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鹤鸣怎么样,我对他也失望不着,因为从来就没期待过什么,也就谈不上失望,我只是对你很失望,他帮你伤成那样,见面却只是不痛不痒地几句互怼,在市局的时候,我觉得没什么,可刚在车上,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如果生气或许还好说,但他就是现在一点异样都没有,仿佛就跟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的态度,你难道不生气吗?南南,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再像以前一样一直上赶着追在他身后了,或许就是因为虞鹤鸣认准了你离不开他,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即便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连句道歉,一句和好的话都没有,这算什么啊。”
陈守玉嘴上说着不对虞鹤鸣失望,但是这字里行间还不都是吐槽虞鹤鸣的,江南听着想着,垂下了眸子,直到陈守玉话落,她才缓缓抬起眸子,揽过陈守玉的肩膀,轻叹一口气后,不疾不徐地说着。
“如果他像你说的那样,因为那件事对我道歉,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更难以接受吗?”
那一夜,对于江南还是虞鹤鸣,都已经是既定事实,如果有一个人后悔了,道歉了,那才是最大的讽刺。
陈守玉动了动唇,也反应过来这个道理。
“可是就算是不道歉,也不能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啊,不过一晚上,你之后的那么多天遭的那么多的罪就都不作数了吗?一句疼人的话都不说,那未免也太薄情了,南南,你喜欢的你想要真的是这样的男人嘛?”
陈守玉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倒真把江南问住了。
“这样是哪样?”
“呃。。。就虞鹤鸣那样的啊,不会疼人,不会说话,大男子主义,凶巴巴,也不幽默,虽然正义感爆棚,又让人有安全感吧,但是,总觉得不是我们这种美少女们喜欢的男朋友类型啊,就像是一个老干部一样,拜托,现在谁想嫁一个学年主任一样的男人啊。”
江南听着陈守玉对虞鹤鸣的评价,倒觉得还真是生动到位,她不禁笑出了声,也笑弯了腰,而江南这反应倒是把陈守玉吓了一跳,,陈守玉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江南那带着笑意却坚定无比的声音。
“安全感吧。到目前为止,只有他能给我安全感,只是看着他,我就觉得心里很踏实,和他在一起我就觉得我什么都不怕,这种安全感只有他能给我。这么想想,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不会说话,不会疼人,也不幽默,甚至都不爱我。似乎除了安全感以外,虞鹤鸣确实没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江南脸上明明没有自嘲的笑容,但是陈守玉偏偏听出了江南话里的苦涩,忙又把话圆了回来。
“呃。。。其实鹤鸣哥也没有我说的那么糟糕啦,我只是说他不适合做男朋友,但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啊,而且我可没觉得他不疼你,你在车上故意递给他的那个汉堡,那脏的一块多明显啊,他还不是吃下去了,如果是赌气才吃的话,我觉得以着鹤鸣哥的性格是不可能做出那么幼稚的事的。”
江南听着陈守玉秃噜返账的态度,面上的笑意和无奈消失,转为平淡。
“既然你都清楚,又何必为这些一时的事情扰了心情,我都没烦,倒是给你烦完了。”
陈守玉目瞪口呆地看着江南这倏地转换的形态,伸手指着江南,“你你你你”了半天,江南只是半睁着美眸,拖着慵懒的调子说着。
“怎么,我不过是帮你把脑内的纠结说出来罢了,你刚才脑子里不就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旦一个小人占了绝对的上风,你的大脑就会主动控制另一个小人,让他的地位上升,好继续维持一种纠结的状态,最后,纠结还是纠结,一点都没好。这种心理状态,就是所谓的庸人自扰。”
“你你你你。”
“我什么我,你只需要乖乖地跟着我整理好素材,写好我的,别的不需要你担心,我们高空间的对话,你这个地上的就不要掺和了。”
话落,江南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楼道里,没再理身后仿佛是癫痫病发作双手颤个不停的陈守玉。
“我我我我,靠!”
陈守玉一咬牙一跺脚,只觉得自己真是内伤了,跟一个心理学大师玩心理真是自找死路,叶秋大神说的没错,玩战术的心都脏!阿西吧啊。
等陈守玉倔哒倔哒地进了家门,就听见她慈祥的老父亲正对着江南一阵的嘘寒问暖,而江南哪里还是刚才跟她说话时那一副冰美人的模样,脸上挂着讨人怜爱的笑容,对陈鸿说的问题,有问必答着。
陈守玉在心里呕了一下,微微嘟着嘴,准备无视这个不要面孔的女人蔫蔫地回卧室里躲清静,却不料半道就被自己的老父亲拦了下来。
“守玉,回来了。”
陈守玉闻言,哪里还能蔫蔫地回卧室,忙挂起灿烂一百分的笑容走到了沙发边上,坐到了陈鸿的另一边,问着。
“恩,您也刚到家吗?外套都还没脱。”
陈鸿闻言,笑了笑,说着。
“恩,咱们正好是前后脚,这次去临时的交流会很成功。主任晚上组了一个饭局,告诉我们都得去,一个都不能少,我心里惦记着守玉自己在家,就说回来是取点东西,这才回来了。倒是真没想着南南也回来了。”
江南笑着点了点头。
“不怪您没想到,我确实算是比预计的时间早回来了半个月。”
“恩?是有什么急事吗?”
“还好,现在没事了。”
陈鸿见江南没有详说,也就没再多问什么,只笑着抚了抚江南的头发,眼里带着怜爱和欢喜。
“瘦了。”
江南在陈鸿的手心下,就仿佛是乖顺的猫咪,乖乖地让陈鸿抚着,微微眯着眸子笑着。这幅模样看的一旁的陈守玉都要打瞌睡了,不过,她想起什么,忙从包里把证件拿了出来,递给陈鸿。
陈鸿接过陈守玉手里的毕业证书,挑了挑眉,问着。
“出去找工作了?”
“哪啊,刚江南要用来着。”
“南南?”
江南见陈鸿疑惑地望着她,又想到此事说来话长,陈鸿还要去聚餐,便跟他说了一个大概,而陈鸿听完大概后的表情竟是有些许的愤怒,要知道温润如陈鸿,脸上竟会出现那样明显的不悦也是蛮新奇的,江南不禁问了句。
“舅舅,你和马雄飞曾经有什么过节吗?”
陈鸿沉默几秒后,才缓缓摇了摇头。
“谈不上过节,只是当初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很难以忍受。”
江南不想惹得陈鸿因这种事生气,便伸手抚了抚陈鸿的后背,说着。
“人总是会变得,他本就是个有野心的人,又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变成那样也并不奇怪,过去的事过去的人终归是过去了。”
陈鸿知道江南是在安慰他,他握住江南的手,表情带着几丝严肃。
“我指的并不是他进了报社当了主任之后的事,而是他进报社确实是我托关系找人介绍的,但他当时明明就拒绝了,后来就不知借着什么理由又进去了,之后,我再见他的时候,就发现他整个人就如同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脾性暴戾,言辞激进,看着我的眼神中也带着几丝不耐和敌意,整个人似乎都很陌生。”
江南闻言微愣,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明白地问着。
“马雄飞这人不就是这样的吗?我今天见过他,他表现出的也就是舅舅你说的那样暴戾,难道他曾经不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