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私密照片”这两个词，潘晓东的脸有一瞬紧绷了起来，但却很快又恢复了原样，甚至还笑了笑，冲着周若楠道：
“小姑娘，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跑到这个地方做活，也不知道你从哪听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随口就污蔑人可不太好。”
“她是从我这听说的。”温煜明挑了挑眉毛，立刻说道。
“你们有什么证据？”
“梁佩雅是顾倾城的助理，你该不会以为顾倾城什么都没有对梁佩雅说过吧？她那样的精神状态，梁佩雅可是她唯一的倾诉对象。”温煜明淡然道，“而就在你成为陈亦宏的助理之后，顾倾城的精神状态就直线下滑，因为就是你给陈亦宏出的主意，让他在和顾倾城独处的时候强制留下她的私密照片，成为威胁她的手段。陈亦宏一直对顾倾城略微抗拒和疏远的态度不满，采纳了你的建议，我说得没错吧？”
潘晓东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盯着温煜明看了许久，一直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所以你们就认定梁佩雅说的是实话？那我也可以说，顾倾城的精神状态出问题跟我没什么关系，只是巧合罢了。在圈子里头混上两三年多多少少都有压力，不红的天天想着红，红了的想着更红，尤其女人，老了可不一定还能这么火。至于私密照片，我可从来没见过，我就是个小助理，怎么可能能看到那种东西？”
周若楠皱着眉头，她很确定，潘晓东知道私密照片的事情，但只要他咬紧牙关不说，警察就拿他没办法。
该怎么办呢？
周若楠转过头去看了看温怀信，发现他也皱着眉头，眼睛里都是对潘晓东的厌恶。反倒是再过去一个位置的温煜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只是悠悠地继续开口：“潘先生，你该不会以为，我们把你叫到这屋子来，只是为了问问你有没有见过顾倾城的私密照片吧？”
“那你们到底想问什么？我和顾倾城的死可没有直接联系。”潘晓东一副警察没法拿他怎么办的表情，放松下来你，耸了耸肩，“至于和陈先生的死就更没有关系了。他俩死的时候，我可在江城呢。”
“看来你是真的要一装到底了？”温煜明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除了顾倾城和陈亦宏以外，还有一个人死了。”
“什么？”
“在顾倾城回到沽城之前，你用江滩小报剪贴拼凑出了一封恐吓信，并着一封写给赵香娣的信和一些钱财，寄给了她，告诉她空白信封里装着的是陈亦宏给顾倾城的道歉信和情书，称顾倾城是因为陈亦宏有家室、与陈亦宏结婚无望，所以才生气回到沽城，希望赵香娣将情书转交给顾倾城并安抚其情绪。赵香娣转交之后顾倾城要赵香娣立刻发电报邀请陈亦宏前来，赵香娣以为陈亦宏和顾倾城的关系此时板上钉钉，因此贪心大发，向你索要更多的钱财，表示如果你不给钱，就将二人的事情公之于众，于是你找陈亦宏要来了休假赶来沽城，在赵香娣的小院中见到了她，却没能谈妥，最后你将她勒死，并抛尸在了她小院的井中。我说得对吗？”温煜明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潘晓东眉头紧蹙，近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却磕到了椅子的隔板，一阵吃痛，重重地落了回去。
“还不承认？那你不然就先到牢里待一阵子吧。”温煜明也不急，可是旁边的阿福却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门口，打开门叫进来了两个警察。
“等等！”潘晓东看两个刚进来的警察已经有了动作，瞬间急了起来，“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办事冤枉好人的？！我说了我不认识赵香娣，就算我认识又能怎样？她的死跟我毫无关系，你们能这样随便抓人？！”
温煜明挑了挑眉毛，说：“其一，你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更有充分的动机，既然你已经成为了重大嫌疑人，抓你，自然是理所当然；其二，就算是冤枉好人……在这个年头，这种事情你们江城方面可没少干啊，你给陈亦宏当助理，和江城的警察应该也没少接触吧？怎么还能问出这种问题。”
“可我真的没有来沽城！更没杀赵香娣！”潘晓东近乎吼了出来。
“既然你不招，那你就先去关几天吧。”温煜明笑了笑，一挥手，两个警察已经拖起了潘晓东，“带走。”
“等等！等等！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别关我！”潘晓东大声嚷嚷着，就像要把自己黏在椅子上一样，拼了命地往下坐。
又是温煜明一个手势，两个架住潘晓东的警察瞬间松了手，让他跌坐在了椅子上。
“说吧。”温煜明也没有给潘晓东喘息的机会，立刻道。
“你们……你们前面说得都对……”潘晓东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开始那样的自得的气质，整个身体弯曲，手肘放在隔板上，头低着，“顾倾城和陈先生，一开始关系就不太正常，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听陈先生说，他是觉得顾倾城不识好歹，明明是自己把她给捧红了，她却一直拒绝陈先生，给钱给名分都不要，一个月都不一定愿意和陈先生独处几次不说，有时候出席宴会就是被多碰几下都给他甩脸子……”
周若楠听着有些生气，顾倾城给江城大戏院干活，红了之后大戏院能挣到的钱肯定也不少，而且她本身就有实力，配得上她的“红”，怎么能叫陈亦宏捧红了她？于是周若楠没有思索便立刻接了话：“所以你给陈亦宏出了主意，让他用些别的法子要挟顾倾城？”
潘晓东听完，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了周若楠一眼：“顾倾城和梁佩雅，这俩婊子还真是什么都往外说。”
“注意你的言辞！”温煜明立刻出声喝道，“老老实实交代。”