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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草除根(1 / 1)


本来事情到这儿,萧赜[zé]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他派胡谐之等人来,无非就是把萧子响带回建康;现在这少爷表示愿意跟他们回去,胡谐之等人的任务可以说完成了一大半儿了。

哪知萧子响派来的人转达完萧少爷的意思,胡谐之还没说话,边儿上的尹[yǐn]略跳起来了;指着来使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滚回去跟萧子响说,他既是叛臣又是逆子,把脖子洗干净等着挨刀吧!

骂完,让人把使者乱棍打出。

等使者把尹[yǐn]略的话带给萧子响,后者哭了,看来老爹不原谅自己啊。

不过萧子响没灰心,又备了一份儿厚礼送往胡谐之营中;那意思,咱有话儿好好儿说。没想到,礼物送是送进去了,转手就被尹[yǐn]略给扔了;而且四将之一的茹法亮还把萧子响派来的人给扣了。

完了,没活路了;人家这么不开面儿,肯定是得着严旨了;萧子响彻底恐惧了。恐惧到最后就是愤怒,萧子响把心一横,去特娘的吧,左右是个死,干脆,临死多拉几个垫背的。

当天夜里,萧子响带着手下的荆州军出城了,人衔枚,马摘铃,悄无声息的摸到胡谐之的大营外;到了地方,萧子响鞭梢一指,荆州军先放箭后冲锋,瞬间就把毫无准备的胡谐之大营冲了个七零八落。

之前挺横的尹[yǐn]略命丧当场,那几位命大,拼死突围,算是勉强保住了性命;天明一清点,他们带来的人几乎损失殆尽。

尹[yǐn]略等人被射杀的消息传回建康,萧赜[zé]被彻底激怒了,这个兔崽子真是要反了,这还了得!萧赜[zé]再派族叔丹阳尹[yǐn]萧顺之带兵西进“平叛”。

其实到这会儿,萧子响事件的性质已然就变了;但是还有人嫌这事儿不乱;就在萧順之临出门儿的时候,有人突然夤[yín]夜来访,带来了太子萧长懋[mào]的暗示,让萧顺之想办法干掉萧子响。

咱前面说过,萧子响勇武过人,一直以来就是萧长懋[mào]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机会难得,那就落个井下个石呗。

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上,萧順之当然要巴结;更何况这又是顺水推舟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一路无话,萧順之带兵来到了江陵;他刚到,迎面正碰上轻车简从的萧子响。

敢情这会儿萧子响正准备自己回建康请罪呢。

看见萧順之的部队,萧子响也没多想,径直来见萧順之。

萧顺之正愁没机会逮萧子响呢,一看他自己送上门了;这还客气啥,当场就把高喊冤枉的萧子响捆翻在地。

冤不冤的,您跟阎王爷去说吧,那头儿太子爷还等着您的脑袋呢。

萧子响一看这架势知道彻底没戏了,也不喊冤了;问萧順之要过纸笔,给老爹萧赜[zé]写了封遗书;之后,便被萧順之勒死在营中;死时22岁。

萧子响这档子事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消息传回建康,萧赜[zé]也颇觉伤感;虽说萧子响不着调,可说到底毕竟血脉相连。

然而没等萧赜[zé]从丧子之痛中缓过劲儿来,噩耗接二连三的传来,他的弟弟们一个接一个的去世了。

要说一句的是,这次可不是萧赜[zé]下的手;说来也奇怪,萧道成的这些儿子们,不算后来改朝换代被萧鸾干掉的,活的都比较短;头年儿(公元489年)老三萧映走了,走的时候才32岁。

就在萧子响事件没过多久,萧赜[zé]这辈儿的老四萧晃也走了,走的时候31岁;转过年儿(公元491年),先是咱前面说过的有大才的萧鉴去世了,走的时候21岁;紧接着,当年夏天,老六萧暠[hào]也步其后尘,走了;时年24岁。

这些弟弟们去世,老实说萧赜[zé]难过但并不伤心;但是接下来这位,可真让萧赜[zé]伤心了。公元492年春,一代贤王萧嶷[yí]去世了。

萧嶷[yí]人品纯正,对政治没有太大野心,终其一生兢兢业业辅助大哥,可以说是萧赜[zé]在朝中最重要的倚靠;而且萧嶷[yí]比萧赜[zé]小三岁,后者满心指望着等自己百年之后,萧嶷[yí]能像辅佐自己一样,扶萧长懋[mào]上马然后再送一程,哪想到二弟英年早逝。

您以为这就完了?

公元493年春节刚过完,萧赜[zé]的太子萧长懋[mào]又莫名其妙的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

这给萧赜[zé]吓的,到这会儿萧赜[zé]已经50好几了,这两年他都没干别的,净参加追悼会了;因此一听儿子病了,赶紧前来探望;好医好药的将养着,可惜还是只能眼瞅着萧长懋[mào]一天天的形容消瘦;正月十五,民间家家户户挂灯笼,闹元宵,这一天年仅36岁的皇太子萧长懋[mào]“薨”于东宫。

可怜萧赜[zé]一把老骨头,白发人送黑发人;别提多伤心了。闻听儿子的噩耗,他跌跌撞撞的闯进了东宫,抱着儿子冰冷的尸体号啕大哭,老泪纵横。

人死不能复生,哭完,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皇帝萧赜[zé]面前,萧长懋[mào]走了,太子的位置该给谁?

这里边儿有两个人选,一个是萧赜[zé]的次子萧子良;另一个是萧长懋[mào]的长子萧昭业。如果依着“父死子继”,萧赜[zé]该立萧昭业;可是如果按照“兄终弟及”,那么就该轮到萧子良。

历史在这儿,给萧赜[zé]出了道难题。

怎么呢?

因为这俩人在朝野中的口碑都很不错。

但是这里有个区别,萧子良是真的;而萧昭业,是装的。

从性格上来说,萧子良很像他二叔萧嶷[yí],温良恭俭[jiǎn]让,政治上没野心,既不喜欢权位,也不喜欢害人。按照萧赜[zé]之前的布局,萧子良就是萧嶷[yí]的替补,将来在萧长懋[mào]身边扮演过去萧嶷[yí]的角色。

如果萧赜[zé]立了萧子良,朝野都不会有二话。

但是,萧赜[zé]最后还是选择了比较会装的萧昭业。

老实说,萧昭业也并非一无是处;首先一条,小伙儿长的帅呆了;而且写的一手漂亮的书法;待人接物那也是温文尔雅。

不过这些都是表面,有一事儿很能说明这小伙儿人性不咋地——

萧长懋[mào]死的时候,做为嫡长子,萧昭业有个任务,那就是守灵;当着爷爷萧赜[zé]的面儿,萧昭业跪在亡父灵前,那叫哭的一个专业;声泪俱下,悲怮欲绝。把萧赜[zé]哭的不行不行的了。可是,等人们都散了,一回自己家,萧昭业立刻换了个人,左拥右抱、莺歌燕舞,跟没事儿人一样。

凭借出色的演技,萧昭业把他爷爷骗的七荤八素,并最终下定决心,跳过萧子良,立萧昭业为皇储。

公元493年4月,萧赜[zé]下诏,立皇长孙萧昭业为皇太孙,移居东宫,原东宫太子属官人员不动,改称太孙属官,继续辅佐东宫太孙。

接连不断的有亲人离世,严重打击了正值壮年的萧赜[zé]的身心健康,史载,萧嶷[yí]去世的时候,萧赜[zé]就曾经大病一场;而萧长懋[mào]的突然离世,成了压垮萧赜[zé]的最后一根稻草;萧赜[zé]一下子苍老了好多。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萧赜[zé]对萧长懋[mào]寄予厚望,本来指望他能继往开来;哪曾想最后会是萧长懋[mào]跑前头等他去了。

而随着萧长懋[mào]病逝,朝中格局也随之一变;为了加强宗室的力量,给萧昭业打个底子,萧赜[zé]提拔了一批宗室成员走上核心领导岗位,这里边儿就有后来几乎杀光萧赜[zé]子孙的萧鸾;这次萧赜[zé]封给他的职务是左仆射,并领右卫将军。

多说一句,萧长懋[mào]生前对他这位堂叔那是一百个看不上;萧长懋[mào]曾经私下跟二弟萧子良聊天儿就说过,满朝文武,我最讨厌的就是萧鸾;别问我为啥,没原因,就是烦他;感觉这厮太危险。萧子良心地善良,而且修佛,向来与人为善;对萧鸾也没有特别的反感;听哥哥这么说,萧子良一笑,您这话过了吧。

但是,后面的事情果然证实了萧长懋[mào]可绝不是杞人忧天,仅仅两年后,萧长懋[mào]的4个儿子尽数死在了萧鸾的手里。

后面的事儿后面再说;接着说萧赜[zé]。

看看萧赜[zé]整天沉溺于丧子之痛中,身边儿的大臣们开始变着法儿的开导老皇帝,您这可不成啊,国家都指着您呢;巴拉巴拉巴拉……

可是光说管蛋用,萧赜[zé]该发呆发呆,该抹眼泪继续抹眼泪;整个儿一个祥林嫂+严重的抑郁症患者。

众人一看,不成,得想个什么法子转移一下老皇帝的注意力;可是想什么法子才能勾着萧赜[zé]来情绪呢。别说,有那能扯的大臣,要不,皇上,咱北伐吧;把之前被鲜卑人占了的淮北四州抢回来;这么重的担子,皇太孙还年轻,恐怕挑不起来,您总不能眼瞅着把敌人留给后代吧;如果成功,那您这一生可就是伟大、光荣、正确,完美了!

这么一忽悠,萧赜[zé]果然来精神了,对,北伐!不能把难题留给我孙子。

老实说,经过萧赜[zé]这些年励精图治,南齐已经具备发动一场战争的物质条件了;打定主意,萧赜[zé]下令南齐国防科工委下属的军工部门全部行动起来,一口气儿打造了3千辆战车;随后萧赜[zé]发布动员令,在扬州和南徐州征兵,补充进作战部队;日夜操练,准备北伐,首战目标直指徐州。

不过,就在南齐举国动员,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道加急快递送到了建康;生生的打乱了萧赜[zé]的节奏;让萧赜[zé]回光返照的北伐化为了泡影。

交代一句,写信的人,是南齐雍州的一个中层干部,唤作刘兴祖;信的中心意思,俩字:救命!

雍州出什么事儿了呢,值当着萧赜[zé]居然放弃了精心准备的北伐。

事儿其实不大——

这会儿南齐的雍州刺史唤作王奂[huàn],咱前面说过,南齐一个荆州,一个雍州,有种特产唤作山蛮。这些蛮族时不时的就是政府添乱,为了维稳,不论是荆州还是雍州,也就会时不时的出兵收拾一下这些没文化的蛮子。

这次也不例外,王奂[huàn]派出部队准备教训教训不听话的山蛮;结果领兵的将领轻敌,被山蛮给教训了。本来胜败兵家常事,你据实上报,顺带交一份儿检查,表下决心;这事儿有可能就过去了。

哪曾想王奂[huàn]好面子,在给朝廷的奏折里把这事儿隐瞒了。

在雍州地面儿上,王奂[huàn]是州长兼州委书记,响当当的一把手;位置跟这儿摆着,王书记也就免不了作威作福,不拿人民当个凳儿。因此这货的人缘儿不是太好。

看王书记要骗朝廷,宁蛮府长史刘兴祖表现的很耿直,坚决要跟歪风邪气作斗争,他也写了封奏折,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写了个清清楚楚,最后总结四个字:王奂[huàn]欺君。

在古代,欺君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扯句题外话,戏台上有折戏,唤作《铡美案》,说的是陈世美抛弃糟糠之妻,攀龙附凤;最后秦香莲告状,包龙图铡了陈驸马。戏是瞎扯,据考证,之所以会有这么出戏,主要是陈世美交友不慎,他有俩损友问他借钱,他没借;那俩损友怀恨在心,四处埋汰他。但就戏而言,包龙图之所以下狠手,还真不是因为陈世美生活作风问题,而是他骗了皇上。

所以,欺君之罪,对于王书记而言往轻了说,丢官儿掉脑袋,往重了说,祸灭满门都是有可能的。

因此一得到刘兴祖写了举报信的消息,王奂[huàn]第一时间带人就把刘兴祖家给抄了,刘兴祖本人被臭揍一顿后,扔进了监狱;准备随后再找个理由杀人灭口。

哪知刘兴祖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看王奂[huàn]这架势摆明是打算要自己的命;他没坐以待毙,在监狱里写好告状信(据说是拿针把信刻在漆盘上),许给狱卒好处,然后通过狱卒把夹带带出了监狱,最后托关系送到了萧赜[zé]的案头。

说来也巧,跟刘兴祖的告状信同时抵达建康的,还有王奂[huàn]的一封奏折;在奏折中,王奂[huàn]用词犀利,给刘兴祖安了个“扇动荒蛮”的罪名;并且说,雍州人民建设小康社会为啥迟迟没有进展,全是刘兴祖捣的鬼。

二人互相弹劾,说的都有鼻子有眼儿;这让萧赜[zé]一时间也分不清谁对谁错;不过,凭感觉,萧赜[zé]觉得王奂[huàn]很有可能是骗他。

插一句,萧赜[zé]历来对王奂[huàn]没好感;这主要是后者有个弟弟,在攸之之乱时,站错了队,跟着沈攸之打过他爹萧道成。

可是山高皇帝远,俩人都有自己的道理;萧赜[zé]便决定派人去雍州,把刘兴祖提回建康,亲自审问,一探究竟。

可是等萧赜[zé]派的人到了雍州,倒是见着了刘兴祖,不过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问王奂[huàn],王奂[huàn]两手一摊,刘大人自绝于党和人民,趁看守不备,上吊自尽了。

朝廷的使者无奈,只好又回建康复命。

萧赜[zé]一听就炸了,什么的自尽,少来这套,这是典型的被死亡啊!吕文显、曹道刚,还有曹虎,你们三个去把王奂[huàn]给朕抓回来。

朝廷军马很快就来到雍州,王奂[huàn]的女婿、雍州长史殷睿劝岳父不要轻易服软儿,先干他一家伙,打赢了再跟朝廷讨价还价。

王奂[huàn]大脑平滑,他就不想想,跟中央军叫板就等于造反;大腿一拍,就让他儿子王彪率军出战了。

不过王彪虽说叫彪,其实很怂;一仗下来就被中央军打了个鼻青脸肿;带出去的人全交代了,就他老哥一个拼死逃回城中。

王奂[huàn]一看来硬的不成了,干脆,城门一关,我跟你耗上了。

这种时候最考验人品了,咱前面说过,王书记平时人缘不咋地;换句话说讨厌他或者恨他的人那就不在少数。

比如雍州司马黄瑶起和宁蛮长史裴叔业,这俩就看不上王书记。

城外官军围城,城里王奂[huàn]还跟那儿装大尾巴狼;黄、裴二人悄悄儿把身边儿处的不错的三老四少都叫家里来了;弟兄们,王奂[huàn]惹出事端,现在绑架咱们一起背黑锅陪着送死;大家说怎么办?

众人齐声,凭什么啊,干了丫的,咱们这算火线起义。

取得众人支持,黄瑶起和裴叔业立刻带人直奔雍州衙门;到了门口儿,口称有事要见王书记;门房儿还想说句容通禀,通什么通;裴叔业一挥手,身后飞出一刀,门房儿断为两截儿。

接下来就好办了,黄、裴带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刺史府,走到后堂正撞见王奂[huàn];也没二话,一顿乱刀砍死;接着黄、裴又翻出了王奂[huàn]的儿子王彪、王爽、王弼以及女婿殷睿,一人一刀,送他们往生极乐。

砍了人,黄、裴迎官军进城;雍州城恢复如初。

等王奂[huàn]被杀的消息传到建康,萧赜[zé]下令,将王奂[huàn]留在建康的儿子们斩于闹市;王奂的儿子王融、王琛被杀;不过忙中出错,让王奂[huàn]的另外两个儿子王肃和王秉,却趁乱逃出了建康,投往北魏。

忙活完王奂[huàn]这档子事儿,萧赜[zé]抖擞精神准备继续北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公元493年5月,萧赜[zé]突然发病(“上不豫”)。

病来如山倒,仗着年轻时候打熬的身子骨底子不错,萧赜[zé]挺过了急性期。病情一见好,萧赜[zé]便打算换个居住环境,搬到延昌殿去小住。哪知这一去,坏了菜了,病情非但没因为环境变化变好,反而加重了。萧赜[zé]经常会头晕眼花的觉着巍峨的延昌殿左右晃动,并且发出凄厉的鸣叫,这让萧赜[zé]感觉非常不爽(“殿屋鸣咤,上恶之”)。

而萧赜[zé]这一病,官场震动,大臣们说什么的都有;萧赜[zé]也是要强的人,为了表示自己还成,萧赜[zé]让皇家乐队跟他一起进驻延昌殿,萧赜[zé]强撑病体往当间儿一坐,乐队在大殿上摆开架势,齐德隆咚呛咚呛;场面热闹非凡。

可是这会儿萧赜[zé]毕竟已经是奔六张儿的人了,这么折腾,肯定对恢复不利;果然,仅仅热闹了几天,萧赜[zé]的病情突然加重,太医都没反应过来,萧赜[zé]便昏迷了(“大渐”);未几,“上崩,年五十四。”

估计萧赜[zé]对自己的病有预感,因为走之前他把遗书和身后的人事安排都准备好了——

“诏曰:‘始终大期,贤圣不免,吾行年六十,亦复何恨。但皇业艰难,万机事重,不能无遗虑耳。太孙进德日茂,社稷[jì]有寄。’”

按萧赜[zé]的生前安排,次子萧子良做宰辅,但真正主事的却是萧鸾,“子良善相毗辅,思弘治道;内外众事,无大小悉与鸾参怀,共下意。”。其余,右仆射王晏[yàn]、吏部尚书徐孝嗣主政务,骠骑大将军王敬则、征南大将军陈显达、前将军王广之、后将军张瓌[guī]、平北将军王玄藐[miǎo]、左将军沈文季、骁骑将军薛渊等人共同辅政。

萧赜[zé]想的挺好,萧子良和萧鸾,一文一武,再加上一帮老弟兄,同心协力扶保萧昭业;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尸骨未寒,裂痕就已经出现了。

萧赜[zé]龙驭上宾的消息传出,百官们早有心理准备,皇上出殡,那都有制度,按流程办就好了。

可是事到临头,大臣们发现,还不成;这里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主儿——即将接班儿的萧昭业。

这孙子不在,谁打幡摔盆儿?

那位说了,这么重要的时刻,萧昭业哪儿去了?

答:人跟自己家呆着呢!娇妻美妾多好啊,不比伺候的老病秧子爽啊。所以萧赜[zé]去世的时候,萧昭业根本就没在场。

见萧昭业不在场,有人就动起了别样的心思;想浑水摸鱼,来个富贵险中求。

谁这么大胆儿,中书郎王融。

王融跟萧子良关系很好,跟萧昭业关系很差;他老早就想让萧子良取萧昭业而代之了,可萧赜[zé]活着的时候,这种事儿根本轮不着他插嘴,因此他也没合适的机会,眼下萧赜[zé]走了,机会来了,而且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

王融胆儿确实大,这家伙私下以萧赜[zé]的口气拟了一份伪诏,打算废萧昭业,改立萧子良为皇太子。并且暗中命令宫廷侍卫守住宫门,不放萧昭业和萧鸾进宫。

他这头儿布置好了,没想到碰到砸场子的了;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以前被萧赜[zé]处理过的老五萧晔[yè],这位爷蹦出来了。萧五爷站在群臣中间扯着脖子大叫,要是论辈份,我是高皇帝第五子,今上以下就是我。如果要立长,应该立我。如果要立嫡,长子嫡孙,就该是萧昭业,你王融算哪颗葱,胆敢矫诏?

萧晔[yè]这么在殿内一吵吵,群臣也跟着议论纷纷;把王融气的直转圈儿,心里大骂萧晔[yè]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正在这个时候,萧昭业到了。

他是老皇帝法定的继承人,侍卫们没敢拦,这孙子懵懵懂懂的就进了殿;乍一看他爷爷躺床上不言语了;大臣们三五成群跟边上叽叽喳喳,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就有点儿犯愣。

而此时,一个重头人物也跟头把式的跑到了宫门口。

谁啊?

萧鸾到了。

侍卫们不敢拦萧昭业,对萧鸾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萧鸾一看这情况,情知有变,也顾不得别的了,指着侍卫的鼻子就开骂,你们这帮王八蛋要造反吗?骂完,萧鸾一把推开侍卫,硬闯进了延昌殿。

进了殿,萧鸾看看已经成为大行皇帝的堂哥,以及正在发呆的萧昭业;在瞅瞅其他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大臣;萧鸾心知不好,这帮官场老油条,龙胜帮龙,虎胜帮虎;当务之急必须立刻确定萧昭业的名分。

萧鸾端出了“内外众事,无大小悉与鸾参怀”的身份,喝令群臣,都愣着干嘛,等过年吗?赶紧,请新皇登基。

这一嗓子之后,萧鸾扶着萧昭业,在萧赜[zé]的遗体前即位;萧鸾打头,对着萧昭业山呼万岁,叩头称臣。群臣一看这架势,得,咱也拜吧;于是萧昭业算是有惊无险的做了大齐国的第三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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