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楠听到温怀远语气里带了几丝嘲讽的笑，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同意了。”
温怀远听完，眨眨眼睛，撇了撇嘴，明显并没有相信。
“他说他会去查的，让我等消息。”周若楠依然笑着。
“哦——那不就等于没同意。”温怀远耸耸肩。
“我会自己去查的。”周若楠白了他一眼。
刚好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周若楠的房间门口，眼看周若楠立刻就要开门进去，温怀远连忙道：“邀请你去个地方，要不要去？”
周若楠停下动作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邀请你陪我去海乐门跳个舞，去不去？”温怀信笑着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呗？”
周若楠挑了挑眉毛，没有拒绝：“换个日子。你爹已经知道我出门是为了查岳秋桂了，之后他肯定要防着我私自去查，他还不知道你今天出门是和我一起的，别把你也暴露了，先等上小半个月吧。”
如周若楠所说，温煜明确实防了她一手，第二天一到警署，她就得知自己被塞了一堆活，虽然无非也就是些小打小闹的小案子，最大的案子也不过是个偷盗案，但架不住繁琐耗时，之后甚至还有些整理案件档案的活交到了周若楠这来。
周若楠倒也无所谓，每日就埋头在这些活计里，也不再提岳秋桂案的事情，每天也都和温家父子三人一起回去。
乖乖待了半个月，终于消停了不少，周若楠也开始了行动——
她决定在一个礼拜六晚上和温怀远一起到海乐门去，于是前一晚，他们开始了计划的制定。
温怀远说好，会等家里人都睡下后偷偷到二楼她的房间来找她，然而他来的时间比周若楠想象里要晚，听说是因为温怀远下楼时恰好遇到了去倒热牛奶的温怀信，无奈之下温怀远只好也跟着温怀信一起下去。
等温怀远来的时候，周若楠都已经躺得困意十足了。
偏偏商议的第一步就出现了问题。
“明天我和你，就还装作兄妹进去。”周若楠语速飞快，打算迅速说完自己盘算好的计划，然后把温怀远打发走，自己安安心心睡个觉，第二天好好去调查，“我还叫秦兮，你还叫秦远，你呢就装作带妹妹去到那种地方的无良哥哥，但好歹还是考虑了一下我的心情，说我是第一次来，要个二楼的雅间坐着，等点了酒，你就说你想点几个舞女玩玩，我到时候意思意思阻止你一下，但你不听，就一定要点几个右眼角有泪痣的姑娘来。然后我们开始套话，随机应变就行。”
“咳咳——”温怀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若楠，“你还要我点舞女？”
周若楠颇有几分理所当然地望着他：“不然呢？整个海乐门不可能只有一个有泪痣的桃花眼女人，总不能挨个去问人家是不是姓穆吧？万一那姓不是真姓，还怎么找？”
温怀远听完，似乎觉得也是，岳竹当时的描述也不尽详细，他们私下里查，也没法喊人来画像，单是到海乐门去跳跳舞喝喝酒，就想从众多舞女里找出那位穆小姐未免有些不现实，这么看来，确实得找几个人来聊聊天套套话。
“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个问题？”温怀远想了想，找出了这计划中不对劲的地方，“海乐门的人可是认得我的，我说我叫秦远，那也得有人信啊。”
“这个我想过。”周若楠点点头，“我们都戴帽子，你戴个墨镜，我也用面纱遮住自己，换身平时不常穿的衣服，应该不会被认出来。”
“这恐怕不太现实，除非我连话都不说。”温怀远想了想，摇了摇头。
听到这里，周若楠已经清醒了不少，用有些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你之前到底去过海乐门多少次？”
“这不是多少次的问题——”说到这里，看周若楠用“老实交代”一般的眼神望着自己，温怀远只得改了口，“也、也就那么七八……呃……十来次？”
周若楠翻了个白眼，似乎是觉得有些无奈和头疼：“那……你再贴个胡子？”
“恐怕也悬。”温怀远摇了摇头，“你想想，如果是沈非，贴个胡子戴个帽子和墨镜站在你面前，你会觉得他是另一个人吗？未必吧？”
“照这么说，便只能大摇大摆这么进去了？”周若楠皱了皱眉，“我和你一起，怕是有些太引人注目了吧……你去还算正常，可要是我和你一起，应该会引起别人警觉的。”
“确实。”温怀远想了想，点点头道，“可就你这幅样子，扮成别人也不容易啊。扮男人就别想了，身高、身型、声音和面容都不合适，至于扮其他身份的女人……恐怕也不太行。”
周若楠挑着眉毛望着他，不以为然：“凭什么这么说？”
温怀远耸了耸肩：“你演技不太行吧？”
“……？”
看着周若楠已经开始略有些生气的模样，温怀远不为所动：“阿福哥流传过不少你的英雄事迹，其中就包括顾倾城案里装我爹私生女的事情，他一向委婉评价你，不适合演电影。这是公认的，你不会自己不认吧？”
这周若楠还真不得不承认，是事实一桩。
“当时准备得仓促，如果不是你——”说到这，她有些不悦地别过头去，想了想，也不再进行这个话题，没好气地道，“那要不这样好了，你先一个人进去，装作情场失意去那里找乐子，我在外头守着，等你进去了一会儿之后，我就打着‘我看到我二哥竟然进了这种地方，我家家教严格，我得来管管你’的旗号，让人带我到雅间去。我闹起来你就把由头说出来，我半信不信地看着你，不让你和那些舞女有过多接触，之后就正常喝酒套话，怎么样？”
温怀远听完，眼神颇有些复杂地望着她：“你……确定要这样？”
周若楠皱了皱眉头：“这又有什么问题吗？”
听完这话的温怀远突然露了个非常开心的笑容，嘴角仿佛是在忍不住地上扬，语气里甚至还带了几分宠溺地道：“没有，我觉得这计划很好，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