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沈织玉考虑到剑冢开启还有几日,没必要拘着他们,便让泽云宗弟子自行分配自己的时间,自由活动。
安排好一切,沈织玉出了客栈。
今日街道上的人流量更多了,一眼望去全是些攒动的人头,其中不乏一些年龄挺大的散修,各路人马都聚齐了。
沈织玉眉头微微一凝。
这次的浮光岭剑冢,怕是有些难搞。
往年并没有看见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来到浮光岭,上次自己来剑冢那回,不知是不是出了柄凶剑导致许多人顾忌,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散修,大部分都是各宗门的内门弟子,各家的实力差不多。
眼下散修很多,其中不乏金丹期,元婴期之人。
其它修为低些的弟子,只怕是即便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法器也会被杀人夺宝,根本护不住。
按理说这些修为远远高出新弟子的散修,他们都有了自己的法器,为何还要来凑热闹?
沈织玉心底泛着嘀咕。
一路竖起耳朵听着八卦,很快尴尬的发现,原来是因为自己,许多人都是因她而来。
当年浮光剑冢出了件神器修仙界人尽皆知,沈织玉如今的修为他们望尘莫及,对其的猜测更是层出不穷,大部分人认为神器的能力占多数。
本来他们心底清楚知道这是下界,不可能再出现一件神器,而认了主的神器,除非主人亡故,而沈织玉未成长起来之前又被护得太好。
众人没有下手的机会,也就歇了得到神器的心思,谁知此前鸿雁阁阁主,却偶得一未认主的神器。
虽不知究竟是从何处得来,但,许多人的心思都因此活跃了起来,浮光岭能出现一件神器,说不定能出现第二件呢?
谁都想得到件未曾认主的神器,成为下一个沈织玉,不出她所料,没多少人知道白玉琴的出处。
这些来的人,大部分是因为绘世卷。
知道这些,沈织玉并没有感受到轻松,心情反倒是更压抑了。
浮光城就在浮光岭山脚下,浮光岭离这里不远。
沈织玉在浮光城逛着,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便打算去浮光岭看看,先熟悉下环境。
然而刚走到外围,就听见前方传来嘈杂的说话交谈声,抬眼看去,果真看见许多人。
沈织玉有些烦躁。
剑冢还没开,这些人上山很明显是在找其他东西。
既然自己能想到去鸿雁阁买白玉琴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其他知道鸿雁阁可以买消息的人,自然不会想不到。
眼下的情况,实在是不利。
浮光岭出了两件神器,浮光剑冢开启,此地无疑成了众矢之的。
沈织玉绕开这部分人,中途依旧零零散散遇见了些,好在并不是很多。
知道曲谱的,估计只有自己和白袍人。这些人来浮光岭找神器,她找曲谱,其他人即便是找到了曲谱也不知道那是个啥。
对她来说,这些人出现在浮光岭,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沈织玉心情稍微好了些。
傍晚回到客栈时,祁颜并不在。
见纸鹤泛起微光,沈织玉刚想拿出,门“吱呀”一声,她又重新放了回去。
是祁颜与慕长平回来了。
今日放他俩出去玩,祁颜手中拿着两串糖葫芦就往沈织玉手中塞。
“呐!师父,徒儿给你带的~”
沈织玉微微一顿,接过,说了声谢谢。
确实很久没吃糖葫芦了。
望着手中两串色泽红亮的糖葫芦,不必说,看旁边慕长平黑着的脸与祁颜得意洋洋的神情,就知道其中有一串是大徒弟给她带的。
沈织玉嘴角上扬,别说,收两个徒弟,看两个徒弟打打闹闹,挺有意思的。
——
翌日天色微亮,沈织玉就在思索,该带两个徒弟去哪里吃最好?
想想自己昨日出去逛看见的几家酒楼,考虑到眼下存在着许多不确定因素,沈织玉选在了距离她们客栈最近的一家,也是人流量最大的一家。
为了顺便探听些消息,沈织玉没有选择二楼往上的雅间,而是选在了一楼。
不愧是人流量最大的酒楼,来往客人络绎不绝,沈织玉左右扫了扫,选了个靠墙的位置。
慕长平与祁颜见师父坐下,也各自选了个位置坐下,分别坐在沈织玉两边,“师父师父,你要吃什么?徒儿去拿食单给您点菜!”祁颜抢先问道。
沈织玉端起茶杯,轻轻用杯盖撇开水面茶叶,温声道:“都行,随你喜好。”
祁颜有些犯了难。
她入门以来,从未见过师父吃饭,自然不知晓师父的口味。
慕长平看着满脸纠结的祁颜,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故作关心道:
“小师妹愣着作甚?是不舒服吗?”
“……我好得很,谢谢师兄关心。”后面几个字,祁颜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吐出来的。
有个总爱落井下石的师兄是种什么体验?大概就是被气的半死,但打又打不过。
祁颜撇了撇嘴,估摸着沈织玉的口味,招手唤小二来,踌躇着点了几个菜。
沈织玉听着她报的菜名,嗯,清汤寡水的。
徒弟果然是个小白兔,瞧瞧这纯吃素。
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但沈织玉也没说什么,见祁颜停了下来,知道她可能是怕自己这个师父破费。
于是给了祁颜个眼神,示意她继续点。
祁颜看了半天,这才又点了两三道。
沈织玉看向慕长平,让慕长平接着点他喜欢的,两个小家伙口味不一定一样,不能只顾着一个。
祁颜将食单推过去,慕长平却是看也没看,直接凭记忆报了几道菜名。
沈织玉听着那些菜名,总觉得有些耳熟,还没想清楚,就见小徒弟拉着自己。
祁颜沉浸在师父带她下山玩的喜悦中,一直在沈织玉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会儿讲她昨日出门看见了谁谁谁,一会儿讲哪个宗门的弟子又选择离开了。
沈织玉正仔细听着旁边桌在讨论那日黎城发生的事情,但徒弟又在耳边叽叽喳喳,只能一边嗯嗯嗯应付徒弟,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旁边桌动静。
伸手揉了揉眉心,她突然有些后悔选在一楼,正这样想着,旁边传来一道伴随着掀桌声的怒喝——
“简直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