具体的,奴才也不知道,族长那边没人敢说,城中内外也无人敢议论。”
三缄其口,讳莫如深。
必有缘故!
“阿枳!”萧长陵开口,“这事还是让宗伯他们处理吧,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过问了。”
萧家见不得人的事情多了,萧长陵不想让温枳知道太多……
“好!”温枳含笑回答。
万里不敢再多说什么,瞧了一眼屋内的气氛,默默的退守一旁。
眼下,当以公子的身子为重。
至于其他,可放放。
好在,温枳知晓陈叔那边不会停下来,府衙的人过去了,那陈叔的人必定也跟了过去。
诚然如此。
陈叔戴着斗笠,瞧着府衙的人冲进了一个院子,然后将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好像在找人,又好似在发泄一般,屋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须臾,衙役走出了屋舍。
一个两个,纷纷摇头。
可见,没找到人。
“没有人,但有回来过的痕迹。”衙役说。
为首的捕头一招手,“附近问问,到处找找看!”
“是!”
众人当即出了院子。
这里找不到人,就去别的地方找,总归会有痕迹吧!
待人走后,陈叔缓步走上前,快速进了院子。
屋子里,寒酸得很。
桌椅板凳,被掀翻在地,可见方才这帮人有多蛮横。
瞧一眼桌案上的灰尘,这屋子里的主人,应该是很久没回来了,不过,柜子有被翻动的痕迹,想必这些衙役就是因此断定,屋子的主人回来过吧?
深吸一口气,陈叔扫一眼屋内,终是转身离开。
跟着这些衙役,不知会否有收获……
事实证明,努力就会有收获。
瞧着衙役在问询一家农户,好像颇有些收获的时候,陈叔便知道,这是机会来了。
衙役们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快速转身离开,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内坐着谁……自然不必多想,可不就是那位知府大人吗?
“果然回来过。”严信幽幽吐出一口气,“只是,这海连天不过是个木匠,按理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对了,他一个人回来的?”
捕头回答,“说是没见着他媳妇和孩子。”
“没说去哪儿了?”严信问。
捕头摇头,“说是当时天太黑,只瞧见人影晃了一下,认出来是海连天,毕竟乡里乡亲的,当时还喊了一声,对方没有应声,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他真的回来了。”严信徐徐扬起头,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十有八九……是在上京出了事,所以最后只能孤身回来。”
捕头叹口气,“大人,是不是萧家……”
“这些年,萧家赶尽杀绝的事儿,做得还少吗?”严信摇摇头,“终究是祸难平,怨难消,恩怨到头终有报啊!”
语罢,严信又道,“既然回来了,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再问问,说不定会有线索。”
“是!”
事实如此,一个木匠而已,插上翅膀都不会飞,只要人走过,多少会有痕迹可寻。
很快,便有第二个,第三个人,看到了类似于木匠的背影。
府衙的人没有闲着,萧家的人也没闲着。
萧良善身为萧家的族长,吃了这么大的亏,死了两个心肝,哪儿能不报复,一直派人盯着府衙的动静,听说找到了木匠的踪迹,连夜派人去撅木匠的祖坟。
“我就不信了,这样他都不出来!”萧良善目眦欲裂。
丧子之痛,失孙之仇,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