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偌大的大厅里,坐着二十几个民警,其中两人脸色凝重,眼睛盯着一面墙的显示屏,偶尔低语两句。
楼下,突然驶来了一辆警车,车上下来了几个人,行色匆匆,径直往楼上的大厅去。
几个人进了大厅,一个中年人,笑着对余向东说:
“余队!我们正在查,现场我们也派了交警和你们的民警在各个路口设卡检查。”
“你们调取监控录像看了吗?”
“看了,没有看见你说的那个辽A的车。”王栋说。
“你意思说,那辆车还在城内?”
“有可能。”
“我把学校的监控录像拷来了,你们仔细看一下那个车牌号。”
“好。”王栋说。
“你一直在这儿盯着出城的车辆,如果有情况给我通报,我现在回去审那老奶奶。”余向东严说。
余向东一边走,一边吩咐人去买便当,笑逐颜开地说:“我们肚子早饿,呱呱地叫唤。我马上去公安局,审那老奶奶。”
余向东正在准备进公安局大门,突然有人叫他:“余队长!”余向东回头一看是汪小明和古天云。
余向东笑着说:“什么事?”
“罗所长叫我们下来找你,我们乡有人报案丢孩子。”古天云说。
“那他做什么?”
“他正在调查!”
余向东笑着说:
“我们正在审问人贩子。你们一起参加吧!”
一间屋子里坐着几个民警,一个老太太坐在椅子,呆头呆脑的。
余向东进去,几个民警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余队,她不说!”
余向东走到老奶奶面前,问:“老人,我是余向东!大家喜欢叫我的外号,破案高手!今天我逮你,你一点不要觉得意外,这是我们预料之中的事。即使你不说,没关系,我们有证据。”
老人看了余向东一眼,仍然一声不吭,像是与儿媳妇赌气。
“叫什么名字?”余向东问。
老人不说话,眼睛在周围扫来扫去。
“顾长卫!给我拿一盆冷水来,从她头上泼下去!让她清醒一下,看样子她受惊了!”余向东对着同事顾长卫说。
老人听了,愤怒地说:“你别吓唬我!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老人,我们先是尊敬你。如果拒不交代,那我们只能采取办法了。你说犯法,我不怕。对待犯人,你也得像犯人对待受害者一样。我即使把你折磨死,也不会坐牢。全江城县老百姓会为我向上级求诉的。因为我是在为民除害。你拐卖人家儿女,许多老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哪个不帮我求情?”
老人还是沉默不语。
“顾长卫!今天不要安排她的饭,让她饿几天,如果饿死了,我负责。”余向东说完,手一挥,全都走了,然后把调开到十六度。
“余队长,这样影响不好!如果传出去,我们要被问责的。这叫严刑逼供!”
“怕什么?严刑逼供?你不逼她,她会说吗?”
余向东叮嘱顾长卫盯着那老奶奶,如查她冷得叫唤了,再进去,看她招不招,如果不招,那就采用其他办法。
一个小时过去了,天已渐渐黑了,窗外下起了毛毛雪!老太婆开始坐立不安了,两腿不停地颤抖,两手抱着身体,打起哆嗦来。
余向东进去,傲慢地问:“叫什么名字?”
“你干脆把我折磨死吧!我不会说的。”老太婆愤怒地说。
这话惹怒了余向东,他朝门外喊:“长卫,你去厕所提一桶尿来,让她尝一尝尿的滋味!”
“你们如果再折磨我,我撞墙死得了。”
“你不说,我会有办法让你说!”
老太婆还是不说。余向东没有办法,只有叫顾长卫去厕所提了一桶尿来。
一桶尿放在了她跟前,她仍然没有开口,头歪在一边。余向冷冷地笑了笑,叫人去单位厨房烧一块煤,直接丢到尿桶里。顿时,屋子里弥漫着尿骚味,特别呛人,有人吐了。
老太婆吃不消了,喘不过气来,奄奄一息地说:“我叫祝凤梨。我是辽宁的抚顺人,孩子是我抱走的。”
“孩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只负责抱孩子,不负责卖,也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你卖给什么人?”
“卖给我的同乡。”
“同乡是几个人?人在哪儿?”
“他们给我说在凤山市。”
“孩子呢?”
“孩子也在凤山市!”
“你来我们江城就是为了拐卖孩子吗?”
“不是!我大儿子做生意失败了。为了躲债,他带着妻儿跑了,留下我一个人。他说了,如果挣到钱了,他会来接我。一年过去了,他一直没来接我。我想回家,没有钱我走不了。老家还有我老伴,我想他呢!前几天,我接到一个老乡的电话,说现在拐卖孩子可以挣钱。一个孩子能挣一两万,我想回家,我就动心了。”祝凤梨泪眼婆娑地说。
“你卖了几个孩子?”
“我真拐了三个孩子。”
“那三个孩子?你细说一下。”
“一个是在菜场,一个是在商业街,还有一个就是三小!”
“得多少钱?”
“现在一分钱也没有拿到,他们说,出手了一定会给我钱!”
“你确认你的同乡带着孩子在凤山市吗?”
“我确认!他给我说了,准备坐火车去辽宁那边。如果没有风声,继续在江城大干一票,赚了钱就金盆洗手!”
“有没有他的电话?”
“有!”
“你马上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儿,说是你又有一个孩子给他。”余向东狐疑地说。
手机是免提,电话拨通了,祝凤梨用东北话说:“耗子,你在哪儿?我又有一个孩子,我想给你送过来。”
“老表,你不要带来了。现在风头有点紧。刚才我们派人去了火车站,那儿有许多警察。凡是看见带孩子的人都会叫去铁路派出所询问。我们不敢上火车。”
“没有问题的,只是暂时的,你在哪儿?”
“你别来了。你先把孩子藏起来,明天早上六点钟我来你家。你现在最好让孩子吃点安眠药,不要让孩子哭。我们正在想办法,不能坐火车了,得租辆面包车直接去那边,或者买一辆面包车把孩子送去那边!我想,我们的面包车不能走了,因为我们车是外地牌照,肯定会被公安机关发现的。”
祝凤梨挂了电话,余向东对她说:“你要想轻判,只有配合我们。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好!我配合你们!”祝凤梨恐慌地说。
于是,几个人把老太婆送回了家。在她家周围布置了民警,等那个来和祝凤梨接头的人贩子。然后,余向东通知指挥中心,取消各个路口的卡哨。
余向东布置好,没有休息,盯着往祝凤梨家的那条路。
去祝凤梨家那条巷子是个死胡同,只要路口堵住,是逃不出去的。如瓮中捉鳖。
凌晨一点钟刚过,余向东突然接到了王栋的电话,说有一辆辽A的车已经进了江城县城。
余向东立即给各小组联系,注意这辆车。他吩咐汪小明开车去那条通往祝凤梨家的巷子,躺在暗处,注视过往的人和车,一旦发现情况和自己联系。
十几分钟过去,一辆辽A牌照的面包车驶了进去,从车上下来四个年轻人力壮的男人。
余向东通知各小组,一组二组负责逮捕四个人,三小组负责控制面包车上的人。
四人正在敲门,余向东一声令下,三组人员蜂拥而去。四个人贩子没有反应过来,一起被按倒在地,包括在面包车上的人也被擒住了。
余向东立即带回公安审问。
“你们这儿谁是头?”余向东问。
没人说话。
余向东逮着一个年轻人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说:“谁是头?”说着一拳头打了过去,年轻人嘴巴顿时流血了。
“他是头!”年轻人指着一位中年人说。
余向东拉着那中年人,恼羞成怒地说:“你们把孩子藏在什么地方?”
“在凤山市!”
“带我们去!”
余向东立即把几个人铐上,逮进车里直往凤山市。
十几个人火速向凤山市进发。
陈科听到余向东把人逮捕了,也就在凤山市收兵了,一同去营救孩子。
凌晨三点,他们顺着中年男人说的方向,在火车站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了一家旅社。
上了二楼,敲门,房间里有两个年轻人,立即扑倒在地铐上手铐。
屋子除了两个年轻人外,八个孩子倒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一伙人闯进来,吓得大哭。
孩子得救了,余向东心也落实了,总算是给老百姓一个交代了。
七名犯罪嫌疑人被带到江城,关押在看守所,连夜审问。
经过审问,中年人叫罗兰是都城人。他拐卖儿童已经十多年了,算得是个累犯。来江城也是第一次,由于他和祝凤梨的儿子曾经有过生意上的来往,听说江城县从来没有人拐卖儿童,起了歹心。哪知和祝凤梨一说,一拍即合。祝凤梨没有钱,也想回老家,趁此机会挣点钱。
余向东把几个犯罪嫌疑人传到公安部的网站上,立即得到了公安部打拐办的注意,给他们联系说,这几个犯罪嫌疑人曾经在广州东莞和辽宁抚顺等地拐卖过儿童。
第二天清晨,下起了大雪,特别冷。余向东开了会,通知各乡镇街道派出所领孩子。
下午,雪停了,太阳突然冒了出来。
公安局大楼前,聚集了许多群众,大多是来看热闹的。其中一部分是丢失孩子的家长,看见余向东把孩子交给他们,跪到余向东面前,磕头感谢,这场面太感人了。
晚上,县委领导班子还特意开了表彰大会,市局和省厅专门授予余向东一等功。
公安部派来了三位专家,夸余向东了不起,破案神速。几位省领导和厅领导说他是个破案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