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习惯杭瑛的剑，一开始的颜玄显得有些吃力。
“只有这点水平也敢大言不惭。”萧烨目光轻蔑，手臂发力：“滚回去玩过家家吧！”
“铛！”
颜玄仓促格挡下萧烨的剑招，她反应并不算很好，但杭瑛的剑仍是稳稳帮她挡住了这一下。
还得是好剑。颜玄心想，她也想要一把自己的剑了。
一击不成，萧烨继续欺身攻上来，颜玄身法腾挪只守不攻，待适应后圆滑地挡下了萧烨的所有攻击。
“畏畏缩缩。”萧烨冷声道。
颜玄并没有被激怒。
“只会放垃圾话么？”她轻笑：“真想让我认输，就用剑让我低头。”
萧烨果然被激怒，一时间进攻的速度又上了一个层次。
颜玄稳扎稳打，仔细聆听剑锋划破空气时的声音，并随之抵挡下来。
这是她的对策。
萧烨的剑很快，这是他的优势，但是优势有时候未必不会转化为劣势。
速度的提高同时也意味着疏漏的可能性增大，萧烨用极致的速度来填补疏忽，颜玄便激怒他，让他露出更多的破绽。
然后——抓住其中最致命的一个。
“砰！”
剑锋交错带起一阵火花，颜玄的鬓发被气流吹动，隐在纷飞碎发后的双眼亮若晨星。
莫名的不安在萧烨心里滋长，他握剑的手松了一瞬，随后又重新握紧。
是错觉。
眼前的同门，手腕纤细身材轻薄，依旧如初见时一般弱小。
他必不可能在此被击败。
萧烨咬牙，在颜玄矮身下腰避过他一击后，忽然偏转剑锋，径直向下劈去！
“小心！”
不知是谁破音的惊呼声传递至耳畔，颜玄却恍若未闻，目光专注到执拗，盯着萧烨一瞬间露出来的空门。
郁苍说过的话忽然回荡在脑海里。
“你问剑意？”
郁苍抽出剑鞘里的剑，雪亮剑锋映出他冷肃的侧脸。
“不是每一个学剑的修士都能有自己的剑意。”他转动烛照：“只有掌握了剑意，才算剑修。”
“你可以这样理解。”郁苍收回了剑：“剑意，就是剑修的道。”
何为道？
所行道也。
刺向萧烨的剑一瞬间快得肉眼无法捕捉，无关事项全部被屏蔽，颜玄眼中只剩下了剑尖最后的落点。
“噗——！”
锋锐剑锋穿过皮肉，鲜红的血液顺着血槽缓缓滴下来，一滴，两滴，最后在地上晕出一片红。
萧烨缓慢地移动自己的脖颈，直到目光能落在颜玄的剑锋上。
右肩，被刺穿了。
疼痛后知后觉传递过来，萧烨右手猛地一抖，失去握力的剑垂直落下来，颜玄侧身一避，便只听得剑落地的清脆声响。
紧随其后的是肉体撞击地面的沉重声音。
比起肉体的疼痛，被击败的无措感让他一时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萧烨倒在地上，而颜玄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清丽面容后是亮得炫目的太阳。
“我赢了。”
颜玄轻笑一声，一字一顿道：
“你最瞧不起的女人，把你踩在了脚下。”
“烨哥！”“烨哥！你没事吧！”
此起彼伏的声音忽然响起，下一秒萧烨的那帮小弟从四周突兀冒出来围在了他身边。萧烨脸色阴沉，低吼了一声：“滚开！”
手下败将，自然不值得关注。颜玄没再看萧烨，而是来到杭瑛身边把剑还给她：“谢谢你的剑。”
杭瑛却没接，而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你已经，这么厉害了啊……”
颜玄闻言歪了歪头，笑了一下：“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们会分到一组的。”
当天夜里，不等郁苍来找她颜玄就自己跑到了平常训练的后山。
今夜无云无星，唯有银月一钩挂于天际洒清辉。
风卷起颜玄的发，她忽然觉得胸腔里涨满了莫名的情绪，这股感情促使她抬起手，却在看到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时停住了动作。
她没有剑。
颜玄折下了一旁的树枝。
月升衰·第三式——涛凌生寒。
周身的气温忽然下降了几度，被冰寒之意包围的颜玄却觉察不到冷，剑招扫过的范围内枝桠发出脆响，而后齐齐折断。
“进步很快。”
郁苍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颜玄一下子就脱离了方才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回头兴奋地对他道：“今天我赢了！”
“意料之中。”
他没有问颜玄是赢了谁，颜玄也没有向他解释，只是单纯地分享这份胜利的喜悦。
郁苍的眼里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但囿于夜色颜玄并没有看清。
“对了。”颜玄晃了晃手里的树枝：“刚刚试出来的那一下，感觉和昨天练习时很不一样。”
“因为刚刚使出来了‘剑意’。”
“……啊？”
“不完整，但已有了雏形。”
郁苍接过她的树枝也使出了第三式，却是和颜玄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颜玄若有所思。
回去前，颜玄第一次，主动向郁苍提出了要求。
“我看其他的同门都有自己的佩剑。”颜玄疯狂暗示：“我现在只能用宗门批发的练习木剑。”
郁苍“啊”了一声：“你也该有一把剑了。”
颜玄拼命点头。
在她的设想中，郁苍应该会直接给她一把。
毕竟郁苍既不抠门，资产又丰厚。
但他却道：“正好最近有个宗门秘境快开放了，我给你引荐一个名额。”
“那个秘境是凭依上古战场幻化而成，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剑自然也一样。”
颜玄眨了眨眼睛，把不解写在了脸上。
郁苍：“剑是剑修要相伴一生的存在，我希望你能慎重。”
如果用谈恋爱作比，比起直接包办婚姻，郁苍更希望她能自由恋爱。
不过郁苍还是先给了她一把剑以作备用。
“它叫落汐。”
剑身泛着水蓝的莹光，是比杭瑛那把家传宝剑还珍贵的利剑。
颜玄发出疑问：“话说，我这才筑基的修为，也能在秘境里拿到好东西吗？”
郁苍：“自然不能。”
“所以。”他话音一转：“还有两个月时间，修为提不到金丹期的话就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