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二人合谋盗温枳钱财之事,着实是丢人,若是传出去,整个上京萧氏会变成,全天下的笑话。
当然,萧家已经是个笑话,只是不能火上浇油而已……偷的时候不记得自己是个人,偷到手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张脸!
后窗,四月蹲在那里,直翻白眼。
她就知道,这两人不是个东西,没想到这么不是个东西……
贼!
深吸一口气,四月转回。
“小姐?”四月环顾四周,将听到的那些话如实转达,“这两个狗东西,果然没安好心,知道您不肯出银子添补,就借着血掌印的事,跟你耍了心眼。”
这么想起来,还真是……
自从马车上出现了血掌印之后,温枳这心里就不太平,在萧长陵看来,这便是最好的机会,于是乎兄妹二人便合谋,一个安慰,一个恐吓。
一软一硬的,撺掇着温枳去寺庙里捐香火钱,然后早早的与东山寺的某些人勾结,里应外合的贪了她捐的银子。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然,我佛皆知。
“这两个在佛前作祟,早晚是要遭报应的!”四月愤愤不平。
温枳倒是没多少情绪变化,早就猜到的事情,也让陈叔做了补救,自然没什么可激动。
佛曰,五蕴皆空。
佛也说了,既度人向善,也降妖除魔。
“小姐?”四月低声轻唤,“您别难过,虽然咱丢了点银子,但就这点银子,对萧家来说委实凑不上数,也就是让他们眼前的日子好过一些,掀不起大浪来。”
温枳回过神来,“傻丫头,温家不缺这点银子,我难过个什么劲儿?只是在反省,当初到底是怎么个鬼迷日眼的,居然看上了这么个玩意?”
“皮相还成。”四月想了半天,吐出这么一句。
温枳哭笑不得,“权当是你在安慰我了。”
“小姐,那接下来怎么办?”四月问。
温枳想了想,“他们提到了孩子……”
“嗯。”四月点头,“听起来跟活见鬼似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温枳摇着手中的蒲扇,“那说明,马车上的血掌印不是他们干的。”
“必然不是。”四月捻起药罐盖子瞧了瞧,又重新合上,拿起了边上另一把蒲扇,“就他们这两个怂样,不敢在老夫人跟前造次。”
这话没错,有萧老夫人在,这兄妹二人安生得很。
“这会,二人都吓死了。”四月补充一句,“生怕祠堂之事,跟自己扯上关系。”
温枳坐在栏杆上,慢条斯理的摇着蒲扇,“府衙那边应该可以查出点什么吧?知府再包庇萧家,可扈州城内这么多眼睛盯着,若没半点结果,怕是这乌纱帽也得戴得摇摇晃晃。”
“小姐,你说谁这么大的能耐,这么大的本事,把萧家祠堂都给掀了。要知道在这扈州城,还没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跟萧家作对!”四月眼睛发亮。
温枳轻嗤,“必定是一无所有之人。”
“什么?”四月不解。
温枳叹口气,“听过一句话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无所有之人,必定是一往无前,拼尽全力。我想起了东山寺里的哑巴!”
“哑巴……”四月抵着下巴,“小姐,哑巴也是被火烧的面目全非。”
温枳一怔,陡然转头盯着她。
哑巴,大火……
“我怎么没想到?”温枳好似想明白了什么,“陈叔那边还没来消息?”
四月摇头,“还没有。”
“祠堂,族长,萧家……”温枳瞧着咕咚咕咚冒泡的药罐子,“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会是什么地方呢?”
四月将药倒出来,“谁知道呢?总归防着点,小姐莫要大意,切莫单独走动,让奴婢紧跟着您。”
“知道了知道了,这话你和陈叔都说了多回,我耳朵都快长茧子了。”温枳笑盈盈的摇着蒲扇,“回头给你找个哑巴夫君,憋死你。”
四月哼哼两声,“奴婢这辈子都不嫁,就跟着小姐,死也跟着。”
死也跟着……
温枳眼角微红,傻姑娘,上辈子已经做到了!
房内。
萧长陵吃力的喝完药,“苦……”
“良药苦口。”温枳端坐在床边,将空药碗递给四月,“为了伤快些好转,夫君只能暂且忍着,外头现在闹腾得厉害,你可莫要再沾染了,让祖母和族长他们去处置罢了!”
这正合萧长陵之意,借着伤病,远离那些是是非非,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也落不到他的头上,不会有人骂他无能……
“好!”萧长陵点点头,“这段日子,有劳阿枳照顾我。”
温枳起身,“你我本事夫妻,是应该相互照顾的。”
“阿枳也莫要太辛苦,有些事情让底下人去做。”萧长陵心虚,毕竟东山寺的事情,他诓了她一笔银子,虽然这银子本也该他,但到底是不问自取,做了手段。
温枳笑了笑,“伺候夫君这种事,理该我亲自来,若是让旁人沾手,岂非笑话,何况萧家那么多长辈都在看着呢!”
这话,算是点醒了萧长陵。
“还是阿枳考虑周全。”
四月睨了一眼,院门口晃动的身影,满脸鄙夷……
“公子!”万里急急忙忙的赶来,“府衙那边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