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都来到这样的鬼地方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你们知道钢丝球的花语吗?”黄粱自嘲般的笑了一声,“是啊,你们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钢丝球的花语其实是隐忍和富贵。”
“都没想到吧,是不是听起来还不错?”
“嗯,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这确实是个挺不错的花语。”
黄粱仿佛有点魔怔一般的自问自答着,然后他仰起了头,似乎正在追忆。
这时,姜益身边的女人又把脑袋凑到了姜益耳边,“你看,我就说吧,他绝对不是个好人,呸。”
说完话女人又低声啐了一口,似乎对黄粱的行径十分鄙夷。
“听他说完。”姜益虽然对关于钢丝球之类的东西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但他还是出声打断了身旁的女人,而他的双眼则仍旧是紧紧盯着黄粱。
女人在姜益这里吃了瘪,只能撇撇嘴将伸向姜益的脑袋收了回去。
不过姜益发现,黄粱虽然说自己的职业是模特,但是他的穿着却并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之处。
他的上身是一件很常见的休闲T恤,领口处还有未干的汗渍,似乎是刚经历完一场辛苦的工作。
姜益观察他的同时,黄粱的自我介绍也在继续。
“我不像陈守杰,出生在一个令人羡慕的大城市。”
“我出生的地方,是位于黔州西南偏远地带的一个小山村。”
“那里跟大城市简直是差的太远了,交通也非常不便利。”
“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一场泥石流死在了山上,家里只有我跟母亲相依为命。”
“不过我们的日子虽然过的很清贫,但是好在还算过得去。”
“可是我十八岁那年,这一切却都变了。”
“那天,我刚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要知道,在我们那个偏远的地方,我可是近几十年来出的第一个大学生。”
“但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
“等我带着录取通知书到家准备跟母亲分享这个喜讯的时候,她却病倒了。”
“生活总是很讽刺不是吗?就好像有一张无形的手,一直在拖着你,不断的向更悲惨的地方坠落。”
“当你觉得一切都在变好的时候,他一定会立刻给你当头一击。”
“母亲的病很严重,好在,父亲的死还给我们留下了一笔抚恤金。”
“这笔抚恤金并不算丰厚,却足够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可是,可是我们村的村支书却扣着那笔钱,迟迟不发给我们。”
“我上门讨要了几次,最终换来的却只是一顿毒打。”
“我真的没办法了,为了给母亲治病,我只能放弃了学业,到妖都去打工。”
“我在妖都待了两年,这两年,我陆陆续续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
“在工地上扛过水泥,也在工厂里打过螺丝。”
“可是我母亲的病却越来越严重,靠着那微薄的薪水根本不够支付医药费。”
“就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老天爷居然为我打开了一扇窗。”
“这个世界好像就是这么奇怪,当你觉得一切都在变好的时候,他立刻会给你一巴掌,但是同样的,当你觉得一切都最糟的时候,他却又会站出来,给你一道曙光。”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那天还下着蒙蒙的小雨,我正好发了薪水准备去银行给母亲汇款。”
“去银行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人,那是个看起来十分光鲜的人。”
“在银行门口,他拉住了我。”
“他告诉我他是一名星探,问我愿不愿意尝试做一名男模特。”
“说实话,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遇到了骗子,可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从事男模的工作。”
“这份工作比我想象中更辛苦,每天都要应付形形色色的人。”
“但至少比工地上要轻松一些,报酬更是不能同日而语。”
“靠着这份工作,我母亲的病也得到了控制,一切仿佛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切到头来还是结束了。”
“居然还是以一个这么诡异离奇的方式。”
“那天是周六,我跟往常一样去上班,一直到凌晨十一点多,我才应付完那个难缠的客人。”
说到这里,黄粱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守杰,“我的客人应该比你的客户还要更难缠一点。”
“她是我最重要的一个客人,她每次来的时候都很亢奋。”
“她很胖,力气也很大,至少比我的力气要大。”
“她很喜欢钢丝球,她简直就是个疯子。”黄粱的语气变的有点歇斯底里。
“但我一点都不恨她,我反而很感谢她,因为她真的很慷慨。”
“比我所有的客人都要慷慨。”
“应付完她之后,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都被抽走了。”
“快十二点的时候,她终于放过了我,我出了酒店的房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走在酒店的走廊上。”
“后面的经历跟陈守杰就差不多了。”
“我就那样漫无目的的走,一直走,一直走,等到我回过神的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出现在了这个鬼地方。”
黄粱叹了口气,示意神十七自己讲完了。
这时,神十七又抛出了手中的硬币,硬币从空中落下被他紧紧抓在手中后,他才转头看向黄粱。
“嗯。”神十七点点头,然后又凭空摸出了一枚水晶,扔到了黄粱面前。
另一边的姜益看了一眼那枚神秘的水晶,一心二用的在脑海中开始从黄粱的自我介绍里提取有用的线索。
据他现在了解到的信息来看,陈守杰、黄粱还有他身边的女人进入这里的方式似乎都是一样的。
而且从他们的语气中,姜益感觉他们好像并没有撒谎。
除此之外,几个人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进入这里的时间都是周六,晚上十二点。
这一点倒是跟姜益的经历也完全吻合。
但是,仅仅靠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姜益认为完全不可能找出隐藏在他们之中的怪物。
而且他们几个的经历除了进入这里的方式之外,在其他方面好像完全没有任何关联。
姜益思索的同时,神十七也示意第三位面具人开始自我介绍。
而这位面具人,正好是那名脾气十分火爆的壮汉。
“肯定是他,怪物肯定是他。”壮汉还没有开口,姜益身边的女人已经凑了过来,斩钉截铁的给他定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