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戚砚泽的事情告诉他，索性装聋作哑：“什么阴亲？我听不懂。我只是个卖寿衣的。”
他的表情很严肃，“你不但结了阴亲，对方的身份还非同小可，我只粗略感知了一下，都觉得十分棘手。”
按照李哥所说，连白夜国的人都要惧怕戚砚泽三分。
我心里犯着嘀咕，始终低着头不语，沈君令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纸，咬破手指用血在上面画了几笔。
“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阵子我也学了不少符咒，却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图案，而且只消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能量。
“或许对你有帮助。”
我翻来覆去看着这张符咒，灵机一动。
莫非，沈君令就是那个有缘人？
“沈大师，您能不能帮帮我？”
谁知沈君令却道，“我不是什么大师，也没有义务帮你。拿着这张符纸防身，尽快离开这儿，我仁至义尽了。”
说完转头就走，怎么喊也喊不住。
这家伙，刚刚一副见义勇为的英雄模样，该管的事情反而又不愿意管了。
难不成他也对付不了戚砚泽？
手机响了，我看了眼屏幕，是李哥。
“你是不是出事了？”对方的声音听起来焦虑无比。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李哥还没回应就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出现在店门外。
“少夫人，您没事吧？”
他确认我没有受伤后，总算松了口气。
他帮我收拾店内打斗留下的狼藉，眉头突然皱起来。
“为什么这儿有阴阳术的痕迹？”
我本来想瞒着他，如今却也瞒不住了。与其等他们自己去查，还不如老实交代。
没想到李哥听完后竟往地上的瓶瓶罐罐踹了一脚，暴怒道：“那群老东西竟敢把主意打到戚家上，我看是活腻歪了吧！”
我抱着一叠衣服，将它缓缓放回架子上，有些不知所措。
看来，曜灵师和白夜国势力有旧怨。
“少夫人，”李哥叮嘱我，“对于沈家的人，你要多加小心。”
“他救了我一命，还杀死了那只鬼，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我背对着他，埋头整理着衣架，小声嘟囔。
李哥急得拽住我，“少夫人，你可不要想当然地以为曜灵师降妖除魔就是正道之人了，也许几千年前的确是这样，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被利益所熏陶，有些甚至开始修炼起了邪术……”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你也说了，只是有一些而已，沈君令和那些人不一样。”
“你才认识他多久，你就相信他？”李哥质问道。
“他救过我的命。”我斜睨着李哥。
李哥一手撑在柜门上，柜门突然关上“砰”得发生剧烈声响，吓得我浑身一颤。
“别忘了，我和戚砚泽也救过你的命。”
他的眼神灼热无比，我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将他的手掰开，继续整理柜子。
“我知道。”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
李哥盯着我看了半晌，随后叹道，“程小姐，我相信你心里有数，只是我不得不再叮嘱你一次。”
他忽然改变了称呼，我还有点不习惯。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要对戚砚泽下手。”
“哐当”
面前刚好是盛放招待客人茶盏的柜子，手一抖，那些茶盘杯盏全部扫落在地，陶瓷粉碎四溅，雪花般的碎屑扎在我的脚上。
“他告诉你了？”我迟疑地问道。
李哥的脸色很不好看，手指戳着我的鼻梁，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转身离开了寿衣店。每一脚踩在碎瓷片上，令人发怵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中。
我闷闷不乐地收拾着碎瓷片，心绪不宁，好几次刮破了手指。
李哥知道了我打算对付戚砚泽，一定会采取防御措施，这样一来我就更难得手了。
可我必须摆脱他，且不论他是不是害死我父母的真凶，至少下半辈子我不能在危险中度过。
李哥走后不久，戚砚泽就出现了，他靠在门边上，牛奶般的月光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卷发，细碎的刘海下，一双赤红的眼眸中流转着清冷的光芒。
他今天总算是穿了件现代化的衣服，是很休闲的大款白色T恤，罩着他整个人愈发显得瘦弱纤细，脖颈处喉结与锁骨白皙诱人，远远看上去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如果戚砚泽是个正常人类，或许也只是普通的青年，凭着他的姿色，说不定还会被校园里的迷妹们追捧为校草。
可惜他不是人。
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戚砚泽回过头来，目光交汇，他森寒的眼神让我牙齿打颤。
我正打算转身往屋里走，一道狂风乍起，他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将我按在墙上。
“你想干什么？”我盯着他，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李哥前脚刚走，他后脚赶到，想来肯定是从李哥那里听了不少消息吧。
咫尺之间，我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戚砚泽猝不及防伸出手，将我的衣领暴怒地撕扯开。
“你想干什么？”我惶恐挣扎着，可完全抵挡不住他的攻势。
衣领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滑到了臂膀处，胸前春光显露，我狼狈地遮着，怒不可迭瞪着他。
“程盈盈，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的眼里冒着凶光，掐着我的后脖子把我拖到大镜子前。
镜像中，我看到了满脸泪痕头发凌乱的自己，以及胸前他曾经留下的印记。
“放开我！”一股被羞辱的愤懑涌上心头，我扯着嗓子大喊道。
戚砚泽可能被我这模样惊到了，这才松开了手，我抱着自己跪倒在地，委屈的抽泣着。
“刚才你去哪儿了？”
戚砚泽愣了愣，“什么？”
我把埋在膝盖里的头抬起来，“我问你，刚才那只鬼来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我……”
“如果不是沈君令，我早就死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谁？是你让我招惹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