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安局,余向东把葛优和曾朴叫到办公室,严肃地说:
“刚才我和陶局长去了曾县长办法室,我们把张玉发逮捕了,他不理解,要求我们放人。曾县长说,张玉发没犯法,但是可以勒令他支付刘家村受伤村民的医疗费。我仔细想了,这事我们太粗鲁了,没有调查仔细,只是村民的一面之词,不能武断地把张玉发逮捕了。因此,我们必须把张玉发放了,然后重新调查,如果证据确凿,再逮捕张玉发不迟。”
葛优表情略显失意,暗想,原来余向东也不过如此,还是顶不住领导的压力。
余向东去了看守所,吩咐所长,把张玉发放了。
然后,他给陶光忠打了电话,要他给曾县长说一声,张玉发放了,希望曾县长兑现承诺,督促张玉发治好村民的伤。
陶光忠在电话那头不停地说好,一定把话传给曾县长。
下午,张玉发派人把刘家村受伤的村民送进了医院,其中也包括了何昌荣。
余向东来到看守所,想见一见何昌致。
何昌致知道自己要死了,没有什么奢望,杀人偿命,那是天经地义的。但是他没料到,余向东竟然去看望他。
何昌致一脸落寞地坐在凳子上,余向东递了一支烟给他,说:
“你哥哥的伤,张玉发答应掏钱治疗。但是,张玉发打伤你哥哥们的事,我们正在认真仔细地调查。其实,我们已经逮捕了张玉发,县领导认为张玉发和刘家村村民之间不存在犯罪,顶多算是经济纠纷,双方都有过错。我想了,为了把案子办成铁案,我们还得仔细调查,一旦调查清楚,谁犯了法,我们绝不姑息。放心,我们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谢谢你!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听看守所的人说,我杀了张玉发的女儿,张玉发和县领导关系好,而且上面有关系,我肯会挨枪子!”
“你别胡思乱想,这个案子,是案中案,还没有调查清楚,一时半会,你还不会挨枪子。如果调查清楚了,开庭了,我有办法保你一条性命。”余向东安慰他。
余向东下午去了医院探望了几个受伤的村民,也听了几个主治医生讲解了村民的伤,得知他们几个人可以治好,才兴高采烈地回家,睡上一个安稳觉。
傍晚时分,晚霞落寞地淡去,余向东醒来,正准备看时间,手机响了,老妈打电话来说孩子非常可爱,身体也好,就是每天叫爸爸妈妈,让她心疼。
提到了孩子,余向东便想到了吴琴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不知她和那个男人过得怎么样,结婚了没有。想到了吴琴,他又想腾飞燕,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
思绪一旦抛锚,一个挨着一个地想念一番,他想到了陈科,不知他过得怎么样,公安局现在是什么样子。余向东拨通了陈科的号码:
“余局长,我以为你把我们兄弟忘记了呢?”
“说什么话?我才来几天呢!兄弟,你那边怎么样?”
“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吗?自从你走了后,新来了一个副局长,分管刑侦和交警队。我打听了一下,是吴局长要来的。说是什么破案专家。他是吴琴的同学,有人说是她的初恋情人。妈的,我看见那人想发火。每天,他妈的,上班啊,啥事不管,除了看报纸就是喝茶聊天。这两天县里发生了三起命案。吴局长天天把我们叫去会议室开会讨论如果破案,他则坐在一旁打官腔,骂我们不长脑子,不适合当警察。他呢,啥也不管,也不参与调查,也没提啥好的建议。”
“哈哈……兄弟,你是警察,必须为人民服务!不能敷衍了事的,如果这人不称职,请示县政府,换工作岗位。”
“唉,我懒得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知道的,领导喜欢听则罢,不喜欢听,骂我一通,或者拿小鞋给我穿,我不是自讨苦吃吗?你不知道,现在局里,没人想干事,都闲逛,有事无事说下乡,逛一天就回家,局里啥事不管。实在不想逛的,说生病了,待在家休息。现在江城乱了,吸毒的人越来越多,混混也多了,打架的,扯皮的,啥人都有,啥事都出了。派出所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问你,吴琴和那男人结婚了没有?”
“我听说,要结婚了。每天,我们看见吴琴送那男人上班,卿卿我我的,恶心啊。”
第二天,余向东还在睡觉。突然接到了葛优的电话。余向东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什么事?”
“余局,何昌致在医院治病失踪了!”葛优急促地说,吓得他身体发软。他不是在看守所吗?怎么会去医院呢?
余向东立即穿好衣服,去了卫生间随便抹了一把脸,然后急匆匆地去了公安局,叫上葛优去医院。
医院门口早已聚集了许多人,大多是刘家村的村民,和一些看热闹的老百姓。
几个医生看见余向东和葛优来,说:
“余局长,昨天晚上十二点查房时他还在。今天早上八点,查房时发现他不见了。”
余向东走进病房,吩咐葛优拿来手套,套上鞋套,叮嘱葛优照相,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证据。
寻觅了半天,没见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余向东扫兴地看了一眼曾朴,带上他去医院保卫科,调取监控录像,叮嘱葛优收集证据。
来到保卫处,几个保安围了过来,其中保安科的科长委屈地说:
“余局长,昨天晚上我们所有监控器都坏了。我们当时准备叫人来修。由于修监控器的人住在凤山市,一时来不了。今天,他们才来修。”
“这监控器为什么坏了?”余向东问。
“我们也不知道!值班的人说,昨天晚上八点钟左右时,监控器突然闪了几下,就坏了。他们试着去检查,看能不能修,检查了半天,根本修不了。”
“把没坏之前的监控录像拷给我们。”余向东说。
保卫科长便把以前所有监控录像拷给了余向东。然后,余向东去了病房。
在病房里,余向东问了侦查人员,发现什么线索没有,都摇头,没有任何证据。因为当时的现场被人破坏了。
余向东叫上葛优拿着监控录像去了公安局。
喝了一口水,余向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葛优:
“他在看守所,怎么会在医院失踪呢?”
“昨天,何昌致说肚子痛,看守所的民警就带他到医院检查,医生说要住院观察,说是肠胃炎。”
“是不是很蹊跷,你发现没有?”
手机响了,余向东拿起桌上的手机,是陶光忠的号码,顿时萌生了一个念头,他可能知道背后阴谋,于是迫不及待地接了。
“向东,我听说,医院有人失踪。你调查得怎么样?”
“我刚从现场回来。我正在公安局和葛优研究监控录像呢。领导,有啥吩咐没有?”
“没啥吩咐的,你办事我放心。你一定要拿出点颜色给县领导看,封住他们的嘴巴,别让他们小瞧我们,看我们笑话!”
余向东刚挂陶光忠的电话,曾凡礼又打来了,愤怒地说:
“余局长,刚才县人民医院院长陈明来我办公室汇报,说医院发生了一起命案。你们务必在12个小时内破案,给松原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我要撤你职!”
“好的。我尽职尽责吧!”
“啥命案?人没找到呢!顶多算是失踪呢!”挂了电话,余向东咕哝着,顿时他吓了一身冷汗,莫非这一切在曾县长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