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金宝屯胜利农场浙江知青 赵建
我手里有一张和王克军合影的照片,那是一张没有来得及寄出而令我无比痛心的照片。
2009年8月我和爱人从浙江去东北参加胜利农场建场五十五周年暨知青来场四十周年纪念活动。纪念活动结束后,我们来到通辽市,拜会在那里工作的当年胜利农场的于国江、李福昌、李秀林、王克军、蒋子贺等好友,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相聚格外亲热,大家轮流做东款待我们夫妇。那张照片就是在聚餐时照的。返回浙江后我把照片印了出来,但没有马上寄出,心想待下次再去通辽时亲自送到克军手里。那张照片就一直夹在我的相册里面。
2011年春节前夕,于国江突然打来电话告诉我:“克军没了……”话还没说完,他就哽咽了。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克军正值壮年,原来是那么好的体格,怎么说没就没有了呢!
原来2011年2月7日(农历腊月十四)清晨,克军睡觉醒来突然感到头疼。他自以为没什么大事没加重视,谁知恶魔“脑梗阻”已经降临他的身上。等病情危急送到医院抢救时,医生已无回天之力。他就这样匆匆地走了。没曾想2009年8月在通辽的那次聚会竟成为我们好哥们的永别!回想起我与他一起工作的日日夜夜,一幕幕往事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和他的相识并成为挚友说起来还很有缘分呢。1982年5月胜利农场筹建成立了奶牛场,董儒同志任场长。1985年入冬后天气特别冷,由董场长带队,李茂德、于国江和我一行四人坐场部的解放牌卡车前往查金台牧场买奶牛。我们的意图是通过引进兄弟牧场的优良品种,“借腹怀胎”,从而达到快速发展的目的。那时候的老式卡车根本没有空调,四处透风。司机都穿戴羊皮大衣、皮帽、大头鞋和皮手套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从心里往外发冷,冻得直发抖。心想要是能喝上一口热酒暖暖身子驱驱寒气该有多好啊!一路上路况不好,车速很慢,只有几百里的路却走了整整一天。天黑得早,约摸晚上六七点钟我们终于赶到了目的地——查金台牧场。汽车在一间土房前停了下来,从屋里出来一位黑乎乎的大汉,因天太黑没看清他的面貌。“快进屋,快进屋,先上炕吃饭!”他热情地招呼着大家。进屋一看,只见桌上已经摆满香气扑鼻、热气腾腾的炖羊肉,原来为了我们的到来,他特意杀了一只羊。另外还有几个炒菜,高粱酒已经烫热了。席间有人介绍说他就是查金台牧场的兽医、胜利农场干部王克成的弟弟王克军。借着昏暗的灯光我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他三十出头,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黑里透红的脸膛,结实健壮的体魄,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忠厚能干,性格豪爽。而且他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蒙语呢,可能是长期在牧区工作经常与蒙族同胞接触打交道的缘故吧。听说他的兽医技术挺不错,是查金台牧场的业务和技术骨干。第二天他便带我们一行深入到该牧场的各个点挑选奶牛去了。
2009年8月赵建和王克军摄于内蒙古通辽市。
从查金台牧场买奶牛回来没过多久,听说王克军要调到胜利农场了。果然,大约在1986年5月克军真的调到胜利农场奶牛场来了,克军比我大几岁,从那以后我们便在一起工作了。碰到奶牛有病我们总是在一起商量如何治疗的方案,一起动手诊治,一起切磋兽医技术、交流心得体会。当时奶牛场兽医室设在五分场兽医站的原址,有我、王克军和陈国发三个兽医,这在胜利农场畜牧口已经是非常强大的技术力量了。除了做好奶牛场的疾病防治工作外,很多分场和附近农村的马、牛等大牲口看病也慕名而来。我们合作努力,先后治愈过许多马、牛的结症、脑炎、破伤风和风湿症等疑难病和常见病。在我们相处的几年里,他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多年积累的临床兽医经验与我交流和共享,我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畜牧兽医知识,尤其是治疗大牲口的实际经验,这为我以后回慈溪从事畜牧兽医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几年的共事和合作,慢慢地我俩成为无话不讲的好朋友。克军不仅兽医技术好,而且烧得一手好菜。空闲时他经常约我和于国江、李福昌等几个好友聚在一起搓一顿。当时我们几个都年富力强、血气方刚,常常喝得东倒西歪,一醉方休。
1988年我调到胜利农场种禽场工作后,各自忙乎自己的工作,我们之间的来往逐渐减少。1991年我们夫妇调回慈溪工作,先后去过农场和通辽三次。只要克军在,他几乎每天都陪着我们。2012年秋天我又去了通辽,还是那几个朋友相聚,唯独少了克军大哥一人。席间闲聊,我们不免又想起了他,大家都很伤感。真如于国江说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远远没有待够……”是啊!国江的话道出了我们的心声。现在我们已慢慢步入老年,值得欣慰的是我们的生活是稳定和美好的。我现在慈溪市农业局畜牧兽医站工作,事业单位,参考公务员待遇,2014年10月即将退休。在通辽的那几位朋友也都生活得不错。“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们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加强锻炼;尤其要调整好心态,知足常乐,笑口常开,这是第一位重要的事情。
2013年7月29日,写于慈溪市农业局畜牧兽医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