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挺久了吧，还剩了不少啊。”和张小梅的那盒相比，齐明芳的这盒基本就没有动过，周若楠抬头去看齐明芳。
“顾小姐平日里给的就很多了，自己买的也就省着些了，要不也不好送给我家姐姐。”齐明芳瞥了几眼还在到处看的阿福和温怀信，回答道。
听了齐明芳的回答，倒也合情理，周若楠没有再说什么，又仔仔细细地将整个房间看了一遍。
最后是齐明芳送他们出去的，他们走到院子的时候，齐明芳的姐姐齐秀香正在狗棚喂食，传来了几声犬吠，只是听起来这叫声没有什么精神。
周若楠觉得好奇，下意识便过去看了看，而阿福和温怀信则是粗略地瞧瞧其他地方。
狗棚不小，角落里有一个用碎布、稻草、木板做的简易狗窝，然后就是两个食盆。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稻草，看上去还算干净，但味道并不是很好闻，有几处稻草上还有狗的粪便和尿迹。
齐家养了两只狗，体型都不小，此时一只大狗正围着自己添满饭食的饭盆津津有味地吃着，而另一只大狗则趴在地上，腹部有些微微隆起，不停地叫唤着。两只狗都全身雪白，只是趴着的那只额间多了一点黄，与另一只相比，它精神十分萎靡，双眼双耳都耷拉着，看起来就像是困倦得不行，似乎没什么进食的欲望，但也不睡在狗窝里，只是蜷缩着趴在狗窝旁边的稻草上，一动不动。
齐秀香正皱眉趴在狗棚的围栏上，用放饭的大勺子敲击墙面，尝试吸引那只不进食的狗。
“它是怀孕了吗？”周若楠见状，开口问齐秀香。
齐秀香被周若楠的询问惊了一下，手中的勺子差点掉了进去，她转头看向周若楠，面色有些拘谨，收回勺子：“是的，阿黄怀孕有一阵子了，软绵绵的没精神，不怎么吃东西，要多叫几遍。”
然后齐秀香将勺子放进桶里，赶紧搓了搓手，看着周若楠后退了半步，又加了一句：“不好意思啊，这味道不大好闻……”
“我就是听见声音，想来看看。”周若楠对着她笑了笑，又转头去看狗棚。
听周若楠这么说，齐秀香转身看了看在不远处慢慢走着打量着院子的阿福和温怀信，放松了些，又拿起勺子去敲击墙面，口中还吆喝着阿黄的名字。
听见主人不断的吆喝，阿黄虽然依旧蔫蔫的，但最终还是有了反应，原本趴伏的身子站立了起来，看了看齐秀香的方向，又低下头来舔了舔爪子，便转向了齐秀香，走到食盆边吃了起来。
阿黄一起身、走动，扒开了它身下原本的稻草，周若楠多看了一眼，突然发现了什么，她突然踮起脚尖，上半身向里，仔细地看着那露出来的一小块地面。
“是发现了什么吗？”就在此时，温怀信恰好走过来，瞧见周若楠这副样子，问道。
周若楠指了指着那地方：“你看那里是不是有块黑色的东西？像是布料。”
闻言，温怀信眯了眯眼睛看了过去，果然，稻草被扒开的位置不完全是地面的土色，还露出了小小的黑色一角，虽然沾了些灰，但并不难看出它的材质。只是这个位置，若不是周若楠指着，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阿福！”温怀信马上心神领会，毫不犹豫立刻出声，然后直接翻过了狗棚的围栏。
陌生人突然的闯入一下子惊到了棚里正在进食的两只大狗，狗棚中立时传出了狂吠，同时，它们也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尤其是怀孕的阿黄，此时更是龇牙怒视着温怀信，随时都准备好扑过去。
齐秀香被吓了一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看着，周若楠让她控制住狗，她却仿佛没听见一般。
温怀信完全不顾两只大狗的警告，径直冲着那黑色的一角而去，两只狗立刻就扑了上去。
***
稻草下面藏着的是一件洋服，全身漆黑，还配有一顶带有黑色面纱的洋式帽子，整套衣服用料上乘，做工精美，只是洋服上有被修改过的痕迹，略显粗糙，有些格格不入。
“你确定没事？”周若楠上下打量着温怀信，他的裤腿有一道长长的口子，那是刚刚被两只大狗袭击时留下的抓痕。
“没事儿，只是裤子破了，没伤到我。”温怀信摇了摇头，在周若楠的注视下轻轻跳了两下，“还好阿福动作快。”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阿福翻身过围栏，双手同时扼住了两只大狗的脖颈处，尽管一只大狗的前爪已经碰到了温怀信，但阿福及时一拉，温怀信只被划破了一只裤脚。
周若楠放下心，转头看了看还在挖地的阿福，又看向了低头站在狗棚旁的齐明芳，她此刻已经带上了手铐。
两只大狗被关在了笼子里，齐秀香站在笼子前，慌张地看着周若楠，她嗫嚅着想要说什么，但犹犹豫豫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出口，想了想，又转过头去看着齐明芳，却不敢上前，最后走向了自己的父母，中年夫妻一脸担忧地看着齐明芳，却也都没有开口。
“狗棚里的衣服是你藏的吧？”周若楠走到齐明芳面前，开口询问。
然而没有人回应她。
“这衣服料子很好，不像是你会买的，你从哪里得来的？”
齐明芳依旧不言不语，没有任何回应。
“东西是从你家找出来的，这对你很不利，如果这不是你的衣服，你老实说，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周若楠学着之前温煜明教她的套话技巧，有模有样地道。
然而还是没有用。
换了温怀信用不同的态度进行询问，齐明芳也都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
“狗棚里没找到其他东西了。”此时，已经将整个狗棚都翻了一遍的阿福一边擦汗一边向温怀信汇报道。
温怀信看着泣不成声的齐秀香叹了口气：“回警署吧，叫几个人搜查齐家。”
齐明芳被阿福带走的时候，没有做任何抵抗，戴着手铐乖乖跟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