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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建北伐(1 / 1)


而就在宇文邕[yōng]忙的脚不沾地,焦头烂额的时候;公元578年2月,帝国南部边境送来战报,南陈军大举北伐了!

很久没说江东的事儿了;跟这儿补一笔吧——

咱们上次说到江东,还是侯景之乱以后,陈霸先崛起;七七八八之后,这位自恋的爷用自己的姓做为国号,建立了南北朝南朝最后一届政权——陈。

陈朝初创,陈霸先接的是侯景之乱过后的烂摊子;而且国土面积异常狭小,北不过长江,西不过江陵;国内满目疮痍;用北周名将韦孝宽的话说,南陈的局面唤作“承梁破亡余烬[jìn]”。

就这么屁股大点儿的地盘儿里,陈霸先这皇帝当的也很不安生——

陈霸先是公元503年生人,陈朝立国是公元557年;陈霸先去世,是公元559年,就在这两年的时间里,陈霸先就干了一件事儿,平叛!

在陈霸先治下,先后有萧勃叛乱、王琳叛乱、周迪叛乱;陈霸先费了牛劲,在他有生之年都没把这些叛乱彻底平息。

等陈霸先去世后,他的4个儿子里有3个已经早夭,还活着的陈昌正在西魏当人质;因此侄子陈蒨[qiàn]继位;史称陈文帝。

陈蒨[qiàn]接过叔叔手里的枪,接茬儿平叛;这一打,一直打到公元566年,才彻底平息了叛乱。换句话说,陈朝头十年,别的没干,净打仗了。

等陈蒨[qiàn]把国内的叛乱搞定;按理说他应该能轻松一下了;但是,别看陈朝地方不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宫斗一样有。

陈蒨[qiàn]一共生了15个儿子;有俩早夭,活下来13个;这里边儿,太子是陈蒨[qiàn]的皇后生下的嫡长子陈伯宗;到公元566年这一年,陈伯宗才13岁。而此时,在南陈朝廷中,陈蒨[qiàn]最为倚重,并且也是在朝中大权在握的是陈蒨[qiàn]的弟弟,陈顼[xū]。

这一年,陈顼[xū]36岁;别看年轻,但此人的经历却颇有些传奇;这哥们儿的传奇之处在于先后干过两任人质,都平安无事;而且最后还荣登大宝。不得不说这哥们儿是个异数。

说这话还是在侯景之乱末期,萧绎[yì]在江陵称帝并且发兵建康;当时陈霸先已经宣誓效忠,并且作为高级将领领兵出征。这种敏感时刻,陈霸先很上路,知道自己得交出人质,萧绎[yì]才能放心,因此陈霸先就把儿子陈昌,侄子陈顼[xū]留在江陵当了人质。

再往后,西魏军攻陷江陵,陈昌、陈顼[xū]都没跑出来,便被带到了长安;哥俩儿手拉手在长安一起做了八年的人质。

不过还好,从宇文泰到宇文护,都知道陈霸先的地位,陈昌、陈顼[xū]奇货可居,所以也没难为他们;这哥俩儿在长安的日子过的甚是悠闲。

后来宇文泰去世,宇文护掌权;陈霸先想念儿子和侄子,多次请求宇文护放人,可宇文护没答应。

公元559年6月12日,陈霸先突然患病;而且病势凶猛;仅过了9天,6月21日便病重身亡。

陈霸先此时驾崩,对于刚刚建立的陈朝来说不啻晴天霹雳,别的不说,国无储君,将领们带兵在外,朝廷上又没有有资历能镇住场面的重臣;更要命的是四周遍地强敌;弄不好,还在襁褓里的陈朝完犊子的可能性都有。

在万分危急之下,陈霸先的媳妇儿、皇后章要儿当机立断,决定秘不发丧,火速征召正在外地领兵作战的陈蒨[qiàn]回朝;同时秘密派人十万火急到长安接陈昌回建康继位。

可惜事与愿违,陈蒨[qiàn]回建康之后,便在军中将领的拥戴下当上了皇帝。

这会儿陈霸先的死讯也传到了长安,宇文护出于稳住南陈的考虑,便将陈昌放回江南;但没放陈顼[xū]。

陈蒨[qiàn]此时刚刚即位数月,地位还很不稳固;陈昌的到来,对陈蒨[qiàn]来说决不是什么好事,毕竟陈昌是陈霸先的亲儿子,陈蒨[qiàn]只是陈霸先的侄子;陈昌不在,陈蒨[qiàn]称帝还勉强说的过去,陈昌来了,陈蒨[qiàn]再赖在皇位上,就显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陈蒨[qiàn]这点儿心思,被当初拥戴他即位的大将侯安都看出来了;后者自告奋勇前去迎接陈昌;结果陈昌过长江的时候,“失足”落水而亡。

陈昌死后,侯安都仗着这点儿功劳,在陈蒨[qiàn]面前日益跋扈不臣;为了制衡这货,在陈蒨[qiàn]百般斡旋之下,陈顼[xū]也被从长安放了回来,成为南陈官场的男二号;后来哥俩儿联手,把侯安都赐死。

可是,没了侯安都,陈顼[xū]的势力跟上了化肥的庄稼一样开始疯长。

到公元566年,陈顼[xū]的势力已然遍布朝野,隐隐已经能跟陈蒨[qiàn]分庭抗礼了;而就在这一年的5月31日,陈蒨[qiàn]毫无征兆的突发疾病,当天便去世了;遗诏由皇太子陈伯宗继承帝位。

不过这位新任皇帝陈伯宗因后来被废,史称其为临海王。

陈伯宗登基后,陈顼[xū]成了帝国第一权臣;主少国疑,自然引起了陈蒨[qiàn]这一系昔日心腹旧人们的疑忌。

转过年儿,到了公元567年;经过大半年的暗流涌动,陈蒨[qiàn]留下的辅政大臣跟陈顼[xū]的矛盾激化了;辅政大臣们谋划着借陈伯宗之口将陈顼[xū]赶出朝廷,结果没有然后,这些人最后反被陈顼[xū]日翻在地;有的被关进了大牢,有的则被赐死。这事儿过后,南陈的大权全部落入陈顼[xū]之手。

对付朝中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梆子容易,几十名力士就能办下这差事;可是,对于在外任职的封疆大吏,陈顼[xū]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当时南陈湘州刺史华皎[jiǎo]也是陈蒨[qiàn]的心腹,看陈顼[xū]在朝中搞大清洗,很担心自己哪天也会被干掉;于是,在公元567年5月,华皎[jiǎo]挑起反旗,跟陈顼[xū]开战;这件事儿史称华皎[jiǎo]之变。

这一仗不大不小打了1年多,期间还把北周和后梁就裹进来了;不过,陈顼[xū]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倚靠不多的兵力,不仅顶住了北周、后梁、华皎[jiǎo]联军的进攻,取得了沌zhuàn口大捷的胜利;干掉了华皎[jiǎo],收复了湘州、巴州,稳定了郢州、广州;甚至一个反击还差点儿把后梁的都城江陵给打下来。

而有了这碗酒垫底儿,陈顼[xū]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了,史称:“是时四海之望,咸归高宗”。换句话说,陈顼[xū]离着那最后一步也就不远了。

公元568年11月,陈顼[xū]决定不再等了,他以太皇太后章要儿的名义下诏,废陈伯宗为临海王;自己登基称帝;这就是南陈第四任皇帝,史称陈宣帝。

陈顼[xū]是公元530年生人,即皇帝位时不到40;此时正是一个男人生理、心理、事业的成熟期;加上指挥平定了华皎[jiǎo]之变,也让陈顼[xū]信心大增。

陈顼[xū]不甘心仅仅守着狭小的江东称王称霸;他把目光投向了被北齐占领长达20多年的淮南地区。这片地方在北齐手里,陈顼[xū]如鲠在喉,睡觉都睡不踏实。

这儿要提一句的是,此时的江南已经从战乱中恢复过来了;这主要得归功于陈蒨[qiàn];陈文帝陈蒨[qiàn]在位的七年间,励精图治,恢复生产;使南陈的国势达到了极盛状态;这也就给陈顼[xū]大规模用兵奠定了雄厚的物质基础。

公元573年3月,经过准备,陈顼[xū]任命大将吴明彻为北伐军统帅,都官尚书裴忌为副,率领江东十万大军,开始北伐,收复淮南失地。史称,太建北伐。

看过前文的大胸弟估计有印象,此时距离北齐亡国,仅剩下3年多的时间;也正是高纬闹的很不像话的时候。

史籍记载,陈军出兵以后,势如破竹;几乎是以一天一座城的速度向北挺进。

南陈突然发动大规模北伐的消息传到邺城,震惊了北齐朝野;也震惊了高纬。

多少年了,江东那个弹丸小国,在北齐强大的军事压力下,一直采取守势,向来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今天陈顼[xū]居然有胆量北伐,看来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啊。

当时还是皇帝的高纬召开御前会议讨论对策;最后得出结论,出兵,给不识好歹的陈顼[xū]一点儿颜色看看。

替高纬走这一趟的,是任开府仪同三司的尉破胡;领命之后,这家伙带着10万大军雄赳赳气昂昂的南下了;结果这货被吴明彻指挥的陈军一仗就给打成了光杆司令。

经此大捷,陈军气势如虹;在吴明彻的率领下,十万陈军直扑北齐淮南重镇寿春。

此时坐镇寿春的北齐将领唤作王琳;也就是上文中提到的跟陈霸先打了半天擂台的那位;此人后来兵败,投了北齐。

此次高纬派尉破胡南下,王琳也在军中;尉破胡兵败,王琳侥幸逃出战场,躲进了寿春。没曾想,气儿还没喘匀,吴明彻的大军就到了。

此时陈军虽说气势旺盛,但毕竟是大战之后;吴明彻没有立即强攻寿春,而是派人把淮河给堵了。

憋了几天之后,吴明彻派兵把大堤一挖;奔流而下的淮河水直接就把寿春给淹了。等河水泡的七七八八之后;公元573年10月13日,吴明彻下令,对寿春城发起总攻;史载陈军“四面疾攻,一鼓拔之。”;守将王琳走投无路,被俘。

面对陈军的强势进攻,高纬坐不住了;第二次派出援兵。

尚书行台左仆射皮景和奉命率数十万大军南下迎战陈军。

可是,此时北齐已无良将;被高纬派出的这位皮大人简直就是个孬货;这厮到了前线,在离寿春30里的地方扎下了大营;然后,便坐视寿春城被吴明彻变成了养鱼的池子。

等寿春沦陷,皮景和下令,烧毁不便携带的辎重,全军撤退;然后在陈军迅猛的追击中,丢盔卸甲的逃回了邺城。

高纬怎么处理皮景和不提;经此一役,反正陈顼[xū]是赚到了,南陈北面的防线向前大大的延伸出去;他再也不用睡觉都睁着一只眼,时刻担心北齐军兵临长江了。

既然手气这么热,当然没理由收手。

陈顼[xū]下诏,吴明彻稍事休整后,大军继续北伐。

连战连捷之下,陈军这会儿已经打疯了;渡过淮河,陈军继续上演所向披靡的好戏,一路席卷淮北,兵锋越过江苏,直逼山东。

不过,从账面儿上看,陈军的地盘儿空军扩大,但是这里边儿暗含隐忧,毕竟陈军迭经大战,部队疲惫;而且随着战线北移;补给线也被拉长了不少。于是吴明彻上书陈顼[xū],请求部队转入休整。陈顼[xū]下诏批准;陈军就此转入战略防御。

说这话是公元575年;陈顼[xū]这次大举北伐,夺回了失陷二十多年的淮南要地;老实说不仅让高纬损失惨重;同时也让长安的宇文邕[yōng]感觉到了明显的压力。高纬这么菜,万一陈顼[xū]再次北伐,那鹿死谁手还真就不一定了。所以这才有了咱上文说到的宇文邕[yōng]接到韦孝宽《平齐三策》之后发动的第一次伐齐行动。某种程度说,宇文邕[yōng]那次出兵也是被陈顼[xū]刺激着了。

宇文邕[yōng]那次出兵,啥也没捞着;物质损失还不小,别的不说,杨坚肯定眼泪哗哗的,多好的战船啊,都烧了。

而转过年,也就是公元576年,宇文邕[yōng]和陈顼[xū]俩人好像有默契一样,谁都没动。

到了公元577年,宇文邕[yōng]突然发力,直接就给高纬抓回了长安,北齐灭国;到这会儿,陈顼[xū]才发现,我艹,宇文邕[yōng]下手这么快!北齐这么优良的资产就悄没声儿的被北周给兼并了。

陈顼[xū]有些后悔,市场就那么大,宇文邕[yōng]都占了,自己占啥?

所以到了公元578年2月;宇文邕[yōng]那头儿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陈顼[xū]下诏,淮河两岸的陈军立即集结,继续北伐!

这就有了咱上文中提到的,宇文邕[yōng]突然接到帝国南部边境上的报告,鬼子来了!

其实陈顼[xū]这次出兵,老实说多少有点儿无可奈何。

在公元577年之前,北周、北齐和南陈三国之中,南陈实力最弱,疆域最小;北周已经拿下了益州,和江陵以北的雍州;在江陵还扶植了后梁小朝廷;而北齐,在长江以北到淮河以南布有重兵;换句话说,就等于直接把刀尖顶在陈顼[xū]的鼻子上。

南陈想转危为安,或者说陈顼[xū]想活的舒展点儿,办法只有一个字:打!

既然怎么着都得打,那就看选哪个当对手了;反正北方也就俩,要么北齐,要么北周。

从陈霸先时代起,南陈的国家战略就是结好北齐,全力和北周争夺长江中游(主要是益州太远,鞭长莫及。);到了陈顼[xū]掌权的前一阶段,他也延续了这个思路。

可是,在华皎[jiǎo]之变时,陈军几经努力,却一直没能打下江陵;换句话说,跟北周争夺中游的西进战略宣告失败;这就逼的陈顼[xū]不得不改弦更张,另谋出路。

这一谋,效果立竿见影;北齐军太次了,前后几十万大军都被陈军击败;重镇寿春也拱手送给了陈军。高兴之余,陈顼[xū]自己都纳闷儿,号称天下精兵的百保鲜卑都哪儿去了?

可是,等陈军拿下寿春之后,陈顼[xū]不得不面对一个严峻的现实,一来,北齐军步步后撤,是不是挖好了坑等着陈军;毕竟北齐军以骑兵为主,陈军大军北上,如果让北齐军穿插到身后,切断了补给线,那后果就是灾难性的。二来,陈军瞄着北齐军猛打,越向北,侧翼的空档越大;万一雍州和江陵方向的北周军和后梁军出兵,来个半路截杀,那后果同上,一样很危险。

所以陈军打到淮北之后,吴明彻要求休整,陈顼[xū]很痛快的就同意了。

但是,接下来陈顼[xū]就要面对一个很纠结的选择了,是不是要继续打北齐?

北齐很菜,这是明摆着的;可是不论陈军要不要继续北伐;上述的问题对于陈顼[xū]来说都存在,那就是来自西线的威胁。

但是,没等陈顼[xū]纠结明白,有消息传来,高纬被俘,北齐灭国了。

陈顼[xū]应该是读过书的,西晋怎么灭的东吴,陈顼[xū]应该很清楚;北齐灭国之前,北周已经掌握了益州和荆州(含雍州);北齐灭国之后,北周在淮北方向也跟南陈接壤了;西、中、东三线,北周都占了先手。

陈顼[xū]想想后脖子就发凉。

这个局怎么破?

没别的办法,只能在三线中选择一点主动发起进攻,尽可能用战术的优势,抵消战略的劣势了。

被陈顼[xū]选中的目标,是彭城,也就是现在的徐州;此处北扼齐鲁、西瞰中原、南临江淮;交通便利;在历朝历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陈军拿下彭城,在东线,进可以以此为依托,威慑河北;退,也能够屏蔽都城建康;而且除此之外,一旦周军从中线南下,彭城的陈军反倒能威胁到周军的后路;可谓一举多得。

不过,陈顼[xū]拣这个时候出兵,老实说,机会真的选的不老好。一方面,周军刚刚灭齐,士气正盛;另一方面,对于南陈来说,淮北是新占领区,敌情、民情、社情都还没改造到足以支撑一场大规模攻坚战的频道上。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这会儿不出兵,等宇文邕[yōng]把胜利果实消化的差不多了;再打就更难了。

因此,公元577年年底,陈顼[xū]下诏给前线的吴明彻:相机攻占彭城!

本来陈军第一次北伐的时候,从建康出来了10万大军;可是连续作战,地盘儿确实占了很多;但另一个问题就凸显出来了,占了地方,你得留兵驻守;否则那地方不就白打了。

因此等吴明彻和裴忌在地图上算计了半天,最终能抽调出来的部队只有3万;不过吴明彻倒也不太担心,他知道,这3万人可以说是陈军的精华;都是一个能打几个的主儿。

现在,吴明彻带着他们奔彭城来了。

驻守彭城的,是当初在平阳出尽风头的新任徐州总管梁士彦,老梁同志手握重兵,一开始没太看的上吴明彻这支部队;30万北齐军老子的扛下来了,你这3万人又多了个肾!

梁士彦摆开阵势,在城外和吴明彻打了好几场,结果次次都败的一塌糊涂。

无奈之下,梁士彦只好退守彭城,高悬免战;同时向宇文邕[yōng]发出鸡毛信,大佬,赶紧来救命。

大胜之下,吴明彻指挥陈军围着彭城猛攻了一气儿;可是彭城城高池深,陈军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得手。

看看强攻不奏效;吴明彻便打算复制攻击寿春的经验;他让陈军在清水上设置堤坝,人为的抬高水位,准备适当的时候放水倒灌彭城。同时,吴明彻下令从后方调来了大量的战舰,准备放水灌城时,陈军乘战舰直扑城头。

眼看着清水水位一天就涨一大截儿,城里的梁士彦心急如焚;连续向宇文邕[yōng]发出SOS的信号。

这会儿宇文邕[yōng]正集中精力处理并州稽胡造反的一摊子事儿呢;接到梁士彦的报告,宇文邕[yōng]也不敢大意,立即命上柱国大将军、郯[tán]国公王轨率军前来救援。

王轨那也是老戏骨了,多年征战,经验极其丰富;接到宇文邕[yōng]的命令,王轨略加思忖后,下令主力部队大张旗鼓向彭城进军;而他本人,则亲率一支骑兵,不分昼夜,急驰南下,扑向了淮口(江苏淮安)。

王轨的眼光的确毒辣,淮口是淮河和泗水的交汇处;陈军多水军,向前线运兵运粮都要走此处。王轨一到地方,立即让周军四处砍伐树木,然后把砍来的这些原木一根接一根的钉进河底;最后在这些树桩子之间用铁链子拴上车轮;一句话,王轨把河道给截断了。干完这些,王轨意犹未尽,又在泗水两岸分别构筑了两座小城。

等这一些干完,王轨捻着胡子满意的点点头;嗯,此路虽说不是我开,但要过也得留下买路钱。

消息传到彭城前线陈军指挥部里,谯[qiáo]州刺史、陈军猛将萧摩诃[hē]看出来了王轨的险恶用心;萧摩诃[hē]力劝吴明彻,赶紧趁王轨在淮口立足未稳,火速南撤,冲破铁锁,全军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等王轨在淮口站稳脚跟,筑起工事,咱们后路被断可就离死无葬身之地不远了。

吴明彻没听进去;一年前的寿春怎么样?30里外是数十万北齐军,结果寿春还不是被老夫拿下了;现在只要咱们攻下彭城,再回去找王轨算账,一样来得及。

已然来不及了。

吴明彻还在琢磨第二次以水代兵,陆续赶到的周军各部,已经悄然在陈军外围形成了合围;而且周军不断派出部队攻击陈军已经筑起的堤坝,试图放水让陈军战舰搁浅在彭城城下。

吴明彻这时才担心起来,他眼看仅凭借区区三万人马无法攻下彭城,开始想到撤退,但为时已晚。他召集众将商议对策;众将七嘴八舌的也没讨论出个撤退方案。

最后还是萧摩诃[hē]说,不管怎么走,都得赶紧了;战船咱不要了,走陆路;大帅您带步兵先走;我带骑兵殿后;末将定能保大人会平安回到京师。

别看吴明彻目空一切,但这会儿到还不错,听萧摩诃[hē]说完,吴明彻摇摇头,我是全军主帅,岂可先行;老弟还是带着骑兵先期出发,在前面开道吧!

当天夜里,萧摩诃[hē]率领两千骑兵趁夜先行南下。

公元578年2月27日;吴明彻下令;掘开堤坝,趁着水位突然升高,陈军乘战舰离开彭城南撤。

可是,等到陈军的战舰行至淮口时,河面变宽,水位大幅下降;王轨事先设置的障碍发挥作用了;陈军战舰被这些林林总总的树桩、车轮挂住;再无法通过。

慌乱之中,吴明彻还想派蛙人下水,拔掉木桩;可是在岸上周军密集的箭雨下,没拔掉几根,陈军就死伤惨重了。

王轨在岸上哈哈大笑,传令左右,将水中的陈军团团包围。

围了两天,陈军就饿的受不了了;最后,走投无路的吴明彻率3万陈军精锐投降。

当时,周军跟陈军南撤的陆路上也设下了重兵,就等着黑陈军一家伙;不过萧摩诃[hē]确实骁勇;他亲自带着80名骑兵冲在最前面,其余部队随后跟进,硬生生的从周军的层层阻截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萧摩诃[hē]将这支仅存的部队带回了淮河南岸。

陈顼[xū]这下亏大了;倒不是说这次地盘儿丢了多少;咱前面说过,吴明彻抽调的都是陈军中的精华;用今天的话说,攻击彭城的,那是陈军的种子部队!一夜之间,这支种子部队就化为乌有了。

没了种子,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后面开花、结果了。

南陈本来整体实力就弱,这一下,等于被砸断了脊梁;陈顼[xū]后悔的直抽自己嘴巴。

也正是打这儿起,南陈再也无力北伐,等待他们的,只有被灭国一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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