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簌簌,兰茵听声辩位,快速地追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往前奔去。
可是,无论她怎么追都追不上那白色影子,她仿佛像一只小老鼠般被人逗着玩呢!
这种感觉让兰茵非常不爽,她又想起了那天,在琼花客栈遇到的那个高手了。
是不是他?
若是他,那他一定和那阿颜娘子有关,想至此,兰茵提了口气,拔足狂奔。
“咦?怎么没了踪影?”兰茵茫然四顾,这街巷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之感。
街巷窄小,幽深,兰茵一步步往前试探,仿佛是要步入蛇腹一样。
兰茵握紧手里的郁刃,蹲下身子,捡起一颗石子往里扔。
“哎哟——”
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哀嚎。
这不应该啊?这人轻功这样好,难道还躲不开一颗石子?这里面到底是谁?刚刚那人呢?
“是谁?别装神弄鬼的,快滚出来,否则别怪姑奶奶我不客气。”兰茵喝道。
“别,别,姑奶奶饶命,小人马上滚出来!”
这是个软骨头?这肯定不是刚刚那人吧?兰茵暗想。
随着一阵阵脚步声响起,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是一个颇为高大的男子,但身材与那轻功高手截然不同。
“磨磨蹭蹭做甚!快点滚出来!”兰茵喝道。
“哎,哎……”男人应和着。
突然,灰暗中冒出一点金光,金光携着风势直往兰茵门面上扑。
还好,兰茵始终保持着警惕之心,顺势右手用郁刃一挡,左手向前探出,一招虎爪掏心,掐住了来人的咽喉,把他直抵墙面上。
“姑奶奶饶命!”男人闭着眼睛,抖着嗓子喊道。
“赖大?”兰茵震惊地看着眼前抖如筛糠的男人道。
赖大听到来人叫他名字,也不免感到惊奇,掀开半个眼皮,瞄向兰茵。这一见,简直让赖大喜极而泣,哭喊道:“姑奶奶,救命!”
“救什么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兰茵骂道,“真晦气,怎么又碰到你!”
赖大与兰茵却是截然相反,他高兴到失态,喊道:“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用石子扔姑奶奶您呐,是我错了!姑奶奶,看在我帮你找过工的份上,您帮帮我吧!”
赖大一边说一边扇自己耳光,扇得啪啪作响。
兰茵原本还想和赖大算那让她假扮哑巴的帐,如今,听他自己扇自己耳光的声音,倒是不好再和他计较了。
“好了,好了,你也别扇自己耳光了。”兰茵听着那“啪啪啪”之声,也略觉刺耳,放下了掐住赖大脖子的手。
“谢谢,姑奶奶!”赖大一下子站稳,向着兰茵作揖道,“姑奶奶,救我!”
兰茵擦拭着郁刃的锋口,兵刃苍白的冷光在日头下泛着丝丝寒气,“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兰茵心里也觉得奇怪,她明明追踪着那白衣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赖大?而偏偏赖大还是那个把她介绍进刘都虞侯府的人!
赖大一听兰茵问他,顿时痛苦失声,他也真是倒了大霉了,赖大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他的遭遇。
那日,他被兰茵威胁着,送她去了刘都虞侯里做工,因骗了兰茵,让她假装哑巴,怕以后事发,被兰茵报复,便卷了铺盖卷儿,躲到乡下避风头。
哪里晓得,没过几天,他在路边的茶铺里喝茶,听来往客商聊八卦,得知那阿颜娘子消失了,刘都虞侯居然死了,他怕莫不是他介绍的那个兰茵娘子做的事,心里害怕,想着要跑,却又放不下为人的基本良知,偷偷摸摸又溜进扬州城里,想着至少要去报个案。
哪里晓得,他因为害怕被凶神恶煞的兰茵姑奶奶发现,报案也只敢挑快入夜的时候,走的又是县衙的后门,居然与一个验尸人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身体没撞出毛病,却撞到了个大秘密,那验尸人是个贼。
“贼?你怎么知道他是贼?”
“我撞在他身上,他摔了一跤,有东西从他衣服兜里掉下来,我一看,这不是刘都虞侯看成宝贝的画吗?我一想就知道,他肯定是见钱眼开,去抬尸体的时候,趁机偷偷拿走的。”
“你一看就知道?”兰茵想起刘都虞侯像宝贝疙瘩一样深埋在地底密室里的画,这赖大是如何看到的呢?
“是啊!那验尸人做贼心虚,拔起绑腿上的刀就向我刺过来。我当然就跑啊,还好,我熟知扬州城的街巷,七拐八弯之下,给我逃脱了。”
“既然逃脱了,怎么又在这里了?”兰茵掂量着手里的郁刃,斜着眼看向赖大。
赖大抖了抖,作揖道:“娘子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特别有正义感的人,那时我就想着一定要把那验尸人抓住,便想着偷偷进县衙,向县尉举报那验尸人,哪里晓得,我还没走到县衙门口,就被人逮住了。”
“逮住了?”兰茵奇道,“那你还在这里?”
“嘿嘿,你知道,虽然我没什么功夫吧,但行走江湖,总有点保命的手段吧,我撒了把石灰粉,那人糊了眼睛,趁机我就逃走了。嘿嘿……”
兰茵知道赖大这人素来滑头,他的话也不能全信,但总有些可用之处,至于哪些是可用的,可能需要崔元藻来判断了,兰茵有心把赖大带走,但又不能这么快如了他的意,兰茵准备吓吓赖大。
“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兰茵不怀好意地看向赖大。
“我不知道呀,但我知道他们肯定就在这附近落脚。”赖大道。
兰茵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的?不,不,不,你知道了,怎么敢还潜伏在此处?”
“我在那绑我的人身上种了迷香,又跟着这香,寻到了这地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就躲在这角落里。没想到,就遇到了兰茵姑奶奶你了。”赖大嘿嘿嘿地笑,一副讨好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呢?”兰茵抛着手里的郁刃,邪魅一笑。
赖大笑了,“我后来也打听了,您是那御史的娘子,都是我以前有眼无珠,该打,该打。”
赖大假装在那里打自己耳光,兰茵觉得再吓他也没意思了,还是早点把他弄回去,让崔元藻来审审他,或许还有她没发现的线索也不一定呢!
只是,那白衣人又去了哪里呢?
糟了,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