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金宝屯胜利农场浙江知青 陆杏珠
陆杏珠 女,1954年6月生于浙江余姚。1969年6月支边到内蒙古金宝屯胜利农场农场,在一营(二站)鸡鸭号工作。1975年调回余姚,在丰北下乡。1978年12月起在余姚市信用合作社工作,先后担任出纳、会计、会计辅导、信贷员、分社主任、机关人事科长和机关党支部书记等职。职称经济师。2004年6月退休。
一段尘封的记忆虽然过去许久,但是它点燃了一曲生命的赞歌,里面包含的不仅仅是一份沉甸甸的真情,更是一颗欣慰了四十五年的心。千万里难以割舍的感情,在艰苦的岁月里凝聚成人与人之间最质朴的充满关爱的篇章。
蓦然回首四十五年前,那是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也是热情迸发的年代,在金宝屯胜利农场的点点滴滴对于曾经在那里战斗过的知青们来说,已在人生的长河里形成不灭的生命之力。
北风呼啸,寒气随之而来,北方的冷不是自小在南方长大的人可以一下子适应的。正值豆蔻年华的我们却不愿意向恶劣的环境和气候妥协,也正是因为年轻和天生乐观,我们才能在枯燥、乏味和艰辛的农业劳动中不断挖掘生活亮点。
一件最难忘的事情发生在我来到胜利农场二站鸡鸭号工作的第二年,即1970年的冬天,那年我正好十六岁。那天晚上,我和谢泓君一起在场部操场观看露天电影,突然广播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同志们,请注意!场部医院有一位患者生命垂危,急需输血,病人是A型血。由于医院血源紧缺,请愿意帮助者速来医院献血!”
当时我和泓君还是两个懵懂的年轻人,既不知道自己的血型,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可以帮上忙?但我们毫不犹豫,不约而同地起身,迎着寒风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医院。医生们看到我们两个冻成高粱红的小脸蛋,笑着问我们:“知道自己的血型吗?”我们摇摇头,那个时候的医疗条件和献血要求也不像现在那么严格,医生一看我们是活蹦乱跳的小姑娘,也就没有了什么大的顾虑。我们就在医生的引领下,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指准备验血。医生担心我会害怕,为了分散注意力,就边拿针戳我的手指,边与我聊天。
“小姑娘,多大了呀?刚过来吧!”
“十六了!去年来的。”我不敢直视自己冒血的那个手指,对视了一下谢泓君,爽朗地答着。
“小姑娘,想家吧?你的血是A型血,是我们急需的血,敢献吗?”
“当然敢啊,我过来就是献血的。我还担心自己的血用不上呢!既然我的血型符合要求,医生,您要多少就抽多少吧!”我把自己的嗓子提到了最高,内心充满了激动和骄傲。心里想我是知青里最小的丫头,平时受到大家的呵护和照顾,现在终于可以帮上别人的大忙了。
医生笑了笑说,“这可不能多抽啊,根据你的年纪和身体,最多只能抽250CC。”
“那行!”我撸起厚厚的大棉袄,露出自己的手臂,看着针管扎进自己的手臂,血液像水流一样沿着软管慢慢地流向血液容器,不一会就看到一个血液袋被装得满满的。医生熟练地拔出针管,用棉花使劲压着我的出血点,叮嘱我一定要用力按紧,才能迅速止血。在医院等待了五分钟,好奇地拿掉棉花,看到发青的血管,没有血再往外流,医生说我们可以走了。我从医院的小板凳上起来,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医生安慰我说:“稍有些头晕没事的,回去好好休息,马上就会好的。”
就这样,我和伙伴们高高兴兴地返回了二站。那时候的喜悦心情至今还清晰记得,从来没有过这样好的感觉,我为自己做了一件助人为乐、救死扶伤的大好事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回到宿舍后我就开始焦急等待病人的消息,几乎整个晚上辗转不眠,脑海里不断反复地出现几个问号:“病人救过来了吗?我献的血有否发挥作用啊?”
终于,在我一夜的忐忑不眠后,第二天从场部医院传来了好消息,病人救过来了。我的心终于踏实地放下了。
那是个特殊的年代,我们50后的这一代经历了一段难忘的知青岁月。在艰难困苦里,我们体会到了什么是艰苦朴素的革命作风,什么是舍小利为全局的道德品质,什么是“俯首甘为孺子牛”的高尚情操。经过这样的锻炼和磨难,也更使我们格外地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衷心希望新时代的年轻人能够学习和树立为国家、为社会、为人民无私奉献的精神,愿意为身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你的奉献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举动,但是带回来的可能就是一条生命和影响自己一生的欣慰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