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金宝屯胜利农场浙江知青 裘胤泽
裘胤泽 男,浙江慈溪人。1969.6-1971.11,内蒙古金宝屯胜利农场五分场;1971.11-1972.12,吉林省农建师筹建办公室;1973.1-1973.9,吉林省哲里木盟行政公署劳动局;1973.10-1976.9,东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学习;1976.10-1984.4,先后在哲里木盟标准计量局、科委和民政局工作;1984.5-1993.12,任慈溪县乡镇企业管理局局长助理;1994.1-1997.1,任慈溪市宗汉镇副镇长;1997.2-2004.1,任慈溪市二轻工业局副局长;2004.1-2010.3,任慈溪市经济发展局调研员。2010.3,退休。
四十五年过去了,真是弹指一挥间。我们向往的有着许多美丽传说的科尔沁草原,在我们的人生旅途中像一杯甜甜的蜜,一盅甘醇的酒,更像一剂苦涩的药,让我们终生难忘。
别离那里已整整三十年了,今随兴采撷点滴记忆,以表达对那段艰苦历程的深深怀念。
原味篇·三个“错解”一顶“帽子”
1969年6月8日凌晨,知青专列在东北平齐线上的金宝屯火车站终于停了下来。我们被安置在哲里木盟金宝屯胜利农场二营(五分场)。立足仅几个时辰我们便被冠上了“浙江小地主”的帽子。原因是“错解”有三。
错解之一,知青们的“行李”令农场的场管干部和农友们咂舌。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地主老财搬家。他们派了两辆拖拉机、四挂大马车往返数次才将安置在二营的83名慈溪知青和大家的行李全部拉完。这从当时嫁娶只有一铺炕,一套被褥、一对箱子,“三转一响”绝对是凤毛麟角的东北农民看来,我们这些知青的“装备”,活脱脱像个小地主。但他们不了解,我们奔向北大荒是打算扎根边疆安家落户的,我们的长辈是含辛茹苦把我们“嫁”到东北来的。
错解之二,白面馒头当球踢,是纨袴子弟之举。半夜时分到达目的地,锣鼓相迎,八铺大炕已烧得温热。农友们用木须肉、菠菜汤和四两一个(每人两个)的白面馒头热情迎接我们。木须肉确实是个好菜,菠菜汤有点牙嘇,喝点汤也罢了,看着那枕头般的馒头只是傻笑。三天两夜的旅途,疲惫和上火,初夏袭来的阵阵凉意,即便对土炕觉得“埋汰”的知青们,她已经不住暖洋洋的诱惑,以馒头作枕和衣呼呼沉睡而去。天亮一觉醒来,整个大屋就沸腾了,以炕作台,互相嬉闹,其中也不免有人把作枕的馒头当作武器,踢来踢去。一个月才能吃到几顿细粮的农友们看到这种场景真是心疼极了。我记得当时就有人来收拾这些“战利品”,拿回去作一次细粮享受。
错解之三,当地人用刻板得让人无法想象的定式推理,将我们这些从南方来的,尤其还是“大城市”来的知识青年都认定为“地主、资本家”的后代,就如“1+2=3”那么简单而明白无误。由此,他们给了我们一个雅号——“浙江小地主”。其实也怪不得,当时的城乡差别、南北差别是客观存在,大惊小怪顺理成章。随着我们的融入、交流、沟通,这顶帽子也就烟消云散了。
经历篇·九曲十八湾
追溯城市居民到农村去的历史,上个世纪中叶的中国人是不陌生的,五十年代末期就有支农青年和返乡青年,慈溪当时就有一批青年去宁夏。那时候我们刚上小学,夹道欢送的时候用马灯调唱着歌:“说宁夏、道宁夏,宁夏是个好地方,土地肥沃又平坦……咚咚锵,咚咚锵。”返乡青年的全国典型就是董加耕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国家出台精简下放政策,不少人从城市工作岗位退下来回到农村。我大哥就是主动报名从杭城精简回乡的,结果失业十余年。同时又有少量青年陆续到当地农村插队落户,我三哥1965年插队到慈溪精忠公社。到了六十年代末期,在毛主席“农村是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和“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下,掀起了一个支农支边的大浪潮。据说三千多万城市青年卷入了这个浪潮,相当于加拿大一个国家的人口。在那个年代的社会大背景下,虽然是一种政治决策,抑或也有解决“就业”、“屯垦戍边”的战略考虑,响应号召是客观大势。但作为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我就想,城里安排工作难轮到,到当地农村,人均不到半亩地,几个工分也别争了,还是当一回“远来和尚”吧,因此也不用你来动员,第一个到当时的周巷镇里报了名。周巷一共有八十名知青被“批准”支边,加上泗门镇三人,一共八十三人编成一个浙江宁波地区支蒙第三连,由镇干部担任连长和正排长,周丽娟、干达辉和我分别担任一、二、三排的副排长。我们发表了“北上宣言”,于1969年6月5日早晨从余姚上火车浩荡出发。那年我正十九岁。
到了农场,重新编了连队,分成两个大田连,一个后勤连。后勤连包括机耕排、菜园排、鸡鸭号等。营部直属还有医疗站、小卖部、食堂、兽医站等,国营农场的配置很完整,知识青年都被分散到各个连队。连队的领导配备,由复员军人当指导员,贫下中农当连长,知青担任副连长,干达辉和我分别担任了一、二连的副连长。由于“文革”中内蒙古“内人党事件”的风波尚未完全平息,大约在九月份农场实行了军管(1969年9月1日—1979年9月1日哲里木盟行政上划归吉林省)。知青们真正被关进了“笼子”,开始老老实实地接受调训。
我在农场一共待了两年半,多数时间是干大田活儿。那时候算过,每一个人大概要承担四十亩地的农活。好在农场机械化程度较高,耕地、播种、中耕都由机械化操作,唯有收割不用“康拜因”联合收割机。后来才知道不用它的原因是所有的秸秆都要留着过冬取暖用,那时的农村是烧不起煤的。落在我们肩上的农活就是铲地、收割打场、送粪。记得有一块地号特别狭长,一垅地就有两亩多面积,铲起来面朝黄土背朝天,一眼望不到边。在麦收季节,为赶在雨季前收获,每天都要劳作十三个小时以上,什么叫披星戴月,我们真正领教了。
1970年冬天,为了显示自己能接受考验,我要求去粮库锻炼。很多人认为我干不了这个行当,但我还是想试一试。当时的粮库没有输送带,粮食上囤全靠人肩扛上去。一个粮囤约有五米高,要通过斜搭的五个跳板才能送上去。肩上扛着二百斤重不扎口的粮袋,要在五个颤悠的跳板上走上去,一不合拍就有摔下来的危险。这一招是让我学到手了,但我的腰从此也就完蛋了。暮冬时季,送粮开始。有一次运粮过辽河时“尤特”拖拉机头掉进了冰窟窿,湍急的水流下是流沙,时间长了车子就会陷下去。营部派了“东方红”链轨拖拉机来拖,得有人下河去挂上钩子。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冰冷的河水,刺骨的寒风,谁下去呢?血气方刚啊!我跳进了冰窟窿,粮车拉上来了。
1971年开春后,我的腰就不听使唤了。严重时行走都很困难,插友吕思鉴经常背着我上厕所,蹲也蹲不下去,也有人说风凉话,在大家争当先进的年代这都很正常。
1969年6月,周巷镇支边欢送会留影。
八月,麦收又开始了,连队照顾我,让我看守场院,就是守护堆放麦秸的院子,很轻巧,但又极枯燥和岑寂。一个人躲在窝棚里偶尔出来巡逻,偌大的一块场地除了听到昆虫的鸣叫,就是自己的呼吸声。适逢那时开展群众性学哲学活动,我找来了毛主席的《矛盾论》《实践论》等著作,还请我叔从四川寄来《反杜林论》及有关哲学的辅导书籍,有空就钻进窝棚看书,对哲学的一些基础概念,如“唯物主义”、“唯心主义”、“辩证法”、“机械论”、“唯物辩证法”、“唯物机械论”、“唯心主义辩证法”等有了一些大致了解。那时候强调从实践和理论上改造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看了那些书虽然对深奥的哲学只知点皮毛,但对于人生的价值取向还是有裨益的。
在农场的两年半时间,正是革命京剧样板戏流行时期。胜利农场成立了一个文艺宣传队,农闲时把一些文艺爱好者召集起来排练。我们排演的是《沙家浜》,除了演十八棵青松中的伤病员,我还兼演其他角色,扮演区委书记。那四句台词始终烙在心里:“病情不重休惦念,心情自然少忧烦,家中有人勤照看,草药一剂保平安。”好像是西皮唱腔。比起周边的农村来,农场的文化生活是比较活跃的,农闲的时候就会巡回到各分场演出,每次演出真像过节一样。各分场还有篮球队,经常抽空比赛,印象最深的是三分场“白沙六号”胡家达中距离投篮特准。平时吹吹口琴,唱唱塞北、江南歌曲。我还有一把廉价的小提琴,傍晚时分在防风林拉上几曲,以释自己的情怀,和贫下中农比起来真还有点“小资情调”。
支边时的作者。
1971年11月下旬,我接到场部通知,临时借调到农建师筹建办公室去工作,筹备地在哲里木盟通辽市,进城了。天津、浙江、当地四十多名知青报到后,旋即分散到各个工作组,被派往拟收编的各个农牧场。我被分到离通辽三百公里左右的布敦化牧场工作组,参加清理阶级队伍工作。布敦化牧场地处扎鲁特旗,是草原腹地,牧场除了当地牧民,有许多在三年困难时期从各地涌入的“盲流”在此安家落户,成分比较复杂,编入兵团要进行一次“清筛”。在牧场的四个多月中,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比在农场艰苦得多,但使我得到了锻炼和成长。期间印象最深的有三件事。
一件事是骑马外调。骑着马去外调,当时觉得是极新鲜和风光的事,可没想到这是一次艰苦的磨难。初学骑马犹如纸人骑马,轻不压重,压不住马步,人在马上就像狂涛中的小舟,摇颠不停。第一天下来,整个人都像散了架子一样,连炕都爬不上去。第二天更惨了,由于坐不稳,屁股被马鞍子摩擦破了。几十里不见人烟的荒区,没有什么治疗办法。晚上老牧民说,把裤子脱下来给你抺上点鼻涕,明天就会结痂了。还真灵,过了一夜,痛也止了,痂也结了。时间对有心人来说是最好的老师,在同行的蒙族大哥调教下,三周的外调,学到了骑马的本领。其实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骑,马就欺负你;你能驾驭了,马就很乖地服从你,非常惬意。马有多种走姿,一种叫走马,同侧双腿同时前进,马背上非常平稳,端着酒杯都不会洒出来,适宜走长途。一种叫颠马,四腿不同地均匀前进,坐姿比较随意(但你要压得住),比较灵活。还有一种马姿叫“搂”,前面双腿奔,后面双腿蹬,赛马比赛上最常见的姿势。不成走姿的“三脚马”是不会骑马的人才会有的。
另一件事是平生第一次亲临套马现场。“套马”是草原上最生动最富激情的劳动场面,只有经验丰富的牧民,配上精良的坐骑,才能套住那桀骜不驯的“生个子”马。他们手持套马杆,稳跨坐骑,靠近马群,瞬间就把目标套住。这时坐骑后蹄紧刹,臀部几乎贴地,一旦套住,“生个子”马前蹄腾空,高仰脖子,嘶叫一声,乖乖就擒。倘若坐骑一时刹不住,“生个子”就会夺路狂奔,牧民紧紧握住套马杆紧追不舍,那时蓝天白云下碧绿的草原上双马飞奔,一路扬起像火箭升空的白烟场面,真叫人热血沸腾,赞叹不已。可惜,在草原十五年,我真正见到旷原上套马仅一次,虽然此后在“那达慕”大会上见过几次,但那仅是表演,和原野上浑然不同。
第三件事是学“蒙语”。纯牧区是蒙古人聚居地,工作组吃“百家饭”,跟主妇们交流最大的障碍是语言,常用语必得学一点。进门就要问候“赛音别那”(你好),主人卷好烟给你“达么乌”(抽烟),“乌会”(不会),“恩达尔索”(这里坐),“叽哩嘎索”(随便坐),“契尼格尔德哈别”(你家在哪里?)“迷尼格尔德浙江别拿”(我的家在浙江)。上炕吃饭,主人很客气地说:“淖高依的”(吃菜),“巴达依的”(吃饭)。“依地四乜”(吃了吗?)“依地洁”(吃了),她接着一连串跟你说话,我只能说“莫脱会”(不会,不知道)了。其实学蒙语,在很多人名、地名中就能学一些单词。“巴特尔”(英雄),宝音朝音(宝石),“乌兰夫”(红孩子,红小鬼),原国家副主席乌兰夫姓云名泽,他女儿云曙碧是当时哲里木盟盟长即专员。“乌兰浩特”(红城),“呼和浩特”(青城)。蒙语中也有不少泊来语,如萝卜称“劳蓬”,饺子称“扁食”,古汉语中饺子就称扁食,东北很多老乡把火柴叫“取灯”,蒙语也叫“取灯”。
1972年5月,工作组结束了使命,临时抽调的各方人员都回到自己原来的单位和部门,师部在四十多名知青中,筛选我和通辽市的知青张文学留下来在政治部做电影放映员。6月到8月,我们在长春电影机械厂学习了三个月,回筹建办后担任电影放映员,我还兼做一些文字抄写工作。9月,接到上级命令,农建师停止筹建工作,军人回原部队,地方干部待分配,所有抽调上来的知青全部安置到三线单位,张文学当兵去了南京,我被顶头上司张志金参谋留下做留守。年底,他把我推荐给他的上司——哲里木盟劳动局军代表阿拉坦(正团,离休后享受正师)局长。经过考察,1973年1月我被安置到哲盟劳动局工作。一月份报到后,因是刚到新单位工作,第四个春节又不能回家过年。1973年初毛主席作了“大学还是要办的”指示,局里领导推荐我去上学,让我边工作边复习,以复习为主。复习了四个月参加考试,由于出了个交白卷的张铁生,中途纠结了一阵子,延误了入学时间。十月份被录取到位于长春市的东北师范大学念书至1976年9月,毕业又回到了通辽。先后在盟劳动局、计量局、科委、民政局工作。直至1984年,因妻儿均已回慈溪原籍,经再三向组织要求,辞掉了职务调回慈溪工作。1984年5月到慈溪县乡镇企业管理局上班,结束了东北长达十五年的工作和生活。
一个人的成长,自己的努力固然重要,但一路的机遇也很关键,特别是路遇知音是一个人的褔分。从农场的吉力布和教导员,到农建师的张志金参谋,再到阿拉坦局长,是我成长中恩重如山的师长,可以说他们包容了我生命的全部。还有情同手足互勉共进的师兄黄德昌(1973年任盟劳动局副局长)、师弟吴日山(现任内蒙古有色地矿局局长),是我成长的强大推力。我的那些胜似兄弟的同事及朋友,胡树森、张初一、叶东安、陈世文、安玉山、田周良、李洪文、张雁翔等等,太多了,这些都是科尔沁给我留下的念想,也是第二故乡让我终生难忘的所在。
感悟篇·缘、魂、情
记得有人曾让我猜过一个谜语,谜面是“早上四条腿走路,中午两条腿走路,晚上三条腿走路。”谜底是“人”。人,呱呱落地爬到这个世界,说实话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走一条什么样的路。谜语中所描述的是人的生态变化。孔圣人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是对人生成熟理性的划分,而我说的缘、魂、情是人生万花筒中的一组几何图案。
中国人很讲缘分,但大多把遇到“利好”看作缘分,对磨难、曲折、艰苦往往都不愿认作“缘”,甚至把它认作“倒霉”“晦气”。缘分是什么?我也很混沌,字典里解释为人与人或人与事物之间发生联系的可能性。正因为可能性是不确定的,宿命的人认为缘分是人与人之间由命运注定的遇合机会,“天意”也。天意也好,人意也罢,我把缘分理解为“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
缘只是一种巧合的机会,但延续缘的存在,支撑她的是魂。魂是一种精神。有魂,缘才能结果,否则缘只能像昙花一现,付之东流。铭记缘分、珍惜缘分是人的本分。在第二故乡,我们有过磨难、艰辛、失败,但我们也有欢乐、幸福、成功。这里磨炼了我们的意志,敞亮了我们的眼界,开阔了我们的胸怀,增长了我们的才干,改写了我们的人生。
缘魂结合的结果是情。情是缘魂展示的载体,情是在灵魂中把缘延续的动力。四十多年过去了,第二故乡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那高耸的语录塔,连绵的防风林,秋熟的青纱帐,冬天的打粮场,肆虐的大风沙,冰冻三尺的三九天,繁忙的运粮队,套马的狂飙景象,寒窗三年的苦与乐,机关工作频繁换岗的甜与涩,我们都收入于眼帘,铭印在脑海。大田里、菜园子、鸡鸭号、机耕队、粮库、冷库、篮球场、文工团、草原上、大学府、政府大院都留下过我们的身影,也留下了泪水和欢笑。支左的兵哥、蒙冤的退伍军人、哲盟五七干校的干部、来自双胜平安的贫下中农、农场的就业人员及子弟、来自浙江、天津、通辽、科左后旗的知青,因推荐而走到一起的同窗,各种脸谱的机关工作人员,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走到了一起,度过了难忘的岁月,也留下了不会遗忘的情谊。
2012年在成陵的留影。
一眼望不到头的一垄地,不经意中间有人铲过了;食堂里有人会在你的菜汤里舀上一片难得的肉片;见面叫你一声“赛因别那(蒙语:你好)”,探家时祝福一声“一路平安”,一点一滴都会让当时的你热流滚涌。农闲了,串串门,走进矮小的土房,坐在烫屁股的土炕上喝上几盅,酒不醉人人自醉,那是浓浓的情在燃烧。每个人都有激情燃烧的岁月,只是看你是不是有心人。让激情变为理智,让理智变为智慧,让智慧变成经验,是那些师长、兄弟、朋友们让我们在社会滔滔的长河中学会游泳,呵护成长。1984年回到老家后,几乎每隔两三年我都要北上去第二故乡,因为那里不仅留下了我们的人生足迹,更有那割舍不断的情。时间越久远,这个情就像陈年的老酒更醇浓,我们不妨常回家看看,常一起聚会,叙叙旧,喝喝酒,谈谈人生,尽能力做点微薄的善事。
不同的人对人生的感悟有不同的选择,有的人会把岁月的痕迹,人生的风浪写在脸上,有的会刻在心里。我希望把我们一生的缘魂情铭刻在心里,这样才能有感恩的心情。有感悟才能有感恩,有感恩就有感情,有感情就会感谢,有感谢才会有感动。哪怕在那个年代我们有过对立、逆境、残酷,我们也要感恩,正因为那些对立、逆境、残酷催生了我们的正能量,并发挥到了极致。
知青朋友们,让我们拥有感恩的心,继续去描绘丰富多彩的人生吧,不管我们有多老,直到永远。
2013年9月,写于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