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是夫妻,按理说是不该见外的。夫君也知道的,我爹当初不答应这门婚事,所以只陪嫁了胭脂楼这么一个铺面,所赚的银子便是我的全部。”温枳低低的咳嗽着,分外虚弱。
萧长陵眉心拧起,脸色肉眼可见的黑沉下来,“阿枳你也知道的,眼下正是用银子的时候,趁着朝廷还没有放榜,提前与朝中大臣走动,能让我更有机会崭露头角。若我有来日,别说一个胭脂楼,纵然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四月听着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哦,他那混账小妹萧姿,也曾这样臭不要脸……
果然是兄妹,放的屁都是一个味儿的。
“既如此,夫君便去胭脂楼一趟,且看看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吧!”温枳翻个身,背对着他。
萧长陵旋即笑道,“阿枳放心,等我功成名就,必为你谋一个诰命夫人。你且好好休息,我先去做事。”
语罢,萧长陵为她拢了拢被子,疾步朝着外头走去。
“这么着急忙慌的,等着投胎呢?”四月愤愤。
萧长陵连走带跑的,早就出了院门。
“见识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吧?”温枳笑问。
四月点头,“此前小姐许诺,是让他帮忙救出刘掌柜,帮胭脂楼渡过难关,他什么都没做,现在还想着坐收齐成,真是美得他!”
“我说了,温家的银子……不该落在白眼狼身上。”温枳敛眸,“客栈的事情,你与我细说。”
四月先是一愣,俄而点点头,当即坐在床边,将陈叔说过的话,如实复述一遍……
胭脂楼。
萧长陵进来的时候,伙计便第一时间通知了刘掌柜。
对于这件事,温枳早已打过招呼,所以刘元知道该怎么办。
“姑爷!”刘元身上带伤,但养了这些日子,精气神已恢复了不少,“您这是……”
萧长陵挑了一下眉眼,“阿枳说了,这胭脂楼赚的银子,交由我来支配。去拿银子吧!”
“银子?”刘元叹口气,转头看了一眼伙计。
伙计了悟,不多时便取了账册过来。
“姑爷自己看吧!”刘元说。
萧长陵眉心陡蹙,已然意识到事情不太对,没想到翻开账册一看,登时脸色全变了。
“自从胭脂楼出事,各个客商都退了我们的东西,货都积压在后院,若是姑爷不信,可自己去库房查看。早前进的料子都还赊在账面上,如今货款没收回来还被退货,原料商一直催着咱结账,胭脂楼……都快要难以为继了。”刘元叹口气,“我这厢正愁,要从哪儿筹得这笔银子,清了这账面?”
萧长陵愣了,断然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怎么可能……”
“出事之前,萧姑娘领着人,白白拿走了一批,以至于账面上缺了一个口子,也正是因为她这一批东西,才导致了胭脂楼出事。”刘元合上账目,“我打算再撑一撑,看能不能以货抵债?若是不能,只能让小姐想办法了!”
萧长陵急了,“就不能去找我岳父大人吗?”
“老爷离开了上京,没交代去了何处。”刘元耐心解释。
萧长陵面色铁青。
萧姿,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阿枳最近身子不好,这些事情你们且看着办,暂时别打扰她。”萧长陵转身就走,讪讪而去。
伙计上前,“瞧着,对咱少东家还是有几分情义,让咱不要找上门呢!”
“哼!”刘元啪的一声,将账册丢在桌案上,唇角直抽抽,“他这是怕咱找小姐要银子,到时候小姐得赔上嫁妆,他萧家什么都捞不着!”
还情义?
白眼狼,伪君子。
“一门心思惦记着少东家的嫁妆,真不是个东西!”伙计连啐几口,“晦气!”
刘元深吸一口气,“还好我连夜做了两本账,要不然,小姐要吃亏了,萧家各个都是贪得无厌,以后得仔细防着点!”
“懂嘞!”伙计点头。
防火防盗防萧家……
萧长陵没占着好处,沉着脸走在长街上,心里憋着火。
蓦地,他忽然止步,眸子陡然眯起。
那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