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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一杆“秤”(1 / 1)


原金宝屯胜利农场浙江知青 胡家达

胡家达 男,1948年12月出生于浙江慈溪。1969年6月支边到内蒙古金宝屯胜利农场三营。1981年调到哲里木盟土产公司工作;1982年调到内蒙古自治区土产公司工作,长期派驻在上海市和浙江省办事处,从事两地物资交流和贸易。1991年底调回慈溪原籍,在慈溪市经济协作办工作,一直到退休。

一杆不平常的秤

1969年6月5日我离开慈溪支边去内蒙古时,在上海市药材行业工作的父亲专程赶回慈溪来送我。父亲从小就去上海的中药店学徒,是一位具有丰富经验的老药工,他与我的知青朋友张立民的父亲是老同事。

在整理我的行囊时,除了带上生活必需的日用品和衣服棉被外,父亲还关照我带上一杆秤。秤是当时江南老百姓居家生活常用的一种称重工具。我不解地望着父亲,父亲说:“带上它会有用处的,一来可以称一称物品的重量,方便生活;二来希望你心中放一杆秤,凡事都要掂量掂量,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我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在余姚开往金宝屯的知青专列上,三天两夜的旅程是漫长难熬的。知青们都是首次离别父母远行,免不了许多人因思念亲人而哭哭啼啼。于是我就从行囊中拿出了那杆秤,一会儿称一称《毛主席语录》本有多重,一会儿又称一称随身携带的食品:一包糕点有多重,一袋茶叶蛋有多重。没想到我的举动吸引了不少知青,大家都围过来凑热闹。张三拿个东西来称称,李四也拿个物件来称称,沉闷的车厢里顿时显得活跃起来。我不禁暗暗地高兴:父亲嘱我带的秤还真是一个好东西!

在胜利农场三营安顿下来后,我的这杆秤始终没有闲着,知青们常来借用。我们浙江知青都爱在东北购买南方紧俏的绵白糖、人参和驴皮胶等物品寄往老家。在双胜邮政局邮寄时,若重量稍有超出就会按规定多付许多邮寄费。如何把握住邮寄包裹的分量,我这杆秤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那时男女生之间交往不是很多,许多女知青要用秤时不好意思直接来找我借。于是她们派了一位性格开朗、能说会道的女生过来打交道,她就是陈燮瑶。一来二去我和燮瑶渐渐熟悉了,彼此产生了感情,后来“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俩喜结了良缘。所以,也可以说那杆秤是成全我们婚姻的“红娘”。

“白沙6号”

我天生爱好体育运动,有一个非常健壮的身体。1965年国家在中学生中选拔空军滑翔员,在严格的体检中我过五关斩六将,一直拼到最后一个环节发现点小问题才没被选上,老师和同学们都为我惋惜。

我最爱好的体育运动是打篮球,下乡前我是家乡白沙一个业余篮球队的主力,我的球衣号是“白沙6号”,支边时我把那件球衣带到了胜利农场。虽然繁重的农业劳动非常艰苦和劳累,但是我始终没有放弃打篮球这个业余体育活动。

江南民间的秤——我支边时带去的伙伴。

我们三营开展篮球运动有非常好的条件,首先是有一大帮爱玩的人。除我外,浙江知青中有胡胜利、陈亥亥、冯乾强、韩瑞禄、潘新洲等。天津知青中有李大雄、王盛勇和刘效曾。复员军人中篮球打得好的人也有不少,尤其是特古斯(老敖)横冲直闯,神勇无比。其次是营领导很支持开展篮球运动,提供了许多方便条件。营长巴达拉夫和政工干事包刚都是执着的篮球迷。

1971年国庆节期间,胜利农场举行全场篮球比赛,各营都派出球队参赛。三营篮球队由营长巴达拉夫亲自带队,他既是领队又兼教练。上述的各位都是主力队员,阵容强大。经过几轮比赛,由我们三营和一营篮球队决赛,争夺冠军。虽然最后我们不敌对手,拿了个亚军,但我们都已尽心尽力。

在那次比赛中,我所擅长的中远投一度屡屡得手,我成了对手的重点防守对象。比赛中我穿的球衣就是“白沙6号”,在场上非常引人注目。

我心中的那杆“秤”

1981年我离开工作、生活了十二年的胜利农场,

离开胜利农场时,应三营八连指导员陶申扎布要求,我依依不舍地把跟随自己十二年的那杆秤送给他作纪念,现在已无法知道它是否还存在。

对我来说,虽然当年物质上的那杆秤已不复存在,但我始终没有忘记父亲的谆谆教导,我心中那杆精神上的“秤”永远伴我在一起,它“称量”和引导我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成熟,走向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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