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徐殊景’问，“原来的小绿去哪里了。”
“徐殊景又是谁，他和我很像吗。”
‘徐殊景’步步紧逼，我被他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只能全盘托出。
…………
“这么说，你是生人？”‘徐殊景’木讷的摸了摸下巴，“徐殊景是跟你一起来这里的哥哥？”
“对对对，我全都说了，你不要杀我！”我蜷缩着身子，环抱着头，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打我。
“没人要杀你。”‘徐殊景’一把拉起我，安慰道理，“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这里是死人应该呆的地方，活人不能呆太久。”
“等到凌晨时分，我就送你出去。”
“啊？”我愣了一下，“那你怎么办？”
如果“小绿”无缘无故消失了，夫人肯定要拿他问罪！
“我来找你，就是夫人的意思，我们和小绿生活了好几年，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性格，你一出现，我们就已经知道了。”‘徐殊景’用木讷的语气告诉我，“好在这几天看你没有什么坏心思，不然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来吧，去夫人卧房里。”‘徐殊景’说，“夫人等你好久了。”
我被‘徐殊景’带到了胡蓉芳的卧房，胡蓉芳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这时正依在床头梳头发。
她的头发如绸缎，羊角梳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来了？”
“嗯。”面对胡蓉芳的问话，我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了，恨不得自己真的变成一个纸人。
“夫人，人到了，那我就先退下了。”‘徐殊景’开口退下，连让我阻拦的话都没时间说出口。
“离我近一些。”胡蓉芳向我招手，“让我好好看看你。”
纸人是无法抗拒主人的命令的。
哪怕此时的我打心底里害怕，脚步也会不受控制的走到胡蓉芳面前。
“一个人到这来，很害怕吧。”胡蓉芳用手磨蹭着我的脸。
不知为什么，我竟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慈爱。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到我这里已经这样久了，现在那孩子肯定找你找的十分辛苦。”胡蓉芳说着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着的东西。
“孩子，你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吃了不少苦，以后的路也很艰难，但是我相信你可以挺的过去。”胡蓉芳把东西放到我的手心上，“你要小心身边的人，到时，轻舟已过万重山。”
我拿着那样东西，感觉暖呼呼的，像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夫人。”我有些不解，“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想要你过的好呀。”胡蓉芳摸了摸我的头，眼神看起来有些不舍。
“好了，你去门口吧，小红会带着你走的，去吧，回到你应该在的地方。”胡蓉芳轻轻地推了我一把，我的脚步就这样轻轻的向门口走去，像是在飘。
胡蓉芳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替我向你爷爷问声好。”
等我回头，胡蓉芳的影子已经变得很小很小，她站在门口对我挥手。
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还会再见。
我的脚下像是踩在了萤火虫的翅膀上，每走一步，都会发出点点荧光。
“跟着我走，你就可以回去了。”站在门口的小红提着一盏纸灯笼，安静的等着我。
原来已经到凌晨时分了。
我和胡蓉芳夫人居然聊了这么久？
我点点头，接过小红手上的灯笼，与他并排走。
起初，街道上的人影还熙熙攘攘，只是随着我们走的越来越远，人影也越来越少。
这也意味着，我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了。
我和小红一路都相顾无言，直到我们看到一个人影，我们两个都被叫住。
“哎呀，是胡奶奶家的小红小绿呀。”傅姨的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很是高兴。
“你们两个是要去做什么？”
“只是去买点东西，马上回去了。”‘徐殊景’道。
我看着傅姨，发现她手上抱着个孩子，看起来像是刚刚生下来的。
傅姨发现我的目光，笑道：“我把孩子接回来了，你们要不要来我屋里看看？是个听话的姑娘呢。”
‘徐殊景’开口打断：“不了，我们得忙着采买东西。”
“那我就不打扰了，等忙完了，你们两个一定要来看看哈。”傅姨又寒暄了几句，抱着孩子与我们擦肩而过。
我的目光随着孩子的身影消失，还是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走了。”
‘徐殊景’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好。”我匆忙跟上‘徐殊景’的步伐。
我被‘徐殊景’带到我曾经待过的，云雾缭绕的地方。
‘徐殊景’停下脚步，对我道：“前面我没办法陪着你走了，你只要一直往前走，会有人来接你的 。”
“你要回去了吗？”我问他。
“嗯，家里事情还有很多要我做。”‘徐殊景’说，这灯笼就送给你了，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
相处了这么久，我看着他这张酷似徐殊景的脸，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我一把抱住他：“小红，我会想你的。”
“……我没有问过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徐殊景’被我抱住，也不反抗。
“我叫宋淼，宋淼的宋，宋淼的淼。”
“宋淼。”我被他轻轻推开，眼前他居然在我面前忽而变成了一个红色的纸人。
他用炭笔画上的眼睛，眉眼弯弯的看着我。
“我记得你。”
在看到他变成纸人的第一眼，我第一感觉并不是可怕，而是让我感觉到无比熟悉。
“小红。”我问他，“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小红伸出手，用朱砂画出的嘴一张一合，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走吧，往前走。”
我看向他手指的发方向，依旧是一片烟雾。
我回头呼唤他：“小红……”
可是等我回头，小红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草木灰的味道。
我已进入了那片云雾缭绕的地方。
打着灯笼，我只能按照小红给的方向前进。
直到我彻底被云雾吞灭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