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助使了个眼神,背后的佐宽直接飞绳上梁,再一拉就把薛易吊了起来,绳子挂在他脖子上,这人叫也叫不出来,只有不停地挣扎,很是痛苦。五大忍者之中比火忍更强大的攻击力,比土忍更持久的忍耐力,以及比风忍更狡黠的谋略,便是强大的空忍。据说每一百名忍者之中,只有不到三个空忍,而空忍之中擅长用绳索的绳技家更是极为罕见,因为绳索软绵想杀人太难了,只有精通绳技六法,化软绳为毒蛇猛兽、机关阵法,才能真正随意控制他人的生死。
佐宽一出手就把所有人都吓住了,一群人好一会才急忙叫道,“你做什么,快放了他!”
爱之助道,“最多一分钟,他必死无疑!现在回答我的问题,独乐寺的秘密在哪里?你们一定已经找到了入口对不对?!”
李哲文再冷静此刻也有些慌了神,梁思齐更是担心自己的助手,他连连说道,“我们真的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秘密?我们只是来考察建筑的!”
何耀文第一时间朝白慕远等人求助道,“几位朋友,都是中国人,救救我们!”
但不想这年轻人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事我们管不了。”
何耀文难以置信,“你们怎么如此冷漠,你们现在不救我们,一会你们也会跟我们一样。”
白慕远笑了起来,这人即便是这个时候也是笑得云淡风轻,仿佛那个快被绞死的人不过是只蝼蚁罢了,更仿佛对面那些日本人根本不足为惧,他翻了翻手里的一张手帕,捂着嘴巴淡淡道,“每个人都会面临生死,这是他的命,我们左右不了。”
何耀文气急,“你们,你们怎么这么自私!”
一旁的火爷道,“小兄弟,这不是自私,这是道上的规矩。”
佐宽冷哼了一声,又飞出一道绳索,这次是套住了薛易的双脚,他上下齐拉,薛易整个脖子瞬间拉长了一截,脸色都是一片铁青,嘴角更有鲜血渗了出来。佐宽冷冷道,“想清楚了,快说,入口在哪里?”
李哲文急声道,“我们也刚来,根本不知道!”
爱之助恶狠狠道,“不说是吗?佐宽,抹了他!”
佐宽又点了下头道,“嗨,失礼了!”他猛地一拉绳子,绳索就跟毒蛇绞杀,咔嚓一声,半空中的人竟然是直接被拉得脊骨节节断裂,这个人触电般猛烈地抽搐了几下,就化作了一摊软肉。
“薛易!”梁思齐双目已然一片血红,他未曾想到这日本人竟然如此残忍,不过是几句话未能遂愿,就杀了一个人。
佐宽收了绳索,双手垂于腰际,俯首道,“爱之助大人,他死了!”
爱之助嘿嘿笑道,“李教授,还不说吗?那不如下一个?”
他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何耀文。
何耀文脸色大变,李哲文急忙护住他,冷静道,“我们真的还不知道入口在哪里,你杀了他也没用!”
佐宽面无表情道,“李教授,你以为这样我就抓不住他了吗,你太小看我佐宽家的绳技了!”他单手一震,绳子在他手里如波浪般扭动而出,李哲文拉着何耀文节节后退,只是这背后就是观音巨像,李哲文以为自己带着何耀文躲到神像后面,这人必然就套不住人了。可惜,他确实低估了佐宽的绳技,这绳子像条蛇一样直飞出去,在墙壁上猛地一弹,而后从背后直接套向了何耀文!
何耀文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绳套套住脖子,佐宽再一收绳子,就迅速把这人拉了出来,何耀文拼命挣扎,但是佐宽的力气很大,一双大手就像铁铸的一般,不过几下就把何耀文拉到了脚跟旁。
这人的绳技确实是出神入化,这会便是白慕远也微微皱了下眉头。
“耀文!”李哲文大叫着想要冲过来,但是很快他就觉得自己浑身乏力,双腿重如灌铅,再看看身旁的梁思齐、关野贞等人也是这般情况,一个个开始瘫软下去。他暗叫不好,他们肯定是中毒了,一定是刚才这些日本人点燃干草时混入了毒香,只怪自己太大意了,竟然没有发觉。
爱之助道,“现在知道那些彩立门的人为什么不帮你们了?因为你们都中了我们的鬼雾草香,十二个时辰内都无法动弹。所以,还是老实一点,乖乖告诉我们答案。否则……”
空忍佐宽的绳法,火忍服部的下毒,光是这两个人就足以控制住在场这么多人,更何况还有六代的爱之助没有出手。佐宽再一用力,何耀文已经整个被吊了起来,与刚才的薛易一样,不出一分钟,何耀文必然也是要活活被拉断脊骨而亡。只是在关键时刻,何耀文显然比薛易更冷静一些,这人猛然面对死亡恐惧,心中虽然害怕至极,但还是挤出最后一点力气叫道,“我……知……道……”
这话说得很是费力,若非认真听根本听不出来。爱之助和佐宽对视了一眼,绳索很快就是一松,何耀文摔了下来,这一摔痛虽痛,但甩出了一身冷汗,反倒觉得麻醉感没那么强烈了。
爱之助问道,“你知道多少,都说出来。”
何耀文大口喘气,断断续续道,“入口……入口在……在外面,我带你们去找。”
李哲文怔了一下,不知道这人想做什么,何耀文却勉力站了起来,说道,“你给我们解药,我带你去找入口,就在外面。”
爱之助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聪明,你想借机救他们吗?不过我只能给你一颗解药。”
说着他抛出一枚黑色的药丸,这药丸落在地上滴溜溜滚出,何耀文急忙捡了起来将它吞了,而后说道,“我带你们去找。”
李哲文叫了一声,“耀文,你要干什么?!”
何耀文却回头很古怪地笑了一声,说道,“你放心吧,教授,我一会就回来了。”说着,他上前握了下教授的手,似乎是想要与他做最后的告别。
何耀文道,“李教授,承蒙教育之恩,请多保重!”
李哲文红了眼眶,“耀文,你不能去……”
爱之助威胁道,“小子,你敢耍什么花样,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何耀文冷笑道,“你放心,我就是个考察建筑的,能有什么本事。想要去那个地方,你们就跟我来。”
他挣扎地站了起来,走得踉踉跄跄,这麻药的药劲虽然排出了一部分,但还是让人脚步很沉,但这人去咬牙用力往前走,口中还冷笑道,“入口就在那里,不过那边还有我们的人,你最好多带点人。”
爱之助有些狐疑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现在这大殿内还有李哲文、关野贞和梁思齐,这三个人倒是不足为惧,主要是那群彩戏师,他不知道这些人中毒到了什么程度,毕竟他听说彩立门里有一门叫药彩的法门,可以运用各色草药的相生相克来表演戏法,若是这些人精通药彩,只怕很快就会解开这种麻药。
但他转念又一想,这些人看穿着打扮显然只是走乡串户的寻常彩戏师而已,毕竟连个招牌都没有,若是想要反抗刚才早就冲出来,到现在还坐着不动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真的中毒了,如此一想便也不足为惧,他只留了一名手下在现场,其余的人都跟着自己押着何耀文急忙往大门外走去。
几百米外,袁小飞和李璇玉完全不知道独乐寺里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一路疾奔,冒雨跑到白塔之下。这塔造型独特,塔身南面设木门,内置佛龛;东、西、北三面设砖雕假门;四个侧面凸雕碑形,上书佛教偈语。八个转角处还作重层小塔,檐角系铜铎,檐上置塔座承覆钵形圆肚、十三天和铜刹。
这是一座极富考究意义的辽代古塔,可是眼下袁小飞和李璇玉没心思去考察它的历史和工艺,两个人围着塔一顿转圈查看,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这样看了片刻终于是看出了些端倪,这端倪不在塔上而在塔下,水流在沿着塔的基座快速地往下渗透,这说明塔的下面有一定的空间,很可能有一条水道。
可是入口在哪里呢?难不成真是被塔镇住了,若是镇住了,这些僧侣是怎么进去的。袁小飞抬头看了看南面唯一的木门,说道,“我上去看看。”
这木门离地有七八米高,徒手比较困难攀爬,他取出六小弦,用九环针做了个钩子,又拉出鼠齿线,这样抛了上去,固定在塔檐上,就攀爬了上去。
袁小飞推了推木门,很严实,根本打不开。
他心想,一定是有什么机关,这些古代的匠人很喜欢设置各种各样复杂难解的机关,尤其是这个白塔之下如果真有什么通道的话,这里必然会设置外人很难破解的关卡。
他又看了一圈,似乎有些头绪了,这每一面佛龛都有不同的神佛,神佛的底座似乎都可以移动,是不是机关就在这里?他正暗喜着,突然见李璇玉也爬了上来,这少女手里还拿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很不耐烦道,“是不是就在这门背后?”
袁小飞还未点头,李璇玉已经拿起石头一阵猛砸,咚咚咚,不过三下就把木门砸的稀巴烂,果然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口子。
袁小飞有些瞠目结舌,“你,你不说这些都是文物,不可以随便乱破坏吗?”
“那是梁先生和李教授的风格。再说了,这木门不是原装的,最晚不超过二十年,算什么文物!”
“砸都砸烂了,现在死无对证,你说什么都有道理啊。”
“我再怎么也干这行好几年了,一块木头我还能看不出年代?别废话了,走,我们下去看看!”
二人正准备爬进去一探究竟,突然塔下面响起了一声冷冰冰的声音,“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