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中之鼠,看你往哪儿逃?”
事到如今,囊瓦只得置生死于度外,奋力作一死战。
囊瓦与伯嚭交手,大战数十回合后,伯嚭渐占上风,囊瓦节节败退。伯嚭举锤,奋力一锤,欲置囊瓦于死地,岂料武黑将军及时接招,然而武黑将军一个不小心,当场被伯嚭击落至地。
囊瓦趁此虚空,再度逃逸,可是吴军仍穷追不舍。
仓促而逃,最后不得已,只好脱掉战甲与钢盔,混入士兵群中,虽保住性命,一生英名早已化为乌有。
囊瓦乔装成兵卒,与十余名士兵,步行回阵营。途中,有一哨兵匆忙传报说:
“小别山本部已遭伍子胥袭击,将军留守之军尽数为之所灭,伍子胥此刻正朝此路回大别山吴军本营。”
“什么?伍子胥正朝此路前来?”
此言一惊,非同小可,慌忙潜入森林里,静待伍子胥大队兵马路过后,再回小别山。
士兵死伤大半,史皇仍苟活着。
囊瓦喟然叹道:
“我太小看孙武了,现在不得已,只好率众先回楚都以待他日卷土重来,雪洗这奇耻大辱。”
可是谋士史皇不以为然地说:
“令尹若就此回师,吴军会乘机渡过汉水,直攻而来,我国之存亡可忧。不如将士兵集聚于柏举之地,布阵整治,一方面暂时牵制敌人,一方面再请求救援,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囊瓦久久难以下定决心,正踌躇犹豫之际,楚军兵马已到。
率领五千援军之大将斗秀,对囊瓦说;
“令尹战况不利,楚王派我来支援。我一接此令,即刻赶来,战况如何?”
囊瓦颜面尽失,了无力气地说道:
“实不相瞒,我军节节败退,已至山穷水尽,不知如何是好?详细战况,待我慢慢说来,尚请将军共进良策。”
斗秀听完后,喟然长叹道:
“我军万万不能就此撤退,依我之见,先在柏举一地驻扎,共商对策,等待时机成熟,与沈尹戌前后夹攻,才能一举灭吴。"
听到这话,囊瓦不禁面有赧色,暗自忖道:
“这不就是沈司马当初之计吗? 如依约行事,协力作战,今日也不会落得此下场,只因我急功好利,中途率先行事,以致......。”
如今后悔无济于事。
“那么就遵照将军之计划,我军先在柏举布阵,待时机成熟后,再行进攻。
囊瓦和斗秀移师至柏举。
囊瓦好大喜功、刚慎自用的顽固性格,积习已久,二人相处日久,积怨日深。盖因囊瓦身为令尹,官居斗秀之上,不服斗秀凡事自作主张,故而意见相左,嫌隙日深,终至两人避不见面,互不往来。
囊瓦难改急功好利之本性,心想:
“纵使沈司马军队未到,以我军之力,仍可攻敌,只要我军能小心,该不会再重踏覆辙才对。”
囊瓦如此顽固地自以为是。
大将斗秀忍无可忍,只好正面指责囊瓦道。
“令尹也太轻敌了,前车之鉴不远,何苦再重踏之?我军不能再败,否则楚国安危堪忧矣。我坚持静待沈司马前来,再行会战,决不率先出兵。”
囊瓦视斗秀为胆小鼠辈,两人明争暗斗,虽处一室,实则形同陌路,互不往来。
孙武神机妙算,敌军阵容尽悉在握,当然洞察楚将相争之内幕。
吴军先锋将军夫概知悉楚将不和的消息后,马上赶回本营,上奏吴王。
岂料当时孙武亲临视察敌情,不在营内,于是夫概呈报道:
“据闻囊瓦与斗秀积怨已久,互不相让,已达水火不容的地步,我军何不趁此机会,闪电攻击,来个措手不及,再直捣楚都。所以恳请大王,命臣带兵出征。”
但是吴王阖庐深沉地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彼军内哄,或有诈术,我军贸然攻之,正中其计,此事必三思而后方可行。”
夫概一听,颇感无奈,心有不甘。心想,倘若孙元帅在的话,必能当场决定进攻。
当此之际,脑中闪入一念头,依稀记得孙武曾说:
“良官将才,当依自己之判断,三思后行,尤其处于作战前线,决策判断之任务尤其重要。而王命之下达,需留决策大权,给予前线将军,盖因大王深居后方,不明前线详情,故需授权带兵将军有应变之权。”
于是夫概一回到自己本营,遂下决心,不惜违抗王命,率兵攻击囊瓦。
囊瓦也出兵迎战,而斗秀果真如夫概所料,按兵不动。囊瓦虽已年纪老迈,可是战场经验丰富,交战之下,仅呈势均力敌之状,夫概亦未能占上锋。交战数回,不分胜负。
孙武适时得知夫概已率军攻打囊瓦,马上派遣伍子胥和专毅赶往支援。
“夫概与囊瓦交战,二位将军尽速赶往支援,将囊瓦三面围攻。”
囊瓦暗付,夫概兵力不足,胜利在望。岂料伍子胥和专毅正从其左右包抄而来。
囊瓦只见后方敌军愈聚愈多,转瞬,已被三位将军团团围住了。
伍子胥自左后方挥枪,快马驰骋而来,喝叱道:
“囊瓦,要命就投降吧!”
另一方面,专毅也自右后方骑马而至,厉声骂道:
“囊瓦听着,今日已插翅难飞了,快快投降。”
“囊瓦老头,明年今日将是你之忌日,还不跪在本将面前,快求饶命!”
吴军大将此起彼落地嘲骂囊瓦。
囊瓦虽仍不服输,然而一军何能抵三将。孤军奋斗之际,不知从何飞来长剑,啊的一声,正中囊瓦左肘。于其身旁之史皇,见此情境,颤抖不已,忙趋前拔下长剑,说道:
“将军您已无法作战,快逃走吧! ”
正当二人欲杀出重围,斗秀及时赶来解危。
囊瓦虽又逃逸,三位吴将当然仍不放过,继续追击。并将攻击目标,转移到柏举阵营。
柏举之地,不多时便横尸遍野,汉水转瞬间也仿如红河。
囊瓦被追了五十里路,再度藏匿于汉水河口处,感慨万千,虽心有不甘,却也欲振乏力。
吴军得知又被囊瓦逃逸,便对夫概说:
“我们必得趁胜彻底追杀,不擒囊瓦誓不回师。”
岂料夫概听后,默默摇头道:
“有道是‘穷鼠咬猫’,穷追可能遭致反效果,不如静待囊瓦渡过汉水之际,于尚未抵岸时,再突击之。”
事实果真如夫概所料,当晚,囊瓦召集残兵,夜行渡河欲回楚都。
楚军渡河一半时,夫概趁黑,从上流而下;专毅之军自下流溯江而上。伍子胥从陆路,鸣鼓,三面攻击囊瓦。
汉水河畔,须臾之间,死尸遍野。
囊瓦又受此挫,心灰意冷中仰天长叹道:
“我未依沈司马之约,落得今日惨败,有何面目再见楚国故老?”
遂携谋士史皇与亲近部下数名,往郑国连夜赶路而去。
可是吴军夫概仍穷追不舍,史皇不幸战死。
另一方面,带领援军来救之斗秀,也被追杀四十里远,无奈只好带兵到雍澨避难。正当斗秀兵士歇息,炊食之际,夫概另一部队追赶而至,此时,斗秀军纪淡散,无力挡敌,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大将斗秀一人,潜回荆州。
斗秀向楚王请罪,楚王一惊非同小可,语音颤抖地说:
“既然战事如此危急,寡人想,先舍都城,暂避此难。”
左令尹听到这话,忙进速道:
“楚国社稷、陵墓尽皆在此,大王如弃都移驾,国必亡矣。”
楚昭王又道:
“我军赖以防卫之汉水,此刻已被吴军攻入,我方无所依恃。与其束手待毙,不如先避此难,撤退十余里后,再商对策。”
子西心急如焚,哭谏道:
“今日召集楚国人民与兵士,必有壮丁近十万名。依臣属之见,请大王亲临布阵,遣调动员。城内堆筑壁垒,城外挖深沼泽,以护城堡,此外,再遣兵士前往盟国请求救援。我军死守城堡,吴军久攻不克,补给不足,兵士自弱。届时,盟国援兵一到,我与之联手攻吴,欲破吴军,必不难。”
楚王觉得子西言之有理,决心死守楚都。乃召集所有将官,令子西守东门,斗辛守南门,申包胥守西门,王孙由守北门,巩固防御。同时,动员城内壮丁,挖沼泽,建堡垒,筑护城河。
大王亲临指挥,提高民心士气。
不久,哨兵来报。
“吴军已渡三江津,席卷而来,势如破竹。”
三江津处,难民潜逃而来,初不过数百名,而后人数遽增。逃难之人,携家带眷,杂踏纷乱,惨不忍睹。被挤踏,被践死,老弱妇孺,呼天抢地,哀嚎不已。
蓦然,乍见吴军先锋军,自远处万马奔驰,扬尘而来。楚王一听,即刻下令亲卫队长殿前将军针固出兵迎战。
“你带兵出城,与吴军交战。”
针固带了千余名兵士,出城正面迎敌。
吴军士气高昂,以排山倒海之势攻来,楚军却心虚胆怯,以致一交手,楚军即节节败退。
针固迎战不久,支持不住,只得撤兵入城。吴军愈战愈勇,终将楚都团团围住,以弓箭攻城。
所幸,楚国城内尚有许多火炮、木材、石块等应战之物,楚军为防吴军入城,纷纷自城上投掷石块、火炮,吴军无法近城,只好退至近处,以弓箭射入。
大势如此,楚国之命运,似乎已危在旦夕。
吴军紧紧地包围楚都,等待楚军断粮自灭。数天后,吴王与孙武视察战况,吴王亲见楚都已被吴军重重包围,大喜,并对孙武褒奖道。
“吾军此次出征,自交战以来,连胜米繁、囊瓦等楚将数回,可谓所向皆捷。此刻,楚都又已深陷重围,我军胜利在握,此皆孙元帅深谋远虑,神机妙算,统筹得宜之大功劳。”
孙武闻言感动涕泣,俯身下拜说道:
“戮力王室,何敢言功,统筹布阵,何敢言劳。此乃天助吾王得天下也,多亏诸将勇猛善战,尽忠吴王,胜利岂是我一人能办到的。”
吴王接着又说道:
“孙元帅太谦虚了。不过,目前局势,依元帅之意,战事何时得结来?依寡人之见,战军补给之路愈来愈远,不宜耗战费时,所以,应力求速战速决......。”
“正是,数日内,必可生擒楚王。大王,请勿烦心。”
另一方面,伍子胥赶来报告说:
“我军假如此刻不破楚国,不久,盟国援兵必到,如此一来,良机一失,再要攻楚,必事倍功半矣,请元帅尽速定夺。”
孙武答道:
“此事我亦虑及,为此,我正派人搜集楚军机密消息。”
“哦?元帅何能掌握楚国军机?”
“我派三人,乔装商人,潜入城内,探听敌情。”
伍子胥赞叹道:“元帅真是高明,不知目前楚军城内战况如何?”
孙武深沉地答道:
“敌军死守都城,防守严密,贸然进攻,我军死伤必重。据我所知,斗辛护守的南门,地势险峻,楚军仗其地形险恶,故兵防较弱。今晚子时,本军即进攻南门,但是,为防楚军调遣其他城门兵力,集中南门,故需四门齐攻,分散敌军。诸位将军,请即布阵,今晚交战,才真是掷一乾坤大会战。”
伍子胥对孙武的深思熟虑大感佩服。
不久,孙武即紧急召集诸位将领说道:
“今夜子时,我军即齐攻楚都四大城门。由伍子胥进攻东门,夫概攻西门,专毅攻南门,蔡国的姬乾王子进攻北门。希望诸位将军,不可轻忽此战,吴楚之争,端系诸位将军之临危应变。在此,尚有几点,请诸位将军切记。”
众将军屏息倾听。
孙武继续说道。
“我军攻击目标在南门,然而,欲破南门,必先分散楚军兵力,勿使其集中于南门。所以,东、西、北城门之进攻,亦须同时进行。”
将军们听完孙武分散敌军之战略,均感佩服万分。
孙武接着又说:
“我军之所以拟攻南门,破南门而入,盖因此门守备最弱,伤亡必少。倘若其他城门之军,亦能在牺牲最少的情况下攻入,当然最好,但是切莫急功好利,强行硬战,而致损伤惨重,破坏整个战局。”
以最少之牺牲,得最大之成功,一直是孙武兵法上的一贯策略。
“此次战役,对敌我双方而言,皆是存亡攸关的大会战,所以敌军反击亦必猛烈,我军不得过于疏忽,千万不可轻敌。我军进攻愈猛,敌军反击力亦必随之加剧。切记,临阵脱逃退怯者,必斩。率先登上楚军城门者,必重赏(破楚大功 )。诸位需了解,此战最终目的在生擒楚王。所以生擒楚王者,必给予头等功勋重赏,奖予高官厚禄。众卿既知此战为我军存亡关键之圣战,尚请诸位戮力效忠,共护吴王。”
诸将听完孙武这一席话,内心热血澎湃,都抱着必死决心,不成功,便成仁,以捍卫吴王。
诸将各自回营,静待子时,准备展开猛烈攻击。
吴军开战,战势如火如荼,攻击四大城门之军,竞相攀登城堡,登城而上。然而,城上滑下巨石、火木,如雨点般滚滚而下,吴军几度攀爬皆不得要领。
此时,孙武亦赶往前线,亲临坐镇指挥。
“切勿强行登城,否则损伤必惨重。”
孙武叮嘱将领攻城要诀,并赶往南门,视察战况。
吴军将领,除了伍子胥、专毅、夫概、伯嚭等善战名将以外,勇猛威武将官亦不在少数。然而,将领性格有别,战法亦各不相同,孙武用将,贵在适才适用。吴军将领有善攻击者;有善防御者;相对的,有善守不善攻者;亦有善攻不普守者,有善山野奇战者;有善平野交战者。故元帅遣将,需先掌握各将领战术所长,如此,调派部署,才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孙武以专毅攻南门,盖专毅胆大心细,沉稳定,反应敏捷,宜攻宜守,是进攻南门的最佳人选。
孙武赶往南门视察,战况显然不如预期顺利,欲攻下南门,尚需运用战略。
南门高居海拔三十丈之高,悬崖峭壁,山势险峻。
孙武询问阵头指挥专毅将军。
“可有把握攻入南门?”
“没问题,元帅您拭目以待吧!现在,我准备展开奇门战术,务必攻陷南门。”
专毅信心十足地回答。
“听将军之言,我大可放心。我之所以派你攻南门,盖因将军实为攻取南门最佳将才,相信将军一定不负我之所望。
孙武鼓励专毅。
“感谢元帅提拔,我专毅只要一息尚存,绝不负元帅期望。”
专毅留下此话后,即快马赶到最前线,挑选精锐兵士百名,组成先锋军,神色凛然地对他们说道:
“此次进攻,我做前锋,你们各着轻便盔甲,与我共同攀登峭壁。登临绝壁,敌人必会投掷巨石、火木,所以我们必得紧贴崖壁爬行,方能避开敌军自城顶投掷而下的火石。若我军真能安抵南门城。必可攻下城门。”
先锋军士异口同声说道。
“我们效忠吴王,与将军共进退。”
孙武见此情景,深受感动。
专毅以悲壮的口吻说道。
“现在,我与诸先锋战上,无论如何,誓必攻下南门城,不成功,便成仁。诸位士兵,效忠王室,在此一战。希望诸位抱必死之决心,当先锋战士攻入南门城时,诸位誓必尾随而至。”
专毅视死如归的悲愤气概,感动所有士兵,大家都热血奔腾,泪流满面,悲壮地说:
“我等愿意跟将军同去。”
“感谢各位心意,现在不是意气用事之时。诸位不宜冲动,以免破坏计划。”
专毅与部下告别后,即率先锋军攀爬而上。
其余兵士,仍以弓箭攻射南门。
楚军一见吴军沿峭壁攀爬而来,马上搬运巨石、火木,自城顶开始投掷。场面激烈,十分凄惨。
攀登峭壁的先锋军,被滚下的巨石所击,或滑落山崖,或受重伤,但是勇敢的先锋战士仍再接再厉地往上爬。
专毅将军也不幸被落石所伤,膝盖手肘尽皆破裂,鲜血直流。但是他也不为意,信心十足地对其余战士说道:
“胜利在望,我们再接再厉吧!”
当先锋军,历经险恶,爬上南门城时,死伤惨重,几近半数。
奋全力攀至南门城下的专毅将军,勇猛之势,如出栏之虎,势不可挡。楚军虽紧闭城门,吴军骁勇战士以怒涛般威武气势奋击城门。南门城守备本弱,此刻更是力不胜敌,于吴军雷轰攻势下,城门应声而倒,楚军防御兵士一惊,纷纷逃逸。
楚将斗辛本欲奋力抵抗,但是专毅威猛之势,未战已令斗辛退怯三分,交战数回,只得弃城而逃。
至此,专毅攻下南门城,其余部队也纷纷登上绝壁,将南门城完全占领。
楚昭王狼狈逃往后宫,对伯赢太后禀明。
“吴军已攻入城,望母后与孩儿同往他处避难。”
伯赢太后含泪沉静地说:
“自古明训,妇道人家,送客不出大门,探亲不出百里。现在,我身为万民母后,怎能抛弃先王宗庙社稷而逃?大王切莫为我挂心,大王只管与重臣先行避难,养兵练武以待来日,东山再起,王储重任系于一身,大王责任重大,善自保重。”
“但是,将母后交于敌手,孩儿何能心安?”
楚昭王紧握太后的手,含泪说道。
“那里可以将母后留下,孩儿独自走避?请母后与孩儿同行。
瞬时,太后目光严峻,怒视楚昭王,厉声说道:
“你贵为一国之君,怎可受亲情所羁绊,应当以国家为重。楚国往后的希望,全系在皇儿身上,国家或兴或灭,端在你一念之间,去吧!先逃至国外,谋求兴国,洗雪亡国之恨,这才是你回报母后的最好办法。”
楚王无奈,只得含泪告别。
伯赢太后接着沉静地说:
“我有一要求,季华公主年幼体弱,甚是可怜,皇儿带她走,并善待她,切记!”
楚王悲泣已极,哽咽地点头示意。
如此地,楚昭王在随身护卫数人之护驾下,带着妹妹季华公主,逃离楚国。
叱咤风云,称霸一时的楚王,落得如此悲惨。回想往日辉煌显赫,今日落难受挫,不禁鼻酸泪流,而眼前茫茫,正不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