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个月,江浮舟过了从未过过的皇帝日子,换个说法,许兰鹤对他的做法出自《如何科学地养猪》。
他体质还是个修士,灵力却空空如也,好在之前被丹缨火灼伤的经脉早在四年间就被许兰鹤缝缝补补修好,他碎道以后就是虚弱了点。
辟谷丹味道难吃,许兰鹤可舍不得给他雪人师兄吃这玩意儿,吩咐下去的一天三顿顿顿不敷衍。
衣食住行各个方面,但凡有想得到的许兰鹤都没放过,以至于短短半个月差点把他对象的腹肌给养没了。
江浮舟起先很能理解他,多过了几天就忍不下去,“许兰鹤,你当是养猪?”
许兰鹤还在挑送来的布料样品,闻言目光满满的不赞同,“你怎么能把自己比作猪呢?”
刚好宫女把炖好的药膳端上来,他试了下温度,用灵力降了个温,眼巴巴地催促道:“雪人师兄,喝药。”
江浮舟跟他对视半晌,忍无可忍地拽住了他的鸟爪,“不能再这么肆无忌惮地补下去。”
“我问过了,这些对你没有损害的,”许兰鹤一听就急了,“你别嫌难喝,良药苦口。”
“我不是怕苦。”
“那就喝啊,你早点养好了我就早点带你出去走走。”
“……”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他是真一脸单纯,江浮舟额角微微一跳,索性把话说明白点,“你没有想过这么补会补出一身火气?我夜里若是睡不着你还想我会放你休息?”
“。”卧槽。
花鸟手腕一抖,药差点撒一地,话他是听明白了,红着耳朵默默把碗放了回去。
“撤了吧,明天也先别准备。”
宫女麻溜地把东西端走,转过身后那嘴角飞得差点压不住。
好嗑,爱嗑,多嗑。
她退出去还贴心关上了门,留自家少主跟那位在里头说话。
尴尬了一会儿的许兰鹤很快调整好心态,直接当做无事发生。
他逃避的样子很好笑又有点可爱,江浮舟没有轻易放过他,拉过他的手将人带到自己跟前,“我怎么不知道你如此担心我,这样变着法地补,是怕我太虚?”
众所周知,虚和虚弱对男人来说是两个概念,许兰鹤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不不,没有的事,你不虚,你绝对不虚。”
江浮舟勾着他的手,不动声色间就捏住了某人虎口,“不亲自试试确认确认?”
试?怎么试?手还是嘴还是哪儿?今晚还是明天?救命,这能过审?
“!”自掘坟墓的花鸟一蹦三尺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真傻,真的,他单知道努力养好老婆身体,却没想到把人补过头让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雪人师兄会不会以为他是个急色的禽兽?以为他图对方身子?
又或者阴谋论一点,以为他坏心眼就想看淡薄情欲的雪人动情的样子故意这么做?
怪他自己从不立人设,没一个方面还有正经滤镜。
他的眼睛里已经跑了不知道几个剧场,江浮舟轻轻摁了下他的手背,想打开他的脑子晒晒太阳,“又想到哪里去了?”
半个脑子都在神游的花鸟迷迷瞪瞪,“我在向菩萨忏悔。”
“……”
许兰鹤忏悔了几秒,已经自动跳到了下一步,“你想要吗?”
江浮舟眼皮一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啊,”许兰鹤一派无辜,“我在跟你讨论不能为外人道的私密事,你要是想要我肯定也会做好准备,不过进度有点太快,我得适应适应。”
“你还知道说这个太早。”
“没关系,就是先说一下。雪人师兄你放心,我不是那么禽兽不如的人,你身体还没完全养好,我不会那么做的。”
江浮舟从他的话里察觉出了点不对。
怎么听小混蛋这意思是“许兰鹤要对江浮舟做什么”。
已经完全自洽的许某人完全没发现他单方面认定的老婆眼神晦暗,挣了他江师兄的手沉浸于挑布料和纹样。
送上来的料子有五种,他剔掉其二,剩下的都还算满意,“都不错,让他们各做两套,我们穿同款,你看行吗?”
虚弱娇妻·江浮舟扫了两眼,他不注重这些,便说都好,“我不挑剔。”
花鸟立马感慨他江师兄是多好养的一个雪人,不挑住宿不挑吃喝不挑穿着,搞得他那么丰厚的身家没处花。
真的是,说好的谈恋爱费钱呢?他都没有给对象花钱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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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虽美妙,丑媳妇也总得见公婆。
接到传信的许兰鹤如接了个烫手山芋,拖了半天琢磨着怎么跟他雪人师兄说。
还是对他有诸多了解的江雪人看出他有屁没放,自己主动问了他。
“也没什么,就是我大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我的长辈们和其他兄弟姐妹非要见你。”
“应当的。”
“咳,还有,你醒过来的事我提过一嘴,陆矮子跟阿睡都指责我重色轻友,要杀过来看看。”
“也在情理之中。”
“嗯……”许某人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还有什么?”
“你估计会被挑得体无完肤,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挑剔是正常的,这都在心理预期之内,但江浮舟怎么都觉得小混蛋的表情有点虚,“许兰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花鸟望天望地望脚尖,打着哈哈就想跑,“怎么会?不要多想。我舅舅找我有点事,我会准时回来陪你吃饭的,先走啦。”
修为虽散尽,多年练出的反应速度却还在,江浮舟一把拽住欲溜之大吉的家伙,欺身而上把人摁在了门边。
“跑哪儿去?”
现在动真格一千个江浮舟也打不过一个许兰鹤,但他当然也舍不得来真的。
许兰鹤被压在门板上,两只胳膊都被制裁,他家雪人师兄的眼神也挺吓人,摆明了得不到答案不放人。
“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松开你你转头就会逃。”
“你怎么回事?我们之间的信任呢?”
“在这方面我对你的信任度为零。”
“真的没什么,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早都处理完了。”
“你究竟说不说?”
“不是,你让我组织下语言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