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有本事的人,就会想着拿这些钱去当创业基金,争取来个钱滚钱利滚利,也就只有像他这样的烂人只会想着坐吃山空。
我越来越庆幸当初没有将他作为这辈子最终的依靠。
张皓自然不知道我心中的感慨,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在他重获三十万以后,一夜之间,昔日的狐朋狗友又冒泡了,频频约他出来玩耍。
于是,在一家夜总会上,他认识了一个极为美艳的女人。
哦,用他的话来说,是一见钟情。
呵呵,我真是要被这个词语给恶心坏了呢。这个渣男,狗改不了吃屎,如果不是李哥一度强调要协助白夜国管理阳间的亡魂——这也算是帮助了戚砚泽的工作,我才不想搭理这个男人。
“其实吧,我也知道,女人越是美艳,危险系数就越高,可无奈我太天真纯洁,最后还是被这老妖婆骗了。”张皓背后损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损我的。
我继续听他说下去。
张皓开始跟那个叫安妮儿的女人频繁约会,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前所未有的沦陷在这段感情里无法自拔。这对于他而言本身就是稀奇的事情。而一周前,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身子突然虚弱下来。起初是浑身无力,动不动就晕眩,紧接着面黄肌瘦,明明吃得很多休息时间也足够,却仿佛吸毒之人一般,最严重的那日,身体一碰就出血,源源不断止不住的那种。”
他说起来还心有余悸,“我最先想到南山那帮道士,可惜都是些神棍,没点屁用。最后还是偶遇到一个老头给了我一包药,却也只能缓解症状,没办法根除。医院的臭大夫张口闭口都是绝症,根本没办法沟通,我就想到你了……”
他最后一次与我见面的时候就碰到了戚砚泽捣鬼,对我的店留下了这个印象,后来又看到了相关报道,走投无路下就想着来碰碰运气。
“你能猜到是那个女人有问题,说明脑子还没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我冷笑着,“医院检查怎么说?说是什么方面的绝症?”
张皓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叠X光片的检查单和病例本塞给我,我翻了几下,看不懂。
“他们说我的器官都衰竭了,得了叫什么什么的病,一连串外国名字我也记不住,反正是说世界上有这种例子只是很少。”
“那看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病嘛,说不定你真的就这么倒霉呢?”我把病历本塞回袋子,丢到他身边。
“不可能!”张皓不耐烦道,“一定是那个女人有问题!”
“那你尝试着跟她断绝来往不就得了。”我说道。
张皓却摇摇头,将一直戴着的鸭舌帽摘了下来。
我震惊了。
原本他戴着帽子的时候我根本没注意到,现在却看到他光秃秃的脑袋在阳光下闪耀,再配上他颓圮的神态,简直跟个六十岁的小老头没差。
我嘴唇动了动,心里快笑崩了。
“咳咳,所以你……”我尽力保持冷静。
“我跟她断绝联系以后,情况反而更严重了……”张皓重新戴上帽子,叹了口气。
我沉默了一会儿,扭头问李哥,“李哥,你怎么看?”
李哥像是等我这么问许久了,早就准备好的回答倾泻而出,“建议是请鬼医上来给他瞧瞧。至于那个女人,还是得见一面摸清底细才能知晓情况。”
我很不愿意兴师动众让鬼医上来给张皓治病。因为这样肯定会惊动戚砚泽。戚砚泽这个醋坛子一旦打翻了又有好一阵子时间来折腾。
“要不我请沈君令来给他看看,就不惊扰鬼医了,”为了让李哥理解,我还想了另外一个措辞,“我跟白夜国那边本来就不和睦,如果再用他们的人,被白幼薇知道了,又要闹。”
“白大小姐?”李哥一愣,这好像也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提白幼薇的名字。李哥一直在阳间工作,比较少机会接触白幼薇,但也应该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随手给沈君令发了个消息。
见状,张皓很是兴奋,好像他的病已经好了一样。他亢奋的说要请我们吃饭,李哥本来就不喜欢他,推脱有事就先走了,我只好答应下来,并偷偷给沈君令发了地址,让他踩点过来一趟。
张皓很快联系到了一家餐厅,居然还是清泉镇档次不低的西餐厅,他预约好了位置,我们打车前往,途中我调侃道:“哟,看来你的钱也没有完全用完。”
谁知他乐呵呵的说 :“这不得留点底再去赌场翻盘嘛。”
我只冷笑不说话。
钱包很紧,出手大方,这一直是张皓的标签。
我跟着他上了餐厅二楼的高等包厢,他立马点了一桌价格不菲的酒菜。
“盈盈,离了我,你应该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吧?啧啧啧,想不想念高档红酒的味道?”张皓摇了摇高脚杯,得意的笑道。
“张先生,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在你大学生活的后几年,是谁用打工的钱接济你来这种地方消遣的?”我嘲讽道。
张皓一下子不爽起来,这时,刚好有个服务员进来上酒。
服务员大约二十出头,应该跟高颖差不多大,正是当年我遇上张皓的年纪。她长得极为漂亮,而且是那种有别于夜总会女人的青涩单纯美。
自打她进来,张皓的眼珠子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那个在寿衣店里对我下跪求饶的怂货又消失了,一屁股坐在高档餐厅的包厢,拿起红酒的瞬间,张皓好像又变成了那个纨绔的富二代,对美妞永远保持着不泯灭的热情。
“小妹妹今年多大啦?”他色眯眯的笑着。
这里毕竟是高档餐厅,女服务员又年轻,应该很少见过这场面,一下子就慌了起来,目光一直往我这里瞟,许是把我和张皓当成情侣了。
“十……十九。”她小声说道。
居然才十九。
张皓眼睛里的光芒更盛了,“哇,十九啊,这么小就出来打工,爸爸妈妈不心疼吗?”他拉着女服务员的手轻轻摩挲着,笑得十分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