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捕头将所有事情和温庆舟、陈师爷说完后,已经是傍晚了。
温庆舟坐在太师椅上,看了眼门外的天色,低声询问,“徐仵作呢?”
张捕头面色有些尴尬,摸了摸眼皮,声音都发小了,“徐仵作回来之后,说她的验尸工具少了感觉不安心,找之前打造的工匠补充去了。”
陈师爷闻言,暗暗叫苦,连忙转头瞅着温庆舟的面容,生怕对方生气了。
要知道回来禀告案情,提到验尸的时候,正常都是仵作亲自说道,直到大人发话后,她才能退下。
“大人……”
陈师爷还想给丫头找补,没想到温庆舟神色不变,只点了点头后,话里透着对徐琇莹的肯定。
“行了,既然徐仵作说尸体有异,绝非空话,既然她要求将马家三人带回,一定是找到了些许线索,确定这三人其中有凶手。”
张捕头点了点头,“那,大人,要不要派人去吧徐仵作叫回来?”
温庆舟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无碍,你先随我前去审问一番,看看情况再说。”
“是!”
张捕头应下,前方带路,领着温庆舟前往大牢去了。
却说徐琇莹出门找到之前帮她制作夹着油纸手套和围裙的工匠,还未到那里,就被一个乞丐拦了下来。
“你是徐琇莹吗?”
满头乱发,身着破衣的男人早就注意这个要进入巷子的小姑娘了,他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后,确定了画像上面的人和小姑娘的长相后,嘴角咧开,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你是何人?”
徐琇莹只觉奇怪,眼前的乞丐她从未见过,立即警惕的往后面退去,眼神更是不断朝着四边张望。
确定这小巷子只有两人后,便不慌了。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将手伸到背后,从腰带里面翻出一把解剖刀。
“没什么,有人给我钱,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乞丐男人根本没有将徐琇莹的动作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伸出脏污的双手,朝着徐琇莹身上抓去。
“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
乞丐男人看徐琇莹竟然往后退了一步,面色一变,怒上心头的大吼一声,还要抓徐琇莹。
“臭丫头,这里不常有人路过,你乖乖的!”
乞丐男人看徐琇莹张望四周,还以为想要求救,当即吼出一句话,面目狰狞。
“是的嘛?那可真是太好了!”
徐琇莹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既然如此,那她可就出手了。
“你要干……”
乞丐男人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小姑娘怎么不害怕的逃跑,反而朝他走了过来。
咕咚!
乞丐男人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
“教你做人啊!”
徐琇莹露出一个极其乖巧的面容,然而双目中是慢慢的冷漠,右手动作飞快。
唰!
她手中薄如柳叶的解剖刀已经刀尖反转,在乞丐男人伸出的双手上飞舞!
“啊!!救命啊!”
乞丐男人只觉眼前刀光一闪,鲜血四溅,等他反应过来后,双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在手腕关节的地方自然垂落,鲜血滴答滴答的从一个小小的口子里滴落。
“你……你!救……救命!”
乞丐男人这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连话也说不清了,看着眼前拿着小刀,笑起来无比可怕的人,连腿也站不稳了,抖抖索索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呵!”
徐琇莹看着乞丐奋力用脚踩着地,把身体往后面挪动,没有一点出息的样子,只觉可笑,眼里的光芒也更冷了。
“本来我今天被两个女人吵得很不爽了,还被迫烧了重要的东西,无处发泄。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真好!”
她微笑着半蹲在地上,举起手上的小刀,随意在空中划了几道弧线。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乞丐心下一慌,想到那人给他的钱,紧闭着嘴巴,摇头不肯言语。
“很好!”
徐琇莹见状,更是高兴,拿着小刀在乞丐的眼前打转晃了晃。
一道银光闪过。
乞丐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想着小姑娘根本不敢真的出手,睁开眼睛就要露出笑容。
却在睁眼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了一地的鲜血。
而流出鲜血的源头是他没有感知的双手,刚才还小小的伤口被刀尖划开,变成了一指长的大口子,鲜血流泻而出。
“你猜,你身上留了这么多的血,多久会死呢?”
徐琇莹看着乞丐因为她的话,逐渐苍白的脸,看着那张脸上漫上惊恐、害怕还有绝望,心中的郁气终于散了几分。
果然她的坏习惯也带了过来,每次生气不见血的话,她起伏的情绪根本不能平静。
不过……
徐琇莹看着乞丐看似不断流血,实则流血速度已然减慢的伤口沉默不语。
她是法医,对人体了如指掌,她刚刚没有真的挑断乞丐的手筋,只是用了一个障眼法。
她用特殊手法点了乞丐双手的麻筋,再制作伤口故作玄虚,就是想要以此来击溃乞丐的心理防线,也是她在现代对一些特殊人物常用的逼供手法。
没想到这乞丐还挺有骨气,迫使她真的动刀了。
不过这流血量看着恐怖,但实则也就是一个人献血量的最大限额,救治及时就不会出事的。
但乞丐不知道,眼看他体内流出的鲜血都要将裤子染红了,惊慌失措的大喊起来。
“我说!我说!”
“一个时辰前,一个脸上蒙着黑布的男人找到我,给了我一两银子,还给了你的画像,说你今天晚上会来这条巷子,让我将你打昏,偷偷带到县城外的一座破庙里,事成之后再给我五两。”
“我都说了!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
乞丐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祈求徐琇莹救他一命,“我的血要流光了,我不想死!”
乞丐声嘶力竭的呐喊,也觉得头晕眼昏,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就连刚刚没有知觉的手不断传来剧痛。
难道他要死了?
乞丐在无尽的恐慌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