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当然没有同情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一直都很健康,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正当这时,他的眼眸突然混沌起来,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一股很可怕很陌生的气息将他笼罩在内。与此同时,我的心中一股灼热的燥气上涌,直逼脑门,好像要被什么怪物侵蚀思想了似的。
好在,手腕上那条手串及时发挥作用,平息化解了我身体里的燥热。
尽管如此,在张皓扑上来的时候,我还是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
大概是我体内栖息的力量起了作用,我的巴掌比平时攻击性更大,直接把张皓掀翻在地,还撞倒了一桌子的茶盏。
张皓捂着脸哇哇鬼叫着,躺在冰冷的地上手脚抽搐,我注意到他的神情又恢复了原本孬孬的样子。
被我这么一打他反而恢复了正常。
“盈盈,救救我吧……”他匍匐于我的脚底像一滩烂泥似的。
我厌弃的将他踹开,绕着沙发走到他身后,双手抱在胸前不耐烦的说道:“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该不会没几日就忘了吧?需要我来提醒你嘛,王大少?”
张皓满脸都是泪水,配上他那颓废的样子,从来没这么凄惨过。
“盈盈,我以前那是有眼无珠,狼心狗肺,我、我不是人!”他一面说着,一面扇了几个巴掌,还花了蛮大力气,一张脸瞬间变成大猪头,“求求你救救我吧,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我对他早就没了半分怜悯心。尽管如此,这一幕仍然让我震惊。
走到李哥旁边,我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情况?”
如果只是普通闹事,李哥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赶出去。很显然,这次另有隐情。
“这家伙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李哥说道,“应该是下面的玩意儿。”
我微微吃惊。如果是这样的确不能坐视不管。就算不是为了救他,也要把那背后捣鬼的家伙给揪出来,免得它去祸害普通人。
仅仅犹豫了半分钟,我重新在张皓面前坐下,翘起二郎腿。
“你这单生意,我接了。”我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不过,我是个生意人,买卖交易,一码归一码,请问张先生可以给我什么样的报酬呢?”
张皓本来听到我愿意帮忙,喜出望外的就要跪地求饶,接着听到报酬整张脸又拉了下来,我看得出来,他手头应该并不宽裕。
“唉,我也不为难你了,门就在那儿,好走不送。”说完,我抬脚就走。
“等等!”
张皓拉住了我。回过头时,我分明看到他痛苦的咬着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我嘴角微微上扬,这家伙总算是……
我一直都知道张皓的秘密。
张皓的生父生母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离异了,离异的原因,据说两方都有问题,而且两家在当时的东阳城都是首屈一指的豪门,光财产分割就闹了小半年,那阵子报刊头条上全是他们家的事。
后来,法院将他判给了父亲,也就彻底于外祖父家断绝了关系。据说他的生母去了国外,外祖父家也搬离了东阳城北上去了。又过了几年,他与我在同个大学相遇,机缘巧合救了我一命,我被他花言巧语哄骗成为他的女友。
当时我也很疑惑,为什么他会选择让我成为他的对象,明明他还有那么多追求者。真正在你一起以后才知道,那时的张皓表面是富二代,实际上家里早就成了空架子。
果然,没过几年,他就家败落,父亲因为欠债而自杀,他身边的那些花花草草早就吓得不知飞哪里去了,唯有我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对他多有接济。
也是在接济他的那几年,我偶然了解到,他也并不是走投无路的。
他远在京都的外祖父病重,曾多次派人给他送信,希望他能够去京都继承那笔天价财产。按照张皓的性格不应该拒绝这份从天而降的财富,可偏偏这次他死都不愿意去。
“那个女人是怎么对我和我父亲的?”
张皓提到他的那位母亲就怒火焚烧,“我原本以为当初她走就走了,虽然闹了好一阵子但总算是各自安好天涯两边再无瓜葛,谁曾想就在我爸负债那几年我们才知道,这歹毒的女人当初给我爸的基业埋下了多大的炸弹!”
也就是说,张皓父亲破产这件事跟他妈妈脱不了干系。
“是这个女人不想我们好过,”张皓当时说起这事的时候咬牙切齿,“既然如此,我也不屑于她家那点臭钱!”
张皓这个人最诡异的点就在于他明明穷得发慌还有颗不容侵犯的强大自尊心。
但这一次,我非要逼他去拿外祖父的财产。
“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了,”张皓不情愿的说道,“我外祖父家并非只有我一个继承人,能拿到多少还不好说。”
“放心,我也不需要太多。”其实我本意并不是为了那点钱,我就是想看张皓去被迫做那些他原本不愿意做的事情。
比如,像他外祖父家低头乞讨。
想想那个场景都觉得好笑。
为了防止他变卦,我让他签下合同,将他所得遗产中的三分之一转移到我的名下。张皓一听这数字当即跳脚,“你这女人莫不是狮子精附身?!三分之一的财产?你怕是疯了!”
我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门。
张皓咬牙切齿了半晌,“好!你这贱人今后最好别让我逮在手上!”
他骂骂咧咧了许久,总算是慢慢讲出了事情的原委。
大概一个月前,他在赌局上赢了几把,大概赚了三十几万块钱。这次他学精了,见好就收,准备拿着这些钱好好潇洒一番。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啧”了一声,“你也有赢钱的时候?”
“呵呵,风水还能轮流转呢,我怎么就不能赢钱了?”张皓谈及那段时光嗓门都不自觉大了起来,好似一瞬间回到了富得流油的少年时代。
“有什么好得瑟的,看你这情况,那三十几万应该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吧?”我上下打量着他,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